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別人的溫柔,伽椰子其實并不是很能接受。
實際上除了老師之外,即使是富江和真子,她也總感覺存在著一層隔閡,僅僅限于同學與朋友,而現在這似乎已經超越了同學和朋友應該有的關系。
所以,她感到折磨,即使是知道富江同學是好心,她也并非是不領情的人。
但是在這種情況下,無論怎么去說服自己,但心底深處卻始終夾雜著那一絲不安。
這種感覺很難去說,但它的確存在于自己的內心,直視它便會覺得自己丑陋惡心,但…這也是無法去回避的事情。
即——
伽椰子不得不承認,無論怎么樣,只要跟富江在一起太過親近,自己就會感覺不舒服。
自己的心中自然也會生出危機感。
不過說來倒也奇怪,自己明明是關上門的、這只貓究竟是從哪里進來的?
院子的門是那種細密欄桿構成的鐵門,縫隙不大,而且很高,這只貓應該進來不了…怪得很,就像是從縫隙擠出來一樣。
“哪來的貓?”
而當聽見這句話后,富江面色一僵,有些心虛的咳嗽了兩聲:“它…就叫金毛,對,金毛,以后叫它這個的。”
在它保護主人的領地中,出現這種入侵的詛咒是絕不允許的事情!
金毛的爛肉生長出絲線,匯聚鏈接在一起,皮肉骨骼,一切都恢復如初。
但下一刻,它又露出的慈祥的笑容:
而黑暗中的貓,則無窮無盡一般,漩渦一般的黑暗迅速凝聚出一只貓的模樣;
兩個存在對視片刻——
此刻,看著那終于能徘徊在自己尸體周圍,目光看著自己的老者,雖然心中的違和感幾乎要到極致,但他還是禮貌的笑了笑,隨后對著電話里面說道:“到了,我先聽聽你們院長說什么吧。”
抱著小黑的伽椰子,心中原本堆積的陰郁似乎散開一樣,之前之所以負面情緒那么多,其中也有部分小黑離開的原因。
聞言,伽椰子輕拍了一下黑貓的腦袋:“聽懂了么?”
后者懶洋洋的,連眼皮都懶得抬,像是沒有骨頭一樣躺在伽椰子懷中。
吉崎川特意的走在山村貞子偏后一點,看著身旁與人類無異的小姑娘,后者甚至比人還像人,無論是從思維、良知,生理的心跳和呼吸來說,都是如此。
之前因為這只狗太大,怕其住在屋內嚇到伽椰子,給她留下不好的印象,而且當著她的面要是叫出什么“吉崎川二號”這種話題,這實在未免過于社死。
所以關于小黑的事情一直未曾說,但她一直都在擔心著,要不是小黑沒過幾天要回來或者在某些地方露面的話,她早就忍不住出去找小黑了。
在這時,老者的面色似乎有些扭曲,那松垮的皮膚在不停的抖動,它一改之前慈愛的面色,扭曲的尖銳嘶吼:“我沒貪那兩千萬!”
它撕開自己手臂的皮膚,在血淋淋的皮膚下面,是一身沾滿血污的警服;
伽椰子蹲在水池中,看著那雄偉的俊俏高山,盈盈一握,又如出水芙蓉,自卑便從心底油然而生,只片刻,她便將目光看向自己貧瘠的胸口。
而在崩壞的瞬間,那只狗便朝著貓咬過去;
——或許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自己內心在吃醋?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或許是富江同學的溫柔總感覺和老師有著區別,一個像是裝出來的、另一個則是真心這樣去想。
“那是一個很好的孩子,之前我…”
果不其然,下一刻,在角落的陰影處便悄然走出一直通體漆黑的黑貓,那黑貓乖巧的從陰影中走出,用側臉貼著伽椰子的褲腳,蹭著氣味;
“…是我們孤兒院耽擱了她,我作為院長,難辭其咎,也幸虧你們舉辦的活動,說起來,你們校長我還認識呢…”
二者根本沒有絲毫對比性。
但因為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此刻的吉崎川竟詭異的有一種看戲的感覺,就像是坐在臺下,看你如何表演那樣。
兩人都相信自己的寵物聽話。
它的身體像是被無數黑暗中存在的利刃分割一般,鮮血狂噴而出,身體支離破碎,無數細微透明的絲線,將每一塊爛肉在度切開;
下一刻,四周的黑色開始不斷匯聚,近乎瞬間,一只黑貓便出現在那里,下一刻,那狗猛地張開嘴,狠狠咬向自己身后的繩子,那鐵做的鎖鏈瞬間崩壞——
因為其毛發顏色的原因,鉆進黑暗就看不見了…
“我…沒有貪錢!”
“警局的賬戶多出不明巨額匯款…”
原本正準備回去睡覺的委屈狗狗似忽然感覺到什么,目光看向那黑色的角落;
穿上衣服,心中想法越甚;
可就在伽椰子心中生出一些莫名想法的時候,門口忽然傳來一聲貓叫聲,當聽見這個叫聲之后,無論是伽椰子還是富江,目光紛紛都看向門口;
“嗯,你就在這里停下吧。”
富江同學現在這種模樣,已經手拿把掐,將地位立于了自己之上。
不再糾結這些,富江感覺自己越來越像是女主人,而伽椰子則像是一個孩子——親爸帶著入贅見溫柔后媽的那種。
“伱…是真子的老師吧?”
而聽見貓會亂跑后,富江卻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家那條蠢狗,這樣看來,蠢狗也有蠢狗的好處…
兩人往回走的途中,伽椰子好奇的問道。
金毛齜牙咧嘴,瘋狂撞擊著鐵鏈,目光死死的盯著伽椰子懷中的貓,宛如一副瘋狗的模樣;
那位老者早就觀察到了吉崎川的存在,于是他屈僂著身子走過來,語氣溫柔;
它天天吃了睡、睡了吃,壓根不會亂跑讓自己著急。
“小黑?”
哈基米容易被哈基汪使用瘋狂大旋風絞殺——
算了,聽說貓的彈跳力很強,說不定是跳進來的。。
而就在那只黑貓優哉游哉的時候,它的身軀畫面一陣扭曲,隨后宛如在黑暗中咕咚出一個黑色的水泡,瘦小的身軀漲大又宛如氣球一樣爆炸。
或者說,他的生命中只有了真子,就連家人什么的、都不配成為執念。
“嘿嘿嘻嘻嘻,真子那孩子,真的很不錯呢!不過,其實從小我就知道她并不一般。”
畢竟老師離開,一直陪伴自己的小黑也離開,即將搬遷和算計老師所帶來的不安都在不斷累加著,只等一個爆發的出口而已。
“嗯…”
心中那念頭越發濃烈,無論如何…自己一定要成為老師的第一個女人,也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那個。
“清賬…要清賬!鎖定賬戶,調查來源…癌癥…”
看著這小黑貓,富江心中覺得這黑貓又有什么攻擊力,要跟自己那只金毛狗碰上的話…
“之前它是很乖的,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是第一次看見貓的原因?反正我跟它說了后,它就不會傷害你的貓了,但伽椰子你的貓最好不要過來。”
從現在來看,這只貓對伽椰子肯定十分重要,要是真受到什么傷害,伽椰子不得找自己拼命?
伽椰子不否認這一點。
當川上富江回過神來后,低聲吼了一句,原本發狂的金毛頓時焉了,委屈屈的看著自己主人。
總感覺自己好像被內涵了。
她緩緩穿上拖鞋,跟伽椰子解釋了一下便走向玄關處,迅速將白襪套上,隨后穿上木屐就往外走去;
片刻后——
與此同時,富江別墅的狗屋之外;
等會自己去溝通里面那只不知道是否是院長的靈,幫真子將這出“好戲”給演繹完成。
因為之前摸過這只貓,所以富江也一眼就認出來了,不過這只貓還沒來過自己家,不是說貓是領地型動物,不會出自己領地么?
聞言,之前原本莫名情緒都被“小黑回來”這個驚喜所覆蓋,自然也不會再想其他,聽見富江的問題,她抱住黑貓,在富江嫌棄的目光中,用臉蹭了蹭黑貓:“之前小黑好幾天都沒看見,我還以為它走丟了呢!”
過年…真的要等到么?
伽椰子捂著胸口,有些畏畏縮縮的站起身來,剛起身,富江便將一邊的毛巾甩到了她的身上,伽椰子愣了一下,隨后默默地擦著自己的身子;
或許富江只是好意,根本沒有想那么多事情,但伽椰子恰好又是敏感多疑的人,此刻被這樣對待,心中也難免多出許多想法。
念及此處,富江嘴角微微上揚,自覺自己演繹得很好。
而鬼的執念,自然也只能成為一個;
雖然不知道現在真子現在算是人類還是惡鬼,但這個應該不會改變。
執念,顧名思義便是最根本的、鬼所存在的基礎,無論是偏激的、緩和的,只要是鬼,其必定擁有執念,否則便不會成為鬼。
像是這種大型狗,肯定會傷害自己的小貓,想到這里,她一邊穿衣服,一邊問道:“那只狗…兇不兇啊?”
但無論如何,即使那是淺顯流露于表面的溫柔,但依舊是溫柔。
“這是富江同學,以后我們要住在這邊的家里,你不可以抓沙發、更不可以咬富江同學哦!”
吉崎川想到山村真子的愿望竟如此純真,心中難免松了一口氣,如果執念僅僅只是賺錢的話,其危險性應該沒有那么大。
富江和伽椰子看向那個黑暗的角落,打開燈之后,卻不見那只貓。
伽椰子:“…”
心中這樣想著,吉崎川推開門,隨后給琴子給真子的手機打去電話;
那邊的真子接過電話,連忙問道:“您到了么?”
自己要去跟那只蠢狗說一聲,免得它傷害了伽椰子的這只貓。
“富江同學,那只金毛的名字叫什么來著?”
當伽椰子聽見這熟悉的聲音后,瞬間便想到了自己家里面那只最近都不知道去哪里游蕩的貓,心中頓時又驚又喜;
自從自己的生活過得幸福后,黑貓就常常在外走動,很久都不會回家。
他說了一大堆關于真子的事情,好像他的記憶中,只有真子的事情一樣。
并且,至少在“賺錢”這個執念被完成之前,這位山村真子應該不會再生出其他執念…吧?
“嗯…”
“雖然你看著它很兇的樣子,但其實之前它從未有過這種情況…”
繼續戰斗。
富江給伽椰子溫柔的梳頭后,便從水中站了起來,完美的軀體上水花落下,砸在浴池中,濺射起來些許水花。
伽椰子表示自己相信了,在兩人踏入屋子的時候,那黑貓一下子就從伽椰子的懷中跳下去,朝著黑暗奔襲;
在即將臨近前方殯儀館,又路上偶遇一涼亭后,吉崎川讓真子就在這邊;
“…兩千萬,財帛動人心,我的孩子,我回家…”
這一幕不僅把伽椰子嚇住了,甚至就連富江都愣在了門前;
她不知道為什么這只狗會忽然性情大變,之前明明很溫柔的,但現在哪又什么金毛的樣子,就純粹一只瘋狗!
“不準咬它!”
“你們家的貓怎么來了??”
伽椰子已經好幾天沒有看見小黑的身影,她原本想要將這件事告訴老師,但老師最近忙著各種事情、伽椰子又不想因為自己的事情,而打攪到吉崎川的工作。
“沒事,我家挺大的,讓它逛逛吧。”
“汪汪汪汪汪汪!”
但現在不一樣,伽椰子的貓也跟著來了,而且貓這種動物又很喜歡亂竄。
心中雖然這樣想,但富江還是跟伽椰子笑了笑:“說起來,我家也有一只金毛,那只狗也很乖,伽椰子你見過沒?”
“跟我來吧。”
“它不會咬人的,是一只很社恐且膽小的狗。”
而它沖到半途,近乎瞬間——
與此同時,聽見富江所言,伽椰子之前是聽吉崎川說過關于這只金毛狗的事情,吉崎川對其的形容詞只有一個,那就是“大”。
吉崎川看著面前皮膚被扯爛,露出警徽、警服,但卻是蒼老院長模樣的惡鬼,在惡鬼的身軀之下,是一具穿警服的年輕身體;
他的心中,有些不寒而栗。
而在這時,電話那邊傳來一句話:“老師,院長…他說了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