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嗣天和滕定遠的動作還是很快,半日時間就基本上摸清了三群邊狼的活動情況,同時也基本確定了目標。
最大的一群邊狼在西北面距離云中山大概三里地左右,二十七八頭,最小的邊狼群在東面,距離云中山在五里地左右,十五六頭,還有一群介于二者之間,在西面,數量在二十頭左右。
按照趙嗣天和滕定遠的想法,如何要求穩,就選東面這群邊狼,但東面這群邊狼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已經有了頭狼。
邊狼群的頭狼是在不但產生又不斷進化和淘汰過程中的,強者生存,一旦實力不濟,就會迅速被淘汰攆出狼群,進而重新篩選出頭狼。
相反另外兩群邊狼的頭狼應該是死了或者被淘汰了,還沒有形成頭狼,或者說正處于一個形成過程中。
“選西北這群吧。”陳淮生卻沒有同意趙嗣天和滕定遠的意見,“沒頭狼,但數量最大,一旦形成了頭狼或者被東邊這群兼并了威脅更大,就要趁著現在頭狼還沒產生解決掉,其次再選西面這群,最后再考慮東邊這群。”
二人略感意外,但是又迅速明白過來。
邊狼頭狼產生過程可快可慢,主要取決于狼群中有沒有合適的繼任者,萬一這兩群邊狼中有合適的,很快就會有頭狼,那對付起來就麻煩得多了。
當初他們倆選擇東面這群邊狼,也是考慮到要趁著這群邊狼數量小而誅殺,以免日后吞并了其他狼群變得不可收拾。
但現在陳淮生的觀點也有道理。
先剪除這些可能變強的,而不是解決已經強大了的,這樣杜絕后患。
“也對,那就先解決西北這一群,現在它們在西北靠近濕地的緩坡灌木林中逗留,如果要誅殺的話,淮生你考慮是包圍甕中捉鱉,還是驅趕半路截殺?”趙嗣天想了一想便同意了,“前者難度大,很容易炸營沖破包圍圈,稍不留意我們這邊容易失手,后者呢,可能就要漏掉很多了,但更穩當。”
陳淮生沉吟了一下:“你覺得能不能讓茍師伯把法陣設立在外邊而去,不需要太過全面或者強大的法陣,一些禁制限制了這些邊狼逃跑的通道,這樣一來我們包圍的話,擊中優勢力量,予以擊殺,逼得它們要逃要沖,就只能沖著我們過來,我們也好直接面對。”
趙嗣天和滕定遠都吃了一驚,“淮生,你還真打算全殲啊?法陣外移活兒可不小,茍師伯忙得過來么?時間上來不來得及?另外即便這樣,這些邊狼萬一一窩蜂地向某一處沖擊,那一處可就慘了,…”
“總得要試試。”陳淮生頓了頓,“我的想法是還是得把大家鍛煉一下,感受一下,洗禮一下,邊狼是二階妖獸,其戰力比起恐狼火鬃獅鬼淵莽蜮,甚至冰鱗血蟒和烏雷豹都要弱不少,山中如虎生以及其他煉氣高段、中段的弟子,現在這種情形下幾乎沒有磨礪自己的機會,可這些邊狼對你我來說歷練的作用就要小得多,太可惜了,哪怕是冒點兒險,這份歷練打磨的經歷對他們很重要,我覺得都是值得的。”
趙嗣天和滕定遠都有所觸動。
滕定遠已經是打定主意要落在云中山了。
陳淮生為其提供了赤鯽血,讓他迅速突破筑基,這份恩情他還不起,而且陳淮生還用元鮭幫其壯骨,彌補其道骨不厚的短板,這種情形下他沒有理由離開,何況云中山也是重華派一份子。
至于說齊洪奎那邊,老凌云宗人手不少,也不缺他這一個人,他也不算齊洪奎的嫡系,所以沒什么心理負擔。
他感覺到陳淮生已經是在為妖獸大潮之后做準備了,臥龍嶺遭遇這樣一個冬季的殘酷洗禮,只怕局勢會大變,會加速宗門對河北這邊如何取舍的考量,他也估計也許明冬,臥龍嶺就只剩下留守人員了,陳淮生應該是已經在著眼考慮這些問題了。
可問題是陳淮生現在的靈境層級還是太低了,最起碼陳淮生也要迅速將靈境層級提升到筑基高段,才能在長老會那邊有話語權。
想得有點兒遠,但是滕定遠卻認定陳淮生未來不可限量,作為陳淮生的蓼縣鄉人,滕定遠覺得自己理所當然該支持對方。
趙嗣天又存著另外有些想法。
雖然這一次入云中山似乎有些形勢所迫和抹不過情面,但是趙嗣天到現在也沒拿定主意是不是日后就真的要以云中山為家了。
陳淮生表現出來的強勢不僅僅是修行層面的,更重要的是其在人脈和各類資源上的。
掌門親傳也就罷了,但把吳天恩和茍一葦都拉上了云中山,現在看宋道陽似乎也已經傾向于要留在云中山了,唐經天他們那幫鬼蓬宗的會如何選擇還不好說,但經歷了這一場殘酷的寒冬,無論如何大家的關系都拉近了,這就是人脈的由來。
而諸如月橘、元李、赤鯽、元鮭這些靈寶從何而來,趙嗣天沒問過,但稍微深想就該明白,這些東西便是幾位長老都未必能拿得到的,陳淮生憑什么拿到,從哪里來的?
陳淮生表現出來的財力雄厚也一樣讓人側目,可能入東河漁場這樣的“大事兒”陳淮生就能干得如此漂亮,但這種財源能持久么?
還有異修,與陳淮生密切關系同樣也是讓人側目。
這是雙刃劍,利弊皆有,但陳淮生卻能很好的拿捏了這個度,把利用到了極致,而把弊隱藏在了暗處。
這家伙總有太多別出心裁的東西拿出來,讓人下意識地信任他能有辦法解決一切問題,而實際上他一個筑基四重,竟然還真的讓云中山在這場妖獸潮中挺了過來,哪怕這個冬天還很長,但趙嗣天相信對方還有后手,一定能扛過去。
像這樣不遺余力地把山中這些筑基中段高段放出去歷練的事兒,一般人還真的不敢,但陳淮生就敢。
大北坡。
這里其實是一處緩坡,但從上端一直向西北延伸下去,大概有三百丈,而末端就是一處淺溪流經形成的谷地,綿延有一兩里地,草木茂盛。
大北坡頂端是一片平地,灌木帶綿延,哪怕是大雪過后,也仍然有一些生機旺盛的木茬探出枝頭來,露出幾抹嫩綠來。
這就是福地寶澤所在的好處,地下的靈氣地力總能讓一些特殊的草木在冬日里也能生長,而依靠這些草木為生的妖獸大多會選擇在這些地方生存。
當然邊狼肯定是不會食草木的,但是如一些無品妖獸,如奔羊、箭鹿、野豕這一類的妖獸就喜歡在這些地方生活了,既有水,還有食物,山林茂密,便于隱藏,正是冬日里這些無階妖獸的最佳去處。
陳淮生與茍一葦帶著趙良奎悄悄地潛伏在雪地中,遠遠地觀察著在山坡上休息的狼群。
“可以考慮在東西兩側選擇一處設置禁制陷阱,阻止邊狼從一側逃離,北邊是水澤,一般情況下邊狼不會從水中泅渡,但是緊急情況下也可能,但這個時節泅水,會讓邊狼喪失不少元氣,行動速度和攻擊力下降,…”
“南邊,也就是坡頂,都是灌木叢,而且相當密集,邊狼并不適合從這一區域逃生,但單個邊狼還是有可能從其中鉆出來的,…”
“師伯,那選擇東面還是西面設置陷阱和法陣呢?”趙良奎小聲道:“東邊太敞了,設立陷阱法陣難度太大,而且要設立的話需要拉遠,否則容易被邊狼覺察,可拉遠的話,空隙太多,也容易被突破逃跑,…”
“西邊也不好,西邊路線太直太陡,邊狼群一旦沖起來,我們設伏的人堵不住,設立的陷阱法陣也容易被沖破。”茍一葦搖頭:“良奎,你要記住,法陣陷阱的目的是迫使它們繞行,為伏擊者提供機會,我們這種臨時設置的法陣陷阱是很難真正擋住這狼群的沖擊的,我們要提前發動法陣,迫使邊狼從其他地方沖擊,…”
趙良奎點點頭,明白了茍一葦的意圖。
“茍師伯,那在東面設置的話,太寬了,我們很難堵住,…”陳淮生仔細觀察,摩挲著下頜。
“那就設置兩處甚至三處,迫使邊狼逃竄的時候分成三路或者四路,這樣不是正合適你想要練兵的意圖么?每一路五六頭邊狼,免得壓力太大,但淮生,你可別指望這些臨時法陣陷阱能給邊狼造成什么殺傷,這些可都是二階妖獸呢,千萬別小看殊死一搏的殺傷力,…”
大雪又開始下大了,但對茍一葦他們來說是好事。
他們可以用遁地術潛入更近一些,避免被邊狼發現。
陳淮生和宋道陽在三十丈外警戒。
兩個時辰后,幾乎虛脫,凍得全身發僵的茍一葦和趙良奎從地里鉆出來,喘息得猶如風箱,臉色青白,連路都沒法走了,被陳淮生和宋道陽背走。
一切準備就緒。
老瑞還在努力,距離1000不遠,兄弟們賜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