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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怨。
詛咒與怨恨。
這是琴子在冥冥中所聯想出最符合這個詛咒的詞匯。
或許也有可能是之前那徹底消失不見的神邸給她的指示、所以才讓她想到這個名字。
將詛咒和怨恨劃分開來,詛咒、是因為什么而詛咒?
怨恨,又是因為什么而怨恨?
在這個世界上,有八種苦難,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
生之恐懼,最直觀便是初誕生的嬰靈,睜開看這陌生的世界,被巨大的手掌抓來抓去,柔弱無可依,這是大恐懼。
老,身體的衰朽、記憶的消退、豐滿的身體蛻變成枯骨,無力抗衡,無法改變,這是大恐懼。
病,病來如山倒,時去英雄不自由。
死,無需多言。
愛別離,喜愛別離便生憎恨怨氣,感情越是濃烈,離別的詛咒便越是惡毒。
求不得,求而不得,望之而不及;
甚至于求不得,已經剝奪了獲得其他苦難的力量。
在之前,琴子剖析了伽椰子的生平,知道她受到了怎樣的待遇。
但,實話實說,在這個世界上,比伽椰子遭遇更加悲慘的人大有人在,她并不是最特別的那一個。
所以,在之前琴子便知道了咒怨是咒怨、伽椰子是伽椰子。
伽椰子是被咒怨選中的載體,而咒怨,根據神明留下的漩渦信息,它極有可能是一切詛咒、咒罵、怨恨的集合體。
無數人對于不公的詛咒、對于弱小的謾罵,形成了咒怨;
——伽椰子的肚量很小;
這是琴子所推測出來的,她感覺伽椰子看似良善,但內心隱藏著恐怖卻爆發的怨恨。
這些是被吉崎川這個人壓制住的情緒。
也正是因為這些怨恨的存在,讓她很容易就能籌齊這些怨恨、生、老、病、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
而這些詛咒,或許會在含恨而死的最后一刻全部爆發;
這樣,咒怨便真正有了寄宿。
甚至如果咒怨擁有通曉過去未來信息能力的話,說不定它在很早之前,便已經寄宿在了伽椰子內心的黑暗之中。
并試圖引導伽椰子經歷所有的苦難,在瀕死的時候全部爆發。
而目前,生的恐懼被籌齊、老的恐懼還未爆發,病的恐懼被吉崎川所驅散;
怨憎會的恐懼——自始至終,伽椰子是一直被排擠孤立的存在。
所以,按照這個思路。
她還有三種絕望沒籌齊,愛別離、求不得、死亡。
所愛之人的離去、求而不得的希望。
一旦籌齊,或許便是咒怨爆發的時候。
而放在目前伽椰子所經歷的事情上,琴子心中略微有些驚懼的發現;
要是,那藥物有問題、甚至可以放開思維來說,那藥其實是劇毒的毒藥,伽椰子便親手殺死了帶給她希望的存在。
那所帶來的真正絕望是難以想象的。
愛別離、求不得,都滿了。
于是——
“咒怨爆發。”
憑借各種渠道的信息,琴子大腦高速的運轉,她緊緊抓住前面的椅子;
“去查!去徹查那個chun藥的店鋪,這里面肯定有某些遺漏的東西!任何細節,都給我查清楚!”
雷厲風行的將這些囑咐下去,隨后琴子撥打了吉崎川的電話;
她沒有絲毫猶豫,對著吉崎川用英語說道:“吉崎川,那個藥有問題,現在不是你選擇的時候,你不能吃,但也絕對不能讓伽椰子失望!”
“還有——雖然我不知道你究竟隱瞞了我什么內容,或許你掌控的東西比我更多,預知夢也有部分并未跟我透露,但我告訴你,目前你所預知的未來,或許在細節上改變了,但在某種力量的引導之下,一直在往那邊穩步前進著。”
“你對伽椰子的影響是巨大的,但未來,依舊沒有改變!”
未來如果真正被改變了,那么壓根不會出現這種別扭的事情,在琴子的認知中;
現在的咒怨因為吉崎川的原因,已經逐漸變得扭曲和混亂,可能一部分依舊本能想要讓伽椰子絕望而死,但也有一部分被影響想要吉崎川活著;
所以,被影響的那一部分,寧愿殺掉自己的本體,都要阻止那個未來發生。
但未來是一定發生了的,否則的話,便不會如此割裂。
與此同時,正穿著富江粉色睡衣,瑟瑟發抖蹲在暖爐旁的吉崎川聽見琴子那邊傳來的聲音,腦袋瓜子嗡嗡的響著。
未來,沒有改變。
吉崎川并不知道琴子從哪里得到的信息,但琴子肯定是發現了什么東西。
否則她的聲音不會這樣焦急,在吉崎川的心中,她一向是優雅平靜的模樣,縱使是被魄魕魔打的吐血、舉著神人龍虎畫像鏡的樣子依舊平靜。
面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生死邊緣踩鋼絲,依舊穩步前進。
這便是吉崎川印象中的那個女強人驅魔靈媒,琴子。
但,在她的語氣中;
夾雜著急躁、擔憂、恐懼,甚至還有一絲對自己還在隱瞞某種東西的不滿和焦急。
那個chun藥,被咒怨影響有什么問題么?
這是吉崎川唯一能得出的答案,但他不知道究竟有什么問題;
難不成在咒怨的影響下,自己吃了藥對著別人發騷,對伽椰子置之不理,于是咒怨爆發?
兩人都只能根據自己的信息推測;
琴子不敢對吉崎川說太多,怕引來咒怨的反噬詛咒;
吉崎川不敢將自己穿越的事情告訴琴子、總不能對她說這個世界不過是自己前世的電影情節吧?
在這種誤會之下,兩人猜想各有千秋。
但唯一一條達成了一致;
那個藥,有問題。
吉崎川蹲在壁爐前面,眼鏡反射著壁爐的火光,富江滿臉嫌棄的抱著吉崎川和她自己的衣服、將其一下子不滿的甩到吉崎川的頭上,隨后才一件一件整理著開始懸掛在壁爐外邊的衣架上。
吉崎川頂著滿頭白、粉、黑的衣服,像個木偶一樣,一動不動;
在這時,吉崎川忽然抬頭將目光看著踩在凳子上,奮力拿著衣架打算往上晾、以至于露出半個肚臍眼的富江同學;
“富江同學,你為什么不用晾衣桿?”
“哼,用晾衣桿的話,我豈不是要在地上一件一件整理好才能頂上去,現在掛伱頭上,我直接取了就可以掛著。”
說著,她將一件白色的襯衫從吉崎川的腦袋上一把抓過去,掛在上面。
“對了,說起來,富江同學,你晚上有事情么?”
在這時,吉崎川忽然詢問道。
“怎么?你要請本小姐吃飯么?”
富江不屑一顧的反諷道,她知道,這個吝嗇鬼是絕對不會輕易請別人吃飯的。
但,下一刻吉崎川的話卻是讓她心中一驚;
“對,難得周末、我把伽椰子也帶上,咱們一起去吃飯吧!”
這是吉崎川想到能避免伽椰子那個chun藥的方法,帶著富江伽椰子一起去外邊吃飯,這會兒想必已經對中午、甚至晚上的飯動了手腳。
為了避免這些,吉崎川決定先至少躲過今天這一劫。
至于日后伽椰子還會不會再買、他猜測琴子已經將那賣藥的人控制起來了,之前之所以不敢阻止伽椰子買藥,估計是害怕引來咒怨之類的事情。
而且,自己將富江帶出去吃飯、中途還可以讓琴子的人來檢查一下這面鏡子。
看一下這面鏡子上的詛咒究竟是什么來歷!
與此同時,當聽見了吉崎川的這句話,富江先是愣了一下,站在凳子上,居高臨下俯瞰抱著雙腿的吉崎川,眼神中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你,竟然要請客?!真的假的?”
似乎是害怕再被吉崎川拉去吃一百五十日元的豚骨拉面,富江連忙又跟了一句:“我才不吃低于三百日元的拉面!”
“放心,吃大餐,你看老師我像是那么吝嗇的人么?”
吉崎川想到了辦法,整個人頓時又活躍起來;
然而,當聽見吉崎川的話后,富江卻是從上到下掃視了吉崎川一眼,“噗呲”一下便笑出了聲;
“吉崎川,你從上到下、從眼鏡的縫隙里面,都寫滿了兩個字,摳門!”
吉崎川沒有反駁,他拿起電話,遲疑了一下后,這才撥通伽椰子的號碼;
那邊迅速的接過電話、幾乎沒有猶豫的,充滿驚喜的聲音便從那邊傳來:“老師,你打電話過來有什么事么?我在家里,是不是要我給你送東西?”
聽著那邊熱切的話,吉崎川心中一噎、他現在可不敢讓伽椰子送東西。
“沒有什么,主要剛剛想到今天天氣不錯,晚上去吃料理怎么樣?”
“啊?”
那邊傳來驚愕的聲音,隨后便弱弱的說道:“可是,我已經做好…”
“沒事,做好下一次再吃嘛,這件事就這么定了!”
“好吧…”
伽椰子掛斷電話,看著那燉煮著的味增湯,還有另一邊包著僅剩下一顆的藥;
她猶豫了片刻,最后將那枚藥用力按成碎片、又用木棍碾成細粉,將其用紙包起來。
在晚上的時候、要是老師中途去上廁所的話;
或許自己有機會——
伽椰子并不想放棄今天才鼓起的勇氣,也不想將這種事情拖到以后。
她想要,就在今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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