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陳淮生當然清楚,但他覺得至少在目前,這一批煉氣高段用赤鯽血來突破贏得時間是值得的。
因為不確定今冬與去冬乃至前年冬天的相比,情況會是怎樣,是反復變成前年那樣,還是和去冬相似,無法預判。
所以陳淮生只能選擇保守穩妥一些,寧肯先把這一批算是大槐山未來頂梁柱的煉氣高段的靈境實力盡可能快地提升起來。
而且這批煉氣高段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都是他們各自所代表的一批人的首領精英,贏得了他們的認可和尊重,也能最大限度穩定大槐山現有的局面。
別看著似乎都只是從外邊來投大槐山的,山中眾人就一定穩如泰山了,一旦局勢動蕩,保不準還是會有人覺得前途不佳而離開,這都很正常。
所以用這種手段,或者付出一些靈寶代價,都是值得的。
陳淮生一直覺得,靈寶也好,法器也好,只要用出去了,就是值當,握在手里不肯一用,近乎于無。
他也不認為用在這些煉氣高段上就大材小用了。
這批煉氣高段年齡都不大,正值壯年,如果盡早破境筑基,未來也能成為大槐山的中堅力量。
見陳淮生態度明確,唐經天搖了搖頭:“你明白就好,其實我也明白你擔心今冬不好過,是啊,誰知道今冬會是怎樣,大家靈境實力提升了,總歸要心里踏實一些。”
“經天兄,會好起來的。”陳淮生自信地一笑,“前年冬天我們都熬過來了,去冬我們初來乍到這大槐山不是更擔心,現在不也過了?現在我筑基六重了,傳真、中鴻、虎生,還有懷江他們不都筑基了?這一下子我們大槐山的實力可增強了不少,起碼在遭遇去冬那些妖獸襲擊時,我們會更游刃有余了,現在距離冬天還有三四個月,燕赤霞、鮑雀師姐、寶旒,還有韻春師姐,都有機會再進一重,另外還有一些師兄弟們,也都可能沖擊煉氣高段,…”
唐經天也承認陳淮生所言不虛,來大槐山一年,居然就有四個人筑基了,自己的道侶古韻春突破的可能性也很大,雖說在臥龍嶺或者重陽山未必不能突破,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來大槐山的機會還是要大許多。
“淮生,也許你是對的,我太狹隘了一些。”唐經天攤攤手,“現在反而是給了我們壓力了,若是不能盡早突破,豈非對不起你對我們這幫人一番厚遇?”
“呵呵,經天兄,你明白就好。”陳淮生哈哈大笑,“你可和傳真、中鴻他們幾位不一樣,國麟兄都已經把你作為追趕的目標了,若是你都被國麟兄趕上了,恐怕你這個昔日鬼蓬宗的天之驕子,顏面何存?”
整個大槐山上,實力相若者委實不少。
趙嗣天和唐經天的較量,曾國麟對唐經天的追趕,鞠傳真、井中鴻、楊虎生以及現在拍馬趕上來的季懷江,甚至還有正在沖擊筑基的朱燕華,還有自負天才卻又還是陳淮生道侶而不缺靈寶支持的宣尺媚,人人都存著不甘人下的心氣心思。
誰都明白,誰的表現更好,可能在日后的靈寶分派使用上就能更理直氣壯。
陳淮生覺得這種競爭是良性的,樂見其成。
“羅漢、凌凡、許悲懷、虞師姐、姚文仲,還有原來鬼蓬宗的孫千也、唐凌志、張楚才,游碩元、金絕非等幾人,加上原來老凌云宗的齊正飛、顏丙洋,還有宋道陽師兄那一脈的許天元,以及任無垢,當然還有任無塵,這些人這幾個月里修行都異常刻苦,我感覺得到他們的進境也都很快,芷箬、武陽他們現在已經感覺到壓力了,良奎更是有些沮喪了,…”
宣尺媚眉目間滿是喜意,尤其是看到陳淮生晉階筑基六重,舉重若輕,心中也是既羨慕又滿足。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敢來大槐山的,陳淮生心知肚明,都是有些自負自傲的,你要來博取比重陽山更多的資源,如果你在稟賦和修行上不能表現出足夠信服的水準,憑什么向你傾斜?
大槐山可是周邊方圓八百里都沒有誰能增援的,一個寒冬獸潮來襲,所有人都需要面對血腥搏殺,你啥都沒有,憑什么讓別人來維護你的安全,你還要獲得更多的資源?
所以現在山中這七十多人里,不敢說人人精英,但是比起重陽山那一千多號弟子里,這些人肯定算是精挑細選出來的了。
正因為如此,從去年落足大槐山,去冬獸潮之后今年迎來了幾個月的平靜期,成為了大家競相展示和修行的表現期。
加上從硤石灣弄回來的靈魚豐足,從云中山移植來的靈植,還有如赤霞飛鹿、玲瓏兔這樣的靈獸肉,哪怕是不談靈寶,這些東西對大家來說都遠勝于在臥龍嶺和重陽山上的待遇了,自然也要對得起這份厚遇。
宣尺媚提及的這些人,陳淮生有些見過,有些聽過,有些則是完全沒印象,但能從宣尺媚嘴里出來,陳淮生知道恐怕稟賦都不會弱于凌凡和許悲懷。
如那個許天元,還有唐凌志和顏丙洋,都是從唐經天或者楊虎生他們嘴里聽到過的,贊不絕口之余,也是希望能得到看重。
“哦?”陳淮生來了興趣,“尺媚你是都一一見過?最看好誰?”
“都見過。”宣尺媚點頭,“既然想要食用靈寶,我當然要逐一考察,誰最值得啊。煉氣四重中,任無塵自然最強,唐凌志次之,顏丙洋也不差,這三人晉階煉氣五重恐怕就在兩三月之間,煉氣三重中游碩元和金絕非都很強,稟賦怕是和無垢都在伯仲之間,煉氣五重里邊,許天元現在也能趕得上凌凡和許悲懷了,另外蔡晉陽、唐文虎和虞師姐在煉氣六重上都卡著了,而稟賦最好的還是羅漢和孫千也,…”
陳淮生沒有猶豫,直接接上話道:“我節省下來這份赤鯽血就給虞師姐吧,虞師姐也該晉階了。”
虞弦纖對自己的恩,他記著,哪怕現在虞弦纖可能不是最好最合適的,但他還是要徇私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