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子微微一笑,輕輕按揉起后者肩膀來,溫柔的說道:“或許是因為您一直在房間,不經常出來走動吧,每次我推您出來的時候,您便會很開心呢!”
“不是,不是,我也讓別人推我出來過,完全沒有小真子你這種感覺,每次你在我后面,我感覺就像是被清風拂過一樣,大腦也變得清醒了一樣!”
她似乎想要解釋什么,可就在這時,真子按在肩膀的手輕輕一捏,她的目光瞬間又變得渾濁起來,似乎忘了自己想要說的話,醞釀半天:
“真子,每次跟你出來,我都感覺一身輕松呢!”
“是啊,可能是奶奶您更喜歡外邊吧!”
“唉,我這一輩子,也沒多少活頭啦,能在這最后一段時間,有你惦記著我,也算是幸福啦!對了,之前我聽院長說,你好像可以去讀大學了?”
“運氣好,被選中了呢,不過以后我也會經常回來看望奶奶您的。”
真子露出微笑,但那古井無波一般平靜的眼神卻與臉上的笑形成一種強烈的反差。
正常人的笑容,必定是眼睛先笑、嘴角跟上。
但她的笑容,就像是強扯出來的一樣,眼中沒有絲毫笑意,看起來十分虛假;
“小真子,進了城你一定要小心點,我聽說城里面壞人很多,伱這樣漂亮的女孩子可千萬不要半夜出門啊!”
“我知道的,奶奶,今天差不多時間夠了哦,該回去了。”
“再逛逛…是啊,今天已經逛夠了,該回去了。”
她神情一陣恍惚,隨后被緩緩推了回去。
將奶奶送回養老院,拿到工資,真子行了一禮,隨后往福利院的地方走去。
她是被福利院長從海邊的一個礁石處撿到的,看起來像是海那邊的島嶼飄過來的孩子。
不過因為害怕自己的“介紹”不夠慘,于是院長在之前遞交的申請書上,撒了個謊,說自己養父母失蹤,后再加入福利院。
事實上,自己一直是這里長大。
根據院長所說,在撿到自己的時候。
自己似乎還抱著一個奇怪的石像,奇怪的是,雖然是石像,但它卻浮在水面,
原本院長想要將它也帶回來,可當時年老體衰的院長并不能做到這點,于是只能將自己從海里撈出來;
從殘破的牌子上,勉強看出母親好像叫山村什么的,于是他給自己取名為——山村真子。
當然,姓什么她是無所謂的,名字只是一個代稱而已。
山村真子對這些都沒什么興趣。
回到福利院,看著白發蒼蒼還在打掃衛生的老院長,真子將錢遞給后者;
“真子,馬上你就要上大學,這些錢,應該你自己留著了。”
院長放下掃帚,擦了一下額頭的汗水說道:“之前院里面的錢也不多了,所以我只能給你兩千日元,其他一切都靠你自己了。”
“學校有補助的。”
“衣食住全包,我過去也會想辦法賺錢。”
聽著面前少女清冷的聲音,老院長嘆了口氣,警告道:“你不能再用你那能力賺錢!城里面不比我們鄉下,一旦你使用能力被抓住,就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作為從小看著真子長大,甚至曾經目睹過“神跡”的院長,自然知道面前少女并不是普通人。
實際上,他一直沒有對少女說過一件事;
那就是——
當初少女的確是在石像之上,但實際上,石像當時還掛著一男一女兩具殘缺的身體,身上布滿了槍眼,手腳都被打斷了。
甚至于,就連當初那個嬰兒本身,身體也中了至少三槍、臉中了一槍。
但即使如此,那孩子依舊能啼哭出聲、甚至傷口當著自己的面硬生生將子彈給擠了出來;
之后他去查了一下資料,發現當初在極其遙遠的島嶼似乎發生了暴亂,但那島嶼距離這里差不多好幾百公里;
這也就是說,這孩子身中三槍,抱著神像,在海里飄了幾百公里來到此處。
并且,那神像是“役小角”,一切陰陽師的先祖。
所以這對于當時的自己而言,就如同上天降臨的神跡一樣,所以自己將她收養。
也或許是因為臉中槍的原因,哪怕治愈了,也導致她無法做出過多的表情,從小都是一副冷淡的面癱臉。
當院長也知道這孩子外冷心熱,只是不善于表達而已。
她每次打工賺的錢,全部都拿來填補福利院的空缺,有時候也會偷偷偷偷去撿瓶子。
天寒地凍,每次他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但他知道這孩子自尊心強,所以也只能裝作不知的樣子。
“我可以打零工,不會用能力的。”
山村真子說道。
聞言,院長知道自己勸不動,但依舊固執的將錢拍在她的手里;
“去好好學習,以后成為大學生,才能賺更多的錢,畢竟我們院里就你一個考上大學的!”
這里很多孩子其實都不差,但是沒有辦法…他無法負擔起所有人的學費,或許對于這位“神”的孩子抱有某種期許,他才會咬咬牙,將其供應上高中。
真子不再拒絕,臉上依舊沒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個字:“好。”
日常下班,吉崎川準備給伽椰子買一身衣服;
不過,當看見后者那副模樣;
吉崎川就知道,自己千萬別指望她自己選擇。
估計到時候她又得半天不敢選、或者直接拒絕,伽椰子的性格類似于社恐,但病的比社恐還要高幾個級別。
于是只能按照自己的審美加上對于后者的觀察,打算自己去服裝店給她買幾套得了。
“伽椰子,鑰匙給你,今天老師晚點回去。”
在辦公室,吉崎川將鑰匙遞給伽椰子,他并沒有要給伽椰子買衣服這種話,因為吉崎川知道這種話一旦說出來,后者馬上就會著急想盡辦法解釋自己根本不怕冷…
因為這就是伽椰子的性格。
聞言,伽椰子愣了一下,弱弱的說道:“那老師回來吃飯么?”
“那肯定啊!”
聽到這句話,她明顯松了口氣,背著書包拿著鑰匙往回走去;
在即將走出辦公室時,伽椰子看見了齊藤飛鳥老師從一邊走向吉崎川老師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