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蜃真境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兒,估計沒有真正接觸到或者進入的,誰也說不明白。
自己適逢其會,會不會有什么機緣,陳淮生還是很期盼的,當然這不能影響做正事兒。
看著陳淮生變化的神色,公孫勝也能理解。
若是能遇上這種機緣,誰不愿意去碰碰運氣?
不經意間便破境晉階,尤其是對于那種處在關鍵門檻上的修士,比如筑基巔峰或者煉氣巔峰這一類的,又或者紫府蘊髓高境、凝魂高境甚至紫府巔峰的,一躍而成,比起在山中苦修經年或者世間游歷感悟而不得,那簡直就是天壤之別了。
不過作為過來人,公孫勝倒是不太主張專門去碰這種運氣,尤其是像陳淮生這種處于筑基中段的情形,本身可以靠修行歷練而晉階,為何要冒偌大風險去這個現在都沒有什么眉目的云蜃真境撞運氣?
如果說你是一個群體,有幾個紫府真人護駕來幫助你去嘗試,那還可以一試,但你現在單槍匹馬去還未確定的秘境中闖蕩,那風險就太大了。
“嘿嘿,還真是令人神往啊,不知道這云蜃真境出現可有什么規律?”陳淮生問道。
“若是有規律倒也簡單了,但現在還看不出來,我是半個月前聽聞的,不過半個月之前我從云州歸來,所以這云蜃真境的消息應該有一個多月了,不過都是眾說紛紜,只有人見到了蜃龍幻境,但是卻未能進入,云天蕩本來就水情復雜,這天時云蒸霞蔚,變幻萬千,蘆葦野荻遍地,綿延數十里,其中還有多個小島,到底是看迷了眼,還是天時變化所成,甚至是不是有人故意造謠,想要在其中作祟,誰也說不清楚。”
陳淮生此番出來,就是想要歷練感悟一番,現在他修行已經到了筑基六重,短時間內理論上是很難再突破,筑基高段也不是隨便就可以跨越的,但自身的特殊情形又讓他自己覺得自己該有底氣,如果能夠從中尋找到一條路徑,這正是他所期望的。
無論是云蜃幻境,還是雙蛟甚至三蛟聚集與這通天泊,加上這河北、西唐、大趙、蒼海和北戎的強者云集于此,都意味著在這通天泊周邊,在這東元鎮,肯定是會掀起一場滔天巨瀾的,對于陳淮生來說,這就是一場最好的歷練。
有公孫勝的這個切入點,也是再好不過,有經驗,有見識,能夠幫助自己了解熟悉這邊的情況。
陳淮生現在是筑基六重,以法術戰力來論,他發動筑基八重的法術不在話下,緊急情況下能達到筑基九重的爆發,哪怕是一個紫府真人,只要不是凝魂境的,蘊髓境的要想輕易殺死他,也非易事。
這種情形下,就算是冒一些風險,陳淮生覺得都是值得的。
“小兄弟,看樣子你是真的想要摻和進去了?想去云天蕩碰碰運氣?”公孫勝也知道這種事情誘惑力太大,自己勸恐怕也勸不住。
“前輩,誰能拒絕這種誘惑啊,再怎么也想去看看啊。”陳淮生也不諱言,“前輩沒有必要去,晚輩去也會小心,若是不對,也是要以逃命為先的。”
“就怕那種情形下,你無路可逃啊。”公孫勝一邊搖頭,一邊道:“我可以把我所了解的一些情況告知,但也僅止于此了,畢竟誰也沒有真正進去過,進去過的了解情況的,也不會將其公之于眾。”
公孫勝是自然沒法去云天蕩的,他這煉氣三重的實力,去送死都不夠份兒,敢去云天蕩碰運氣的,幾乎都是筑基以上層級的強者,就連煉氣高段和巔峰的都不多。
云天蕩在湖西,但從東元鎮這邊過去,需要繞行。
直接入湖太遠,而且要過湖心的話太危險。
湖岸東西最遠處相距一百八十里,南北最遠處相距二百二十余里,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繞行,要么乘船沿著湖岸邊上走,要么就直接走陸路繞行。
陳淮生選擇的是走陸路。
水路太慢,而且不方便。
在陸地上,視野更好,進退裕如,真有什么不測,也可以迅速逃脫。
雖然心中癢癢想要去碰運氣,但陳淮生更看重自己性命,不必要的險能避免則避免。
天色尚早,陳淮生啟動靈覺,已經能發現在周圍三里地內起碼有五名修士,想必人家也都發現了自己。
按照公孫勝的說法,如果真的云蜃真境的開啟了,那大概是在巳初到巳正之間,也就是早上九點到十點之間,天色向著最亮的時候。
一旦過了午初,云蜃真境就會進入幻境狀態,這個時候要想進去就會面臨極大的危險,稍有不慎就會陷入迷幻中。
所以一般說來過了午初,就沒有人在會去冒險,寧肯等到第二日。
公孫勝從云州回來這半個月里,也只聽說過云蜃真境開啟過一次,而在之前也應該有兩次的開啟機會,但下一次什么時候開啟,誰也不清楚,大家就都只有守在這里每日去云天蕩周圍碰運氣了。
靠近云天蕩的時候,陳淮生就感覺到了壓力。
云天蕩是一個湖水深入到內陸的凹陷區域。
如果單從形狀來說,就像倒置的喇叭,一條狹窄的水道深入進來,然后形成一個巨大的水域,而這一片水域并不深,據說最深處也不過四到五丈,更像是一個獨立的水域通過一條長十里,寬四里的水道與主湖水域連接起來。
不過這種水深其實是最適合蛟類戲水的區域,因為這個區域是最適宜靈魚生長棲息的深度。
陳淮生站在距離水岸大約百步開外的高地上,遠遠打量著。
這里是喇叭形的云天蕩靠南的下半邊沿,也是能夠觀察到云天蕩中天時異動,云霧變化的一處好地方。
這一處高地大概有五六十畝,就像是一塊壟地俯瞰著云天蕩中。
同樣在北面的喇叭形上沿也有這樣一處高地,陳淮生先是去了北面,但那邊人太多了,他不得不選擇走了這邊,但這邊人也一樣不少。
時間就這么兩個時辰,等到午初如果沒有動靜,就意味著今日不會出現云蜃真境了,各自打道回府。
陳淮生安靜地盤腿坐在泥地上,注視著水中。
天氣炎熱,這水澤邊上更是水汽蒸騰,讓人如處蒸籠中。
正北方八十步處,有兩人。
一名紫府,一名筑基巔峰,也是盤腿打坐,那名紫府真人半閉雙眼,而筑基巔峰修士則是雙目炯炯,注視著湖中。
東南五十步處,有五人。
一名紫府真人,三名筑基巔峰,一名筑基九重。
緊挨著陳淮生不到二十步,還有兩人,一男一女,都是筑基九重,年齡不大,看起來就是五十上下,很難得。
在再往北,還有影影綽綽一些人影,陳淮生就沒有心思多關注了。
這湖岸邊上能來的,筑基中段以下的幾乎沒有,像自己這種實力的,都比較少見了,大多都是筑基高段以上的。
當然,紫府真人露面的也并不多,但陳淮生知道,紫府真人們應該都在周圍一二十里地里,如果云蜃真境出現,以他們的速度,也就是轉瞬即至,完全來得及,沒有必要這么早就要在湖岸守著,畢竟絕大多數時候,這都是跑空。
又有幾道身形從天而降,陳淮生瞥了一眼,忍不住站起身來:“鳳謙?!”
聲音不小,幾個剛落定的身影同時轉首望過來,尤其是居于后邊的拿道俏麗身影,更是驚喜過望:“淮生?!真的是你,你怎么會在這里?”
陳淮生心中大喜,疾步過去:“果然是你,我還以為我看錯了呢,我怎么會在這里?這里可是河北,是燕州,是衛懷道,我不該在這里么?該是我問你才對,你怎么會在這里?”
于鳳謙也是滿眸喜悅,但又有些傲嬌地昂首道:“我們圣火宗,天下何處去不得?”
“嗯,也是,我算半個地主,熱情歡迎圣火宗的朋友前來河北燕州,…”陳淮生也打趣道,目光落在于鳳謙身后,還真有熟人:“見過曲師伯,這一位怕是秦師伯吧?”
曲禪和秦昭業。
對曲禪,陳淮生是見過一面,有些印象的,當初在桃花島,圣火宗宗主燕赤行與另外兩位紫府曲禪和燕云行共同感謝了陳淮生和唐經天,所以陳淮生對曲禪是有印象的。
而另外一人,陳淮生雖然沒見過,但是也感覺得出來,應該是筑基巔峰的實力,但是卻又有著不遜于筑基巔峰的氣勢,如果所料不錯,就應該是當初出征雁山道受傷跌落紫府的秦昭業才對。
圣火宗當初的五紫府,燕赤行,曲禪,燕云行,姚云駿四人,陳淮生都見過,只有秦昭業沒見過,所以能猜得到。
而上一次與于鳳謙見面是兩年前在洛邑城,圣火宗傾巢出動,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就是想要促成秦昭業重返紫府,但現在看來,北邙秘境的崩潰也沒有能讓秦昭業趕上機會,于是才又往通天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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