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觥池里的動靜瞞不了人,這一群人也立即意識到了出了意外。
有同樣心思的人先動手了。
他們在姮娥峰動手的時候,人家也在流觥池動手了。
他們挖取采摘茯神和青芝,人家就撈取赤鯽,還好,玄武池那邊似乎還沒有動靜,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一旦這流觥池里的赤鯽被撈完,人家肯定要直撲玄武池去撈取元鮭了。
那邊藏冰室傳來的巨響毫無疑問是這伙人在對李定西動手,而敢無視李定西存在仍然這么大搖大擺地在流觥池里撈取赤鯽的,那也就意味著人家是對藏冰室這邊擋住甚至擊殺李定西是有把握的。
一時間這里邊領頭的兩名紫府真人也有些進退維谷了。
是不理睬還在流觥池里撈赤鯽的那個異修,直奔玄武池去,可不打招呼的話,萬一這家伙也往玄武池這邊來搶元鮭呢?
若只是這一個異修的話,那也罷了,他們還是有把握能對付得了的,就怕在藏冰室那邊對方還有強者,而且也不清楚究竟是什么程度的強者,有多少人。
在沒有確切把握的情況下,誰也不愿意輕易結仇。
尤其是在這種環境下,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盡可能地避免身份暴露,以免日后引來西唐方面的報復追殺。
干這種事情,和刨西唐李氏祖墳都差不多了。
趁火打劫,一旦身份暴露,無論你是散修,還是宗門世家,恐怕都難以阻擋得住西唐方面的報復。
說起來散修可能還好一些,往深山絕域里一躲,你還真不好找,但是有宗門家族背景的,那你就要做好人家人家打上門來的準備了。
可來都來了,就這樣灰溜溜地跑路走人,任誰都難以接受,何況對方也是和自己一行人存著一樣的心思,都是不懷好意趁火打劫,大哥莫說二哥,如果能說到一條路上,大家相安無事,各取所需,這樣才是皆大歡喜。
略作猶豫,當先那名紫府真人示意自己身旁的一名筑基七重修士搶先一步飛向流觥池,一邊提高聲調:“兄臺,手下留情,替我們留幾尾赤鯽,我等有急用。”
熊壯雖然不清楚這幫人從何而來,所為何來,但好歹也算是增長了見識的。
兩名紫府真人氣勢洶洶,身后還跟著一大堆筑基和煉氣修士,分明就不是西唐李氏的修士,而且一個個都用云紋將真實面目遮掩住,和自己這邊的情形大體一樣,大家心照不宣。
可現在眼見得如果要直接下場流觥池,恐怕立即就會燃起戰火。
熊壯面對對方的高聲吆喝,熊壯雖然也聽見了,但是卻根本無暇關注。
陳淮生還在岸上,如果有什么,他會接著的,另外就算是對方要直接下場,他也不懼,接著便是。
眼下最主要的還是先把赤鯽撈夠,再說玄武池元鮭的事兒。
“且慢!”
陳淮生來不及多想了,他必須要得出面了,哪怕雙方實力懸殊。
對方兩大紫府真人,轉手就能把自己給滅了,但是既然對方朝著熊壯發聲了,而且來的目的也很明顯,那就有得談了。
陳淮生的突然冒出來,倒是讓一行人驚了一跳,但也意識到對方和自己這邊一樣,同樣是一個群體。
想想也是,單槍匹馬誰能來敢捋虎須?
若是金丹強者,誰又需要來搞這一出?
當先兩名紫府真人目光一凝,就看出陳淮生雖然遮掩了面目,但是也就是一個筑基四五重的實力,敢站出來,必然有所倚仗,藏冰室那邊發生的事情,必定和他們有關,所以也不敢怠慢。
“小兄弟,看來大家都是有為而來了,流觥池里的赤鯽我們也需要,你那位伙伴這般瘋狂,是不是有些過了?”
一名瘦臉唇薄滿臉陰冷的紫府真人厲聲道。
“過了?那最大的麻煩李定西我們負責解決了,難道流觥池幾尾赤鯽都不該得么?”陳淮生反問道:“反倒是你們來撿了一個大便宜,把姮娥峰上的茯神和青芝打劫一空,這才是過了吧?”
“撿了大便宜?!”一個筑基九重修士忍不住怒吼起來:“你來撿一撿這個便宜試試?二十個修士,若是沒有我們精心策劃,誰能一舉翦滅?只消漏掉一個,馬上北邙就能得到警訊,李家、長孫家、孤獨家和元家這些趕過來十個八個紫府,你們能抵擋得住?真要有這個實力,我們把茯神青芝拱手奉上!”
很顯然對方也看出了陳淮生這邊的實力,也許的確不弱,但是在人數上絕對不多,否則不可能到現在只露面陳淮生一個人來交涉,加上流觥池里那個異修,估計人數不會超過四個。
估計這幫人就是臨時糾合起來的,他們才是真正的來撿便宜,只不過對方敢直接出手解決李定西,肯定也還是有些實力的。
“呵呵,所以你們就不敢去招惹李定西,還得要留給我們?”陳淮生反唇相譏。
“誰不敢去招惹他?我們若是怕他就不會上西苑來了!”薄唇紫府真人輕蔑地冷笑:“伱們自個兒先要去對上他,與我們何干?”
“哼,我們付出了最大,自然就該收獲最大,合情合理。”陳淮生也不客氣:“赤鯽和元鮭,都是我們的,你們還想要,那就去東苑那邊的天淵池里,那里啥都有,有本事打上去!”
“我呸!”薄唇紫府也怒了:“憑什么?什么你們付出最大,你們不動李定西,老夫也要去將他解決了,…”
“喲呵,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陳淮生不屑一顧,“就憑你,蘊髓中境?還是你那位同伴,凝魂中境?或許你那位同伴能解決李定西,但是你們能保證李定西不發出警訊?”
這話問到根子上了。
這群人之所以先解決寒露館的這幫修士,就是仗著人多,而寒露館上的修士只有幾個筑基實力稍微強一些,他們才會設計一舉解決。
但是人多對一個紫府卻沒有多大用處。
他們這邊兩個紫府對上李定西都沒有絕對優勢,尤其是薄唇這個家伙也不過蘊髓中境,還不及李定西。
李定西雖然是蘊髓上境,但是其法術實力也在凝魂上境了,比起他們這邊實力最強的那位紫府差不了多少了。
正因為如此,他們才想好了先一舉解決寒露館這幫雜魚,把姮娥峰上的茯神青芝收割一空,再下姮娥峰來直撲流觥池,撈取赤鯽。
這個時候如果李定西發現情況,就由兩名紫府負責對付,能誅殺對方固然好,誅殺不了,那也能阻攔對方,讓這邊在短時間內把赤鯽和元鮭能撈多少算多少,算到北邙那邊可能增援會趕到的時間,然后及時撤退走人。
主意打得挺好,也很合理,但是卻沒想到出了陳淮生他們這個意外。
眼見得赤鯽就被這邊撈取一空,如果硬要介入,那就會發生沖突,雙方勝負不好說,弄不好還要暴露。
最好的辦法還是大家協商一致,都別想獨吞。
其實陳淮生亦是如此想法,但是他得先表現出來強硬,才有利于下一步的討價還價。
茯神和青芝都被這幫家伙收割一空了,要從他們手里摳一些出來不容易,那么赤鯽和元鮭則可以用來做交易。
陳淮生的強硬態度也讓對方這群人有些忌憚。
現在是大家都是來當強盜,但西苑里就這么幾處地方,姮娥峰這邊被他們得手,流觥池里被對方搶先,現在就還剩下百果園和玄武池,可對方表現出來的蠻橫態度,讓人很不爽,卻又不得不顧忌一二。
“那小兄弟,你的意思呢?”陳淮生嘴里那位凝魂中境的紫府修士揮手制止了身后還欲說話的眾人,含笑道:“既然都來了,大家都各有所需,何不共同合作,皆大歡喜?”
陳淮生等的就是這句話,茯神和青芝對煉制丹藥意義重大,并不亞于赤鯽,若是可以用來佐換,他也不吝拿出幾尾赤鯽來。
“這位真人有禮了,若是如此,當然最好,但有些話要先說定。”陳淮生不緊不慢地道:“赤鯽在我們手里,青芝和茯神在你們手里,元鮭我們唾手可得,剩下就是百果園里的物事了,…”
聽得陳淮生將元鮭一句唾手可得似乎就變成了他們的囊中物,這邊的修士們都有些憤怒,忍不住鼓噪起來。
但凝魂中境的修士揮手制止了眾人的不滿,仍然態度淡然:“赤鯽你們都尚未完全拿到,就把元鮭也納入你們囊中,這未免太霸道貪婪了,不過我們退一步,赤鯽歸你們,元鮭一人一半,至于百果園那邊,你們確定李定西的問題已經解決了,可別讓北邙的西唐修士趕過來了,那大家就難堪了。”
“如無把握,豈敢妄言?”陳淮生確信碧蛟元君能夠解決李定西,而且現在應該已經解決掉了,弄不好碧蛟元君也在處置李定西的后事,那也是一位不在意世俗看法的角色,既然李定西完蛋了,那李定XZ冰室里的東西恐怕都要收刮一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