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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重華派局面有些混沌。
這兩年里九蓮宗諸宗支的弟子陸陸續續來河北投靠重華,人數增長了不少。
許多當了一兩年散修的弟子發現散修日子不好過,還有些在已經被收編的宗門里過得不順心,得聞似乎重華派成了收羅九蓮宗各宗支弟子的大本營,都紛紛呼朋引伴而來。
最初凈芙宗在重華派里的弟子只有二十余人,但這一年多里有陸續有十來人進來,增長到了四十余人。
宋道陽其實也知道,現在宗門已經有些不太愿意接受九蓮宗支的弟子了。
實在是這個群體數量太大了。
原來九蓮宗弟子總共是一千六百多號人,真正被打垮之后留下被收編的弟子不過區區兩三百人,除了被誅殺的外,總共大概有近千人都流落出去了。
除開當初最早的玉菡宗、元荷宗、鬼蓬宗、汐蕓宗大概有兩百來號人外,后來陸續進入重華派各總支的弟子又有兩百來號。
包括宋道陽也是這后邊才加入的。
這也給重華派帶來了很大的壓力。
而且后來這些弟子心氣都還挺高,來了臥龍嶺總還想要擺出大宗出身的架勢,動不動就顯擺,就更不受人待見。
宋道陽也聽到了一些說法,說宗門高層寧肯在燕州六道招錄新弟子,也不愿意再接納這些九蓮宗支弟子了。
因為這些新弟子更守規矩更知道感恩,也更好培養,相比之下九蓮宗支弟子自然就是愛拉幫結派抱團,牢騷不少,不好管理了。
不過這只是內部的一些傳言說法,真正當九蓮宗支弟子來投時,宗門也沒有明確拒絕,只不過審查更為嚴格了,理由就是防止其他宗門來滲透。
其實九蓮宗支之間也沒有那么和睦。
玉菡宗原來只是整個九蓮宗中一個依附于凈芙宗的小宗,并沒有太多其他突出之處。
但玉菡宗現在在重華派中的九蓮宗支群體里卻是一支獨大,有令狐醉將要加入長老堂,但要指望令狐醉為現在整個九蓮宗支在重華派中的四五百號人發聲,純屬癡心妄想。
而且從理智的角度來說,令狐醉也不適合為整個九蓮宗支代言發聲,那只會引來重華派高層更大的忌憚。
一盤散沙,或者大家都逐漸認同自己為重華派人,這才是重華派高層所樂見的,真要抱團同氣連枝,那就招禍不遠了。
正因為如此,宋道陽在這方面還是相當謹慎的,和其他宗支也保持著距離,只是本宗支弟子走得近一些,就是不愿牽扯到其中。
不過陳淮生是根正苗紅的老重華弟子,而且還是掌門親傳,他要來拜會沒誰敢說什么,這一點宋道陽倒沒有什么忌諱。
他只是不明白陳淮生找上自己是為什么。
注意到宋道陽小心翼翼的神色,陳淮生也能理解對方的謹慎。
“宋師兄,小弟今日來是有些事情與宋師兄商議,和宋師兄擔心的那些事情無關。”陳淮生先給宋道陽吃一顆定心丸。
宋道陽略感尷尬,他知道自己的神色暴露了自己的心思,但這樣更好,算是一個態度。
“陳師弟能理解就好,我這松濤道院初建,現在的心思也就是沉下心來好生修行,除了我本人外,也還有幾名師弟師妹,原來凈芙宗在宗門里的弟子并不多,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也就是相信我本人我也知根知底的人才同意他們進來,…”
聽著宋道陽解釋,陳淮生笑著擺手,“宋師兄,我可沒資格去管這些,也沒有興趣,我此番來,是想邀請宋師兄。”
“邀請?”宋道陽驚詫地問道。
“對。”陳淮生沉吟了一下,“宋師兄既然建了道院,這花銷肯定不小,還有一些師弟師妹追隨,恐怕日后開支更大,單靠宗門月例,怕是很難支應吧?有沒有考慮過如何維系,或者說找一條渠道門徑來幫助解決呢?”
宋道陽眼睛一亮,身體下意識地前傾,注視對方:“陳師弟可有教我?”
陳淮生一看就知道對方也是一個活絡之人,顯然是聽出了自己話語里的話外音,而且興趣很大,這就好。
陳淮生瞟了一眼侍奉在一旁的弟子,宋道陽立即一揮手,讓其他人退去,陳淮生這才開口。
三言兩語便將情況說明白,宋道陽也忍不住搓手,既有些振奮,又覺得有些棘手。
他不清楚陳淮生所言可以對付月廬宗紫府真人的朋友是何方神圣,但對方不可能拿這種事情來兒戲,所以也不擔心,但自己可能要對付一名筑基八重,卻讓他壓力巨大。
雖說陳淮生只說拖住對方即可,但是這談何容易,萬一沒拖住呢?
陳淮生和唐經天、趙嗣天三人,只有陳淮生是筑基四重,而且還是才破境晉階不久,其戰斗力如何他還不清楚。
唐經天和趙嗣天兩個筑基初段,一人對付另外一個筑基,還有一個不但要策應,還要對付那些煉氣層面的修士。
畢竟東河漁場是月廬宗的主場,人家十來號煉氣中高段修士也不是白給的,蟻多咬死象,稍不留意被對方在一旁利用法器、靈符之類的伏擊偷襲一場,完全可能逆轉乾坤了。
宋道陽是個謹慎之人,雖然興趣很大,但他也要問清楚:“陳師弟,承蒙你看得起宋某,這番相邀宋某也很感謝,我也很有興趣,但此事非同小可,所以有幾個問題我也需要問清楚。”
陳淮生微笑著點頭:“請說,這等事情自然謹慎為上,宋師兄細致一些是應有之意。”
“好,那我就冒昧問一問了,一是陳師弟那位朋友確定能應對月廬宗那位紫府真人,以及月廬宗兩位紫府真人只會有一個在?二是那一位筑基八重的修士,如果由我來應對,時間上恐怕有限,我未必能拖得住太久,如何解決這個問題?三是另外兩位筑基初段修士,若是由陳師弟與唐、趙二位中一人來對付,其余一人對付其他煉氣修士,是不是有些太托大了?一旦對方有些特殊技能的修士,哪怕只是煉氣高段,未必就不能應對得了筑基一重的修士,…”
短短幾句話,說明宋道陽考慮問題相當周全,陳淮生覺得這個伙伴還算是選對了。
“對付紫府真人的朋友確信無疑,如果不能確定他會參加,這件事情便不會做,至于只有一個紫府也是確定才會啟動;筑基八重由宋師兄應對,我可以協助,雖然小弟靈境修行只有筑基四重,但我戰力可達筑基六重,…”
這一句話讓宋道陽大吃一驚,的確有戰力勝于靈境的,但是能超出一重就相當驚人了,陳淮生居然能超出二重?
見對方狐疑的目光在自己身上逡巡,陳淮生笑了笑:“宋師兄放心,這等事情小弟是不敢開玩笑的,到時候我會配合宋師兄對付那位筑基八重。”
如果多一個筑基六重戰力的同伴配合,宋道陽倒是有把握能多拖住那位筑基八重一些時間:“但陳師弟,就算是你有筑基六重戰力,但我們倆聯手恐怕也抵擋不住筑基八重,…”
陳淮生承認宋道陽所言不虛,月廬宗那位筑基八重也是正值壯年,戰斗力很強,單憑二人聯手拖能拖一段時間,但也會太久,頂多就說撤退時能相互策應罷了。
但自己還有翼火蛇。
翼火蛇經過這兩年的淬煉和修行,已經成長成為一個極為強悍的臂助了。
只是靈獸的戰力無法和修士來作比較,因為其突擊性表現出來的殺傷力很強,同樣在面對修士針對性殺傷時,防護能力也會很弱,所以翼火蛇在這一戰中能發揮出一個什么樣的威力,陳淮生無從判斷。
“宋師兄放心,小弟還有一些手段,到時候包管能抵擋得住對方。”陳淮生也知道這話很難說服人,補充道:“盡可能多拖一些時間,我那位朋友可以在解決完月廬宗紫府真人之后來幫我們。”
解決完紫府真人?!
宋道陽嚇了一跳,這不是在開玩笑吧?聽這意思是他的朋友會誅殺月廬宗的紫府真人,最起碼也是重創讓其喪失戰斗力?
只有這樣才能騰出手來幫自己這邊啊。
見陳淮生很篤定地點頭,宋道陽舒了一口氣。
他有些懷疑,但是卻又找不出對方要欺騙自己的理由來。
若真是撒謊,那也是對他自身的不負責任,也不至于如此才是。
自己實力比他們更強,若是事情不對,自己也可以一跑了之,恐怕自己脫身的幾率要比他們大得多才是。
猶豫再三,宋道陽終于點頭:“那剩下的煉氣修士,恐怕我們也不能小覷,是否可以也選上一些弟子參加,也算是歷練一番了,這對他們也有好處。”
這一點上陳淮生也考慮過,一直沒想好。
這種劫掠,不比其他,一上場那都是須臾生死搏殺。
若是帶上凌凡或者寶旒、尺媚他們,萬一有個差池,就難以挽回。
但是宋道陽說得也沒錯,這種歷練益處很大,一場惡戰收獲遠勝于在山中修煉半年。
事事都不敢參加,那這種機會就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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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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