李元回憶:“是了,吳山有一位大仙,的確擅使魂術。”
他知道的資訊比上官飚不知豐富多少倍,隨便都能印證這小子說的是不是實話。
“就有人向首岸仙人獻上一顆血露金丹,后者服用之后,用不了小半年,魂傷便恢復了。”上官飚正色道,“如今那株風露金蓮的母本還在大還宗,上官家的這一株是它的后代,機緣巧合之下才拿到的。弟子并非口述無憑,這些往事在大還宗都是有據可查。”
他決意投靠李云的時間不長,多說幾句又有原來的幾分耿直。
上官飚看他一眼,暫不跟他計較。
首岸仙人是什么段位的大仙?連他都要閉關百年療愈,那魂傷得有多厲害?
血露金丹若真能在半年內助他補完魂傷,毫無疑問是神效驚人。
有首岸仙人背書,這段往事可比什么頑石成仙的傳說靠譜多了。并且就像上官飚所說,很容易求證。
“如何才能讓金蓮凝出血露?”
“并不容易。我還要回家一趟,先與家人商量,再做些籌備。”上官飚正色道,“您只管放心,三個月內,我會讓金蓮凝出血露,再制成丹劑,修補地母的魂傷!”
他家世代藥商,李云是知道的,放這小子回家也不虞他跑了。上官家的所有產業都在長風谷領域內,他全家能跑到哪里去?
再說地母,它的傷已經持續好些年了,也不怕多拖三個月。
“好,我會讓徐梁冶送你回去,有什么需要,你只管跟他提出便是。”李云和顏悅色,“只要能凝出血露,就記你大功一件。你便可以順理成章回到你恩師手下了。”
“是。”上官飚知道,這話還有后半句沒說出來:
如果凝不出血露的話…呵!
為此,李云會派徐師兄全程監督他。
并且上官飚已有心理準備,自己既來投靠李云,治好地母這么大一樁功勞基本會被李云占走,他能得到的,只有回歸原有身份這么一個好處。
對李云和唐林子來說不過舉手之勞,卻要他這個底層弟子傾盡所有,連母親的性命也要犧牲!
他心里有多恨,表面就必須有多恭敬。
正說話間,徐梁治回來了,向李云行禮:“師叔,私販靈草案又挖出三人參與,都是瑤仙洞弟子,涉案靈草的價值也翻了三倍,這事今晚就會驚動掌門了。”
而后他對上官飚道:“茲事體大,若非師叔出馬,你這回真要倒血霉了。”
上官飚連聲應是,又向李云道謝。
就在這時,眾人腳下的地面忽然顫動,遠處很快也傳來幾聲爆炸。
李云臉上變色:“那個方向,是地母的巢穴!今天最后打掃巢穴的人是誰?”
上官飚即答道:“是我。”
“附近有什么異常,為什么會爆炸?”
上官飚立刻搖頭:“地母只有一次翻身,我施用玉露之后,它就睡得安穩了,再沒有其他異動。”
“那就是有外人搗鬼!”李云沉著臉對徐梁治道,“把人都叫來,隨我前去一探究竟!”
“是!”
兩人出了屋子就駕云而去,都沒多看上官飚一眼。
為免夜長夢多,找到真正的地母巢穴入口之后,三人就要往下跳,可這個地隙入口卻傳來沙沙沙的響動,像有無數腿腳撓在石頭上。
明珂仙人掌中燃起一團火焰,把它當照明彈,往地隙里扔去。
火光一路往下,三人就瞧見下方的地縫和石壁上趴著密密麻麻的黑灰色大蟲子,都在迅速往上爬。
“石螻蛄!”
這東西的外形基本就是超大號的螻蛄,但比黃狗還大的,連朱大娘也是頭一次瞧見。明珂仙人剛辨認出它們,最前排十幾個石螻蛄已沖到出口,猛撲三人。
它們長年生活在地下,兩個前螯和大嘴刨土刨石特別有勁,當然咬人吃人也不在話下。
明珂仙人還提醒:“小心,這些東西可以鉆破護身罡氣。”
話音剛落,眼前幾頭石螻咕抬嘴對準它,啾啾幾道水箭射了過來。
明珂仙人躲過的同時,聞到很沖的酸腐氣味。
這東西還能噴吐強酸,濺到地面上,嗤嗤嗤腐蝕一大片,地面就多了幾十個一指深的小坑。
以三人本事,打死幾十只石螻蛄是小菜一碟。問題在于,從地隙冒出來的石螻蛄無窮無盡,甚至他們還能瞧見某些大塊頭,體型是普通石螻蛄的三四倍大,也不知道還有什么特異本事。
明珂仙人道:“秘境主人不想讓我們下去,還要拖延時間。”
想一想要往怪堆里沖,無論是誰都會頭皮發麻。
“他越不想讓我們去,說明那里越重要!”朱大娘目光如炬,“這些竟然是活物,不是活化術或者用法術變幻出來的!”
也就是說,秘境主人往杜支山里偷偷放了些外界的活物?
石鮟鱇是這樣,石螻蛄也是這樣。
秘境主人雖不清楚他們打算用什么手段對付地母,但也絕不能坐視不理。
賀靈川目光微閃,這里的主人為什么不用地母分身阻攔他們呢?明明地母分身威力無窮。
“先清理一波。”他壓下思緒,“大娘準備。”
“好嘞!”朱大娘眼下選擇的形態比牛犢大一些,戰斗體型要根據現實調整,并不是越大越好。
明珂仙人即從懷中取出一只金環,上頭繪制的紋路是一頭火鳥。
打飛兩頭石螻蛄后,他把金環對準地隙,自己深吸一口氣,對準金環猛地一吹——
這一口氣就像往火焰上噴了口酒精,但要猛烈千倍不止,因為從金環飛出來的可不是一團烈焰,而是一條粗壯暴躁的火龍!
它由赤白色的火焰凝成,掠過的石頭都黑了,要是停留的時間再久個兩息,石頭就會被高溫灼熔,變作暗紅的巖漿!
這么恐怖的高溫,石螻蛄大軍也頂不住,在烈焰中炸成一團又一團酸漿,然后消融。
這是他從明遙上尊那里借來的法器,對付血肉之軀非常好用。
但他才剛噴完火,不遠處虹光飛舞,有人大喝:
“豎子何人,敢在我長風谷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