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定了一致意見,接下來就是如何來解決問題了。
現在的公孫勝完全是依靠鎖陽神術來封住陰魃魂力的爆發,但隨著他的道骨被陰魃魂力侵蝕滲透幾近殆盡,他已經越來越無法控制陰魃了。
他現在甚至都不敢輕易解開鎖陽神術,就是擔心一旦解開,萬一沒能控制住,陰魃魂體直接竄出來將自己的道體盤踞,那自己瞬間就會變成一具尸魃,也就是失去了自己原有的靈智,而被身體被這具前年陰魃給徹底占據,真正成為一個邪祟了。
這樣一個邪祟,究竟會嬗變成什么樣,就連公孫勝自己都無法預判,他也一樣沒有經歷過這種情形,甚至可能變成連紫府真君都難以制約的妖孽邪祟。
“那公孫前輩,你覺得我們現在應該怎么做?”陳淮生也覺得棘手。
他也一樣是第一次遭遇這種情況。
原來還是想得太簡單了,還覺得就讓公孫勝徐徐解開鎖陽神術,這樣讓陰魃魂力可以逐步釋放,這樣歐婉兒便能以現在的靈體承納吸噬陰魃魂力,煉化納為己用。
誰曾想公孫勝虛弱至斯,對這鎖陽神術能不能用逐步解開的方式來放出陰魃魂體都沒有把握了。
一旦失手,這陰魃魂體逃出來,奪舍了公孫勝之軀,誰人能制?
只怕立即受害的就是陳淮生和歐婉兒兩人了。
“我現在心里也沒底啊。”公孫勝也是苦笑。
他內心自然明白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陰靈鬼體修煉了二十年,現在又融合了太乙靈體,可以說這是他所知曉最能夠承納陰魃魂力的道體了。
換了其他靈修,面對這種天生妖鬼之氣,直接就是被侵蝕而亡的結果。
除非你是紫府潤魄境以上的真人,但那樣以來直接反噬壓制,自己的道骨只怕就立即崩滅,自己一樣也會成為受害者,不死也會徹底淪為凡人。
“我現在的靈體太虛弱,鎖陽神術很強,但是只能鎖死,如果要放開,我沒把握能控制住那種徐徐展開的尺度,那陰魃雖然本體已毀,但靈智未失,一旦發現我駕馭不住的話,恐怕就會想盡一切辦法釋放其魂力來突破鎖陽禁制,到時候我沒有把握能重新封鎖住,…”
這種事情,公孫勝不敢撒謊,只能實話實說,否則誤判局勢,只會讓三人都徹底陷入絕境。
而且公孫勝有一種感覺,就是眼前這個陳淮生,雖然只是一個筑基六重,嗯,可能在法術戰力上已經接近了紫府,但其似乎還蘊藏著自己所不知曉的某些神秘力量。
就像這個鬼靈合體的女子一樣,也不知道這家伙是怎么做到讓這樣一個怨靈附體于他身上,而且好像還是很多年了。
也就是說在這個家伙可能還是煉氣修士的時候,這具怨靈就附體了,怎么這怨靈卻沒有反噬這家伙?
而且還這么心甘情愿地聽從他安排。
現在居然還搞出了太乙五寶重鑄靈體來合一。
公孫勝自認為自己算是見過世面的角色了,像這樣離奇詭異的事情,他還真的是第一次見到,甚至第一次聽說。
正因為如此,他才對眼前這個家伙有著莫名的信心,連怨魂他都敢坦然附體,還能履行諾言做到替對方重塑靈體,最后復生合一,那么對付自己體內的這具陰魃,他也多了幾分信心。
“也就是說,這陰魃也會窺測我們的行動,一旦發現我們的漏洞,就會伺機竄出,而婉兒一旦壓制不住傾瀉而出的陰魂之力,就有可能被其突破,進而導致其逃出來?”陳淮生摩挲著下頜,思考著該如何應對。
這種可能性很大,因為現在公孫勝太虛弱了,煉氣三重,如果公孫勝能有一個筑基三重的實力,大概都能控制住鎖陽神術的釋放尺度,但現在他肯定駕馭不了。
陰魂之力一旦突破,自己是使不上勁兒的,陰魃會直接擊碎公孫勝那孱弱無比的道骨,徹底霸占這具身體。
能使上勁兒的只有歐婉兒,她可以脫離靈體進入公孫勝體內與對方搏殺,如果能扼制住尺度,就是最好不過,她可以游刃有余地將對方陰魂之力徹底慢慢吞噬煉化,但控制不住,就需要幫手。
幸好有幫手。
那就得虎猿二靈了。
但虎猿二靈雖然能出爐進入公孫勝體內,猿靈為陽,它只能銷蝕壓制陰魃的陰魂之力,對它本身無益,虎靈屬陰,也能吞噬煉化,但是這種陰魂之力與月華之力還有區別,與歐婉兒這種陰鬼屬性正好與陰魃魂力相合不一樣,其吞噬煉化的程度可能就遠不及歐婉兒那么得心應手了。
但不管怎么說,只要虎猿二靈出手,將陰魃之力壓制在公孫勝體內的把握就要大得多,不敢說十拿九穩,但七八成幾率是有的。
歐婉兒的目光望過來,陳淮生自然明白對方的意思,還是要賭這一把。
話說回來,都走到這一步了,前期買太乙五寶,然后注靈復活,這一切都準備齊當了,現在能退么?
不可能。
公孫勝有些好奇地看著陳淮生和歐婉兒,很顯然二人還有自己所不了解的秘密,現在就等著陳淮生的判斷和決策。
“如果鎖陽神術難以扼制,陰魃竄出,我們就不能讓其奪舍,同時要迫使其退回丹海,到那時候,公孫前輩,如果陰魃退回丹海,你還能重啟鎖陽神術,繼續將其封鎖在丹海中么?”
這也是一個問題,如果可以,見勢不妙,在其尚未完全釋放出來時,將其迫入丹海中,再用鎖陽神術封死,這也是一個辦法,如果做不到的話,那就意味著,這就是一場你死我活,不死不休的死戰了。
公孫勝不明白陳淮生怎么就有把握將竄出來的陰魃重新迫入自己丹海中,單憑眼前這個歐婉兒是肯定做不到的,陳淮生本人更不可能,那還能怎么做?
不過他也沒想太多,徑直搖頭道:“這我不敢打包票,因為我的道骨狀態如此,鎖陽神術再強,也要有所依托,就怕到時候道骨出現缺口,再也難以徹底封住它了。”
陳淮生嘆了一口氣:“我明白了。”
光靠寶芝三堂丹是固化不了道骨的,若是真的走到這一步,只怕自己囊中的元鮭和肉莼就又要折損一部分了。
二人目光都落在陳淮生身上,陳淮生微微點頭:“那就干吧,選個好地方,這一戰,咱們得要有充分的準備,三五日都未必能行,弄不好需要十天半個月呢。”
的確需要選一個好地方,這一戰看起來就是在公孫勝體內,但是一旦失敗,被陰魃占據公孫勝道體,那就會立即早就一個紫府層級的妖鬼邪祟,而陳淮生和歐婉兒能不能逃生,都是一個未知數了。
陳淮生和歐婉兒都不約而同地選了當初注靈之地。
位置遠近合適,而且處于山中,不虞被人打擾。
依然用了法術禁制,防止被人干擾,三個人呈一個三角形,相對而坐。
陳淮生提前就和虎猿二靈進行了溝通。
歐婉兒的脫離鼎爐,獲得了太乙五寶鑄就的靈體,也讓虎猿二靈相當羨慕。
雖然也知道他們不屬于同類,歐婉兒的陰靈本身就是人類怨靈,所以才能與太乙五寶合體復生,但它們倆不一樣。
一個是香火愿力所念的神靈,一個是吞噬了靈修的兇獸又遭遇了天劫殘存的妖靈。
它們倆現在都沒有本體,而且也幾乎不可能再獲得本體,但它們卻又還殘存著記憶和靈智,它們要想像歐婉兒一樣獲得新生,那就只能學公孫勝體內的陰魃一樣,反噬宿主,成功奪舍,這樣才能有希望。
但陳淮生早就料到了這一點,從吞噬金須鰲王的丹元開始,陳淮生就有意識的加強了對二靈吞噬靈元的反哺煉化。
這樣一來一方面可以讓自己始終保持對二靈的優勢,同時又在二靈之間不斷制造齟齬,哪怕虎猿二靈也隱約感覺到陳淮生的意圖,但是天生的敵對讓二人不可能妥協,能夠維持現在這種不和不戰的狀態已經很不容易了。
誰不聽招呼,那么就聯絡另一方打壓對方,同時利用鼎爐來限制對方。
現在歐婉兒脫離了鼎爐,成功地獲得靈體合一,靈境實力迅猛飛升,現在陳淮生更是有意要用吸噬陰魃之魂力來幫助歐婉兒提升實力,這如何不讓它們眼紅?
但眼紅歸眼紅,卻由不得他們,尤其是虎靈,雖說它也能吞噬一部分陰魂之力,但他要煉化這種陰力耗費不小,遠不及歐婉兒的吸噬那么順暢。
猿靈則更是只能充當一個陪練和底線的角色。
不過陳淮生也給二靈承諾,此番過后,他會想辦法再讓二靈獲得吞噬如金須鰲王丹元那樣的機會。
對于陳淮生的信譽,虎猿二靈還是信得過的,歐婉兒現在的局面就是最好的了,它們不清楚自己的未來如何,但能夠有機會繼續吞噬妖獸靈獸的丹元肯定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