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京城,毫無疑問一直都是文學圈最為活躍的地方,這里除了有人民文學、燕京文學這些知名雜志,還有很多知名作者,文學研究所這樣的文學單位,以及官方的作家協會…
文學圈子里面的消息也都流傳得非常快。
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京城文學圈開始有個傳言,那個寫山楂樹之戀小說的作者林有成新寫了一篇小說讓京城的人民文學和津城的小說月報兩個雜志社搶了起來。
最重要的是,人民文學的的編輯張偉因為沒搶到稿子,遺憾不已。
據說那篇小說精彩絕倫,相當震撼,號稱是真正的先鋒之作。
張偉現在都還因為錯失那篇小說,心情一直郁郁寡歡。
一時間關于這篇小說的傳聞在文學圈子里面都開始漸漸傳開了,甚至有人還去問了張偉。
“張偉,聽說你真的和小說月報的編輯搶那個林有成新寫的稿子了?”
“還說是真正的先鋒之作,有那么厲害嗎?”
張偉聽見這話,有些苦惱地說道:“我現在就很后悔,當初在德城沒有成功勸說林有成,搶到那篇稿子。”
“等著吧,你看完之后那篇小說,一定會被嚇著的。”
聽見張偉這話,問話的人心里自然是十分好奇究竟會有那么精彩嗎?
“被嚇著?你可別故意拿大話誆我。”
“現在那些人可都等著看你這篇沒有搶到的稿子,究竟如何。”
“老實說,那個林有成寫得那篇山楂樹之戀雖然感人,但是文學性不夠,不知道這新寫的故事究竟會怎么樣?”
文人相輕,很少會有人認為自己的寫得不如別人,現在聽張偉說是真正的先鋒之作,會被嚇著,不知道是真還是假,心里多少也會有點不服氣。
張偉望著屋外的天色,陰沉沉的天,心里依舊是遺憾沒有搶到林有成那篇稿子。
“我現在其實都很可惜,怎么就沒搶到那篇稿子呢?”
“早知道就應該真的直接動手搶,就不應該打電話給董照。”
張偉覺得要是沒有打電話給董照,可能他在軟磨一段時間林有成,沒準就會讓林有成點頭答應。
這打了電話給小說月報那邊,反而是通風報信了,這真的是失策啊。
問話的那人瞧著張偉一臉可惜的樣子,意識到圈子里面的那個傳聞可能是真的,畢竟現在張偉都還記掛著那篇小說,不禁問道:“真的至于嘛?你可別看走眼了,那就鬧笑話了,要知道圈子里面現在都傳開了。”
“要是那篇小說不怎么樣,你可就要被笑話了啊!哈哈哈…”
津城,小說月報雜志社。
“石弘在那個特殊敏感的時期結束之后還選擇上吊自殺,這會不會不大好?要不然讓林有成改一下?”
“怎么能改!”
董照一聽同事的話,瞬間就急了,說道:“石弘他選擇上吊自殺,除了因為那個特殊敏感的時期,還有他因為下鄉被迫終止學業幾乎就等于從人生的軌跡里被強行折斷,否則身為天才的他應該是在大學里面皓首窮經,研究數學,可是他不得不去面對更為瑣碎庸碌的生活,也許孤獨的他早就失去了成就感和存在感,擇了上吊自殺。”
“事實上,陳靖母女也不是專門來救他的,而是剛搬來和鄰居打招呼的,無意的敲門適時地阻止了石弘上吊。陳靖根本就不會想到,她們的拜訪,無意中救下了石弘。這是一次扭轉,還有如果刪掉石弘選擇上吊自殺,那么石弘后面憑什么那樣做,要不是因為陳靖的那次敲門,打斷他的自殺,他怎么會獻身!”
“在即將上吊自殺的那一刻,石弘的心會被平凡的陳靖母女拯救,活在暗處太久,他太渴望光芒了。”
林紅霞聽著董照的話點了點頭,說道:“林有成寫的這篇嫌疑人X的獻身已經可以是完美,絕對不能改。我是屏著一口氣讀到那句話‘她從未遇到過這么深的愛情,不,她連這世上有這種深情都一無所知。’這句話看得我差點靈魂出竅,這樣的深情不可能是沒來由的。”
其他編輯也都十分認同林紅霞的話,他們也都看了林有成的這篇嫌疑人X的獻身一個個真的都被這個詭計和這份深情給震驚到不行。
有編輯又說道:“那安排石弘殺流浪漢,殺那個無辜的流浪漢是那些返城沒有安排工作的人,是不是太黑暗了。在石弘看來流浪漢是無足輕重的,甚至是社會垃圾,殺掉一兩個,也不會有人發現他們不見了,這是絕對值得批判的。”
董照也知道這個情節有些敏感,但是這個情節也就是這個故事真正驚人之處。
“石弘的設計就是如此,而且那些返城沒有安排工作的人成了盲流,其實這也是事實,不管那些人有沒有成為流浪漢,石弘殺得就是流浪漢。”
董照一臉嚴肅地說道:“而且最后石弘不是也得到了最大的懲罰,陳靖自首,石弘崩潰,最后那一句‘他要嘔出靈魂’,簡單直接,黑暗與悲涼無須任何掩飾。”
說著,董照又望向主編馬京海,問道:“主編,伱怎么說?”
主編馬京海作為小說月報的主編自然也會考慮得更深,只是此刻,他只是說了一句——
“我想人民文學肯定不會猶豫的。”
這話一出,瞬間就讓擔心太過敏感的編輯啞口無言了。
的確,很顯然人民文學那邊肯定不會猶豫,也不會改。
“發吧,上最新一期!”
隨著這話落地,十一月轉瞬入秋的風更猛烈些,落葉被瘋狂席卷,黑沉沉的天壓得很低,似乎大雨將至。
聽著呼呼的風聲,林紅霞望向門外,看著暗沉的天色,說了一句,“要變天了啊。”
董照點了點頭,說道:“是啊,要變天了。”
門外的風刮得更緊了。
這是真的要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