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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卷 第五十九節 鷸與蚌,螳螂與蟬?

  幽州之行應該是一次不太成熟的行動。

  在沒有足夠的情報體系支撐之下,這樣貿貿然地跑來一趟,類似于撞大運的感覺,所以連茍一葦自己也是這么看的。

  奈何沒有太多選擇,來就來吧,好歹把寒泉石芯賣掉,也有一萬多靈石收益,勉強湊合不算白跑。

  茍一葦的建議是就此作罷,索性打道回府。

  因為風險太高。

  那名北戎武修一共三人,均為紫府層級或者接近紫府層級實力的武修,沒有一個弱者。

  碧蛟元君評估了雙方實力。

  他本人一己之力斬殺其中二人應該沒有問題,但是可能需要一些時間,因為需要考慮到對方一旦發現情況不對會分散逃脫,擊殺一人之后再去攔截另一人需要考慮對方躲藏隱匿的因素,而第三人可能會趁機逃脫。

  另外還需要考慮這是在幽州地界上,北戎人勢力不小,和幽州這邊本土勢力關系也是錯綜復雜,難以預判,會不會引來諸如長春道或者十二連環塢這些勢力的干預,也不好說。

  陳淮生也覺得棘手,自己的實力可能與三名北戎武修中實力最弱者相當,對方實力大概相當于筑基八重到九重之間。

  因為從未真正與武修交過手,不確定對方在真正搏殺過程中會有什么表現,只能大概估計。

  這也是一個變數。

  一句話,不確定因素太多了,而北戎人肯定是北返,越是往北,北戎人勢力越大,風險越高,所以這種冒險風險太大。

  另外就只能選擇白石門這邊了。

  但看到張太全身邊出現的另外一名紫府,陳淮生和茍一葦就冷了心。

  一樣是一個紫府凝魂高境的強者,比張太全的實力更強,但看上去不太像白石門的修士。

  另外兩名筑基層級的修士實力也不弱,一個是筑基四重,一個是筑基六重。

  敢不遠萬里從大趙來幽州這邊參加這種動輒數萬靈石交易的角色,都不會是弱者。

  練氣層級的角色基本不敢獨自前來,跟著長輩來歷練見見世面倒是有可能。

  面面相覷,陳淮生和茍一葦都打算離開,但是觀察到張太全與那名凝魂高境的強者簡短對話之后,那名凝魂高境的修士卻又行跡詭秘地迅速離開,讓二人似乎又覺得這里邊有點兒什么其他故事一般。

  “跟著看看?”陳淮生略作思索便建議道:“反正就是在這幽州地界上,我們跟著走一圈也沒什么,…”

  茍一葦猶豫了一下,不太贊同:“意義不大,若是被發現,反為不美。”

  倒是碧蛟元君有些興趣:“無所謂,看看這白石門的人究竟打算做什么,或許還能碰到什么意外收獲呢?”

  見碧蛟元君和陳淮生都頗有興趣,茍一葦拗不過,也只能服從。

  黿頭塢也是十二連環塢的一環,其實就是一個聚居在此處的宗族——元姓宗族。

  據說元家有妖族血統,與大陸澤中的金邊黿應該有些瓜葛。

  塢主元紹興紫府蘊髓高境,在十二連環塢十四名紫府中算是一個中等水準。

  十二連環塢中只有兩家有兩名紫府,其中一家就是去冬遭受了巨彪襲擊的玲瓏寨,還有一家是凈華宗,其余都是一名紫府。

  拍賣結束之后,客人們可以選擇幾種方式離開。

  一是乘船,西去進入大陸澤,沿著大陸澤湖岸抵達周邊吳泊道腹地,如果東向溯流而上,則沿著滹河一路東北而行可以抵達平陽道沿河區域。

  二是走陸路,北上南下,北上進入獨流道境內,南下則是進入薊城道。

  當然還有就是選擇飛槎直接離開,但是這種方式比較少見,因為大陸澤周圍多水霧云氣,極易迷途,稍不注意進入大陸澤中部的話,那可就容易遭遇高階妖獸襲擊了。

  照理說張太全他們要么應該選擇南下走薊城道南返,要么就向東乘船走平陽道,一直抵達海邊,從蒼海南下東海,再從東海走吳越經大江西進回到弋郡。

  前者距離最近,但一路跋涉,相當辛苦。

  后者可以到海邊后便可乘坐飛槎南下,快捷得多,也可以乘坐海船南下,雖然略慢,但是卻也要比走陸路輕松許多。

  “有些蹊蹺啊。”茍一葦看到張太全一行北上,就意識到了問題:“這廝怕是又是起了歹毒心思了。”

  陳淮生暗笑,自己一行人不也就是來打這種主意的么?咋落到張太全身上就成了歹毒心思了?

  “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那幾個北戎武修了。”陳淮生也分析道:“如果是兩位紫府凝魂境的修士,再加兩個筑基中段的角色,怕是能得手呢。”

  從黿頭塢出來不到三里地,就開始進入野地了。

  幽州的夏季,野地中一片蒼茫,粗壯的鷺草,豐茂的野葵,連綿密織的秋荻,成為幽州大地上最常見的景象,很有些天蒼蒼野茫茫的味道,只是見不到風吹草低見牛羊的景象。

  偶爾幾處錯雜這灌木與喬木的地帶,基本上都是地形略有起伏之處,或者就是水潭水澤的所在。

  野地中間或有開墾出來的田地,如果你能發現又有些特別稀疏的地塊夾在其中,那基本上就是靈田了。

  但看得出來幽州這邊的靈田質量都不高,而且相當零亂分散,基本上都是種植靈粟和玉麥,很難見到成片大面積的靈田。

  驛道一路向北,但中間不斷有分岔,通向遠方。

  這樣的地貌的確很容易隱藏身形,當然對于修士們來說,距離一旦拉近,靈覺感應就會讓人無所遁形。

  陳淮生二人遠遠地吊在了走在驛道上的張太全三人的身后,碧蛟元君沒有和他們倆走在一起,而是選擇了走野地里。

  這是標準戒備方式,既可以避免被一網打盡,也能更好地隱藏意圖。

  盤算著距離,三十里很快就到了,驛道在這里開始收窄。

  再往前就是真正的野地了,驟然間連氣息似乎都變得猙獰起來。

  因為陳淮生看到了和張太全見面之后又離開的那名凝魂高境修士已經站在了那處山坡上俯瞰著前方。

  北戎異修三人眾則擺出了戒備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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