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樂樓一場戰事以這樣一種詭異突兀的方式收場,讓陳淮生一行人詫異之余,也有些費思量。
這可是花溪劍宗的大本營啊。
每天豐樂樓的營業收入起碼在五千靈石以上,像這幾日的生意,最低都是上萬靈石,就算是最冷清的時候也不會低于三千靈石。
豐樂樓每年為花溪劍宗上繳的收入不會低于百萬靈石,這只是其中一方面。
而且豐樂樓還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情報消息渠道,這穿堂上菜的小二們,都基本上是道種,耳朵稍稍靈一些,就能聽到很多消息秘辛。
這樣一個天生消息渠道的重要性,并不比每年百萬靈石來得差。
可面對那個巨熊異修,這包虢蔚居然就如此趕緊利索的退讓了,縱然那巨熊異修靈境實力高于包虢蔚,但那又如何?
這是在汴京城里,是花溪劍宗的地盤,難道這廝就敢真的斬殺包虢蔚不成?真當花溪劍宗沒有更高層級的紫府真人么?
都知道這一位陳師弟的思路不同常人,連掌門他們幾位大佬都一直很看重,現在看來果真還是和大家的想法不一樣。
“誰會在承認接受異修這件事情上獲益?”滕定遠也覺得很不可理解,“這些異修能給我們修真界帶來什么?我覺得除了帶來麻煩和不適外,幾乎找不到好處,誰會覺得他們加入進來是好事?”
很顯然不是這個原因。
陳淮生喃喃自語,有些人不知道這是放出了一個惡魔出來,“也不知道掌門他們是否知曉這里邊的種種,…”
“青霞師姐,如果是道會之前,也許如你所說那樣,斬殺就斬殺了,也沒有人會說什么,但現在形式不同了,道宮已經認可接受了異修,而且還歡迎他們來參加道會,現在你花溪劍宗卻在不占理的情況下,斬殺對方,這不是公然打道宮的臉么?將道宮和官家至于何地?”
“這不是一個好兆頭。”
陳淮生和滕定遠都是細細揣摩,越想越覺得有此可能,怎么會有這么幾個不懂事的小散修敢于挑戰明顯是筑基層面的異修,這不是尋死么?
異修這么快就強勢出擊了,絕非偶然之事,那熊精能及時出面,也絕對是早就在外守候,一旦包虢蔚覺得這局面不受控制,非得要以武力來解決,那就只能如此了。
處在這種情形下,包虢蔚無論怎么做都是錯,所以還不如忍辱負重,先行退讓,折損些顏面,要把后續前后首尾想清楚想透徹再來考慮如何應對。
“淮生,你說這幫異修是不是沖著花溪劍宗來的呢?可惹事兒的卻又是那幾個散修啊。”燕赤霞摩挲著自己虬須,若有所思地道:“那幾個散修倒是溜得快,惹出事兒就溜了,卻把花溪劍宗給架在了火爐上,萬一這幾個散修就是心懷不軌,甚至和異修是一路人呢?”
陳淮生搖搖頭:“承認接受異修,甚至還很歡迎異修的加入,我本來覺得在道宮居然能通過這樣一個規則,簡直不可思議,但現在轉念一想,這里邊肯定有蹊蹺,這樣一個規則的通過,絕對有許多人許多勢力在里邊出了主意使了勁兒,甚至還得益甚多,才會如此,這肯定是一筆大交易,只是你我層次太低,窺探不到這里邊的秘密。”
“也未必。”陳淮生沉吟著道:“他們加入看起來似乎沒給大家帶來好處,但是也許帶來的壞處,對有些人來說就是好處,對敵人是巨大的壞處,對自己也許就算是好處了,這樣反過來想,是不是覺得就說得通了。”
至于說占理不占理,那是事兒么?
好處與壞處,對人和勢力來說,都是辯證的。
對你壞處更大,對我壞處不大,那么我就可以接受,甚至還樂見其成,競爭對手甚至是敵人之間,不就是這樣的么?
何況自己不也是一樣有異修朋友么?
熊壯就不用說了,親如兄弟,還有那碧蛟元君。
一行人離開豐樂樓的時候,燕赤霞忍不住來了一句:“花溪劍宗這樣丟份兒,如果不想辦法挽回一局重新找回面子,豐樂樓的生意就不可能在像今日以前那么好了。”
這樁事兒立即就讓陳淮生的思路發散開去了,異修的固然爆發崛起,絕對與道宮中有些野心家的唆使和使勁兒分不開,只是不知道這些家伙明不明白請神容易送神難的道理,。
感覺包虢蔚,或者說花溪劍宗似乎有些投鼠忌器,對這幫異修有些忌憚,不愿意和這些異修發生沖突。
花溪劍宗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講道理了?而且還是在自己地盤上。
可人家就還是做了,還做得氣吞山河,然后卻在關鍵時候一拍屁股給跑了,可現在卻把豐樂樓背后的花溪劍宗給陷入了一個尷尬的泥潭。
燕赤霞大事不糊涂,甚至還相當精明,這隨便幾句話,居然就被這里邊的奧秘給說破了。
被人類壓制了數千年的這個禁忌一旦被打破,日后還會發生什么樣驚天動地的消息,就真的和被人無關了。
陳淮生這么一說,滕定遠、燕赤霞、燕青霞等人都陷入了深思。
“那包虢蔚為什么對熊精異修讓步?不會是因為對方實力比他強的緣故吧?”燕青霞也很不解:“他完全可以發聲召喚同門師兄啊,花溪劍宗宗主高漸離據說已經是紫府潤魄高境了,另外一個紫府真人秦鎖陽也是潤魄中境,斬殺這個熊精異修不在話下才對,難道誰還敢替那熊精助拳鳴不平不成?…”
一場小酌,居然還遭遇這種事情,而且其背后帶來的種種隱藏的風波似乎已經化作了一團烏云籠罩在京師城上空了。
陳淮生也知道自己似乎有些杞人憂天了,怎么想都輪不到自己。
陳淮生始終覺得那碧蛟元君和自己是有些緣分的,遲早還會和自己相遇,甚至還會有新的故事出來,他甚至都很期待。
但卻沒有想到異修的橫空出世是這樣一種方式,來得如此堂而皇之,讓人目不暇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