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馳?哦,丁首座的孫女婿?”陳淮生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他也外出游歷去了?那這傳功院不就又是你來扛著?”
傳功院執事是馬道春,姚隸蔚是右知院,王馳本來是左知院,但既然要沖擊筑基,自然就要出門游歷了。
“還有馬師叔呢。”姚隸蔚搖搖頭,“我也琢磨著是不是該閉關一年,先把煉氣九重突破了再說,要不淮生,你或者嗣天來擔任這個右知院?”
陳淮生也連連搖頭:“姚師兄,小弟哪里能扛得起這副重擔?嗣天師兄恐怕心思也不在這上邊,連唯一的徒弟都有些顧不過來了,他肯定也不會愿意接掌這個右知院,要不請黎昆陽師兄?”
“昆陽?”姚隸蔚遲疑了一下,最后還是搖了搖頭:“昆陽還只是煉氣七重,若是能達到練氣九重,也許還行,他做事有些優柔寡斷,難以服眾。”
“那就沒辦法了,還得姚師兄自個兒先扛著。”陳淮生遺憾地攤攤手:“劉純師兄呢?他可愿意?”
這從當初與僵尸群搏殺時見勢不對,就果斷撤離就能看得出來。
一直到王垚他們離開,陳淮生都在琢磨這樁事兒。
“不好說,只知道他是中了埋伏,有異修出手。”王垚搖頭:“渡劫飛升的異修,如果也被月廬宗拉攏收買了,凌云宗就危險了。”
眼前這個小師弟靈境提升太快,根基不牢,只是各人修行路徑不同,外人很難置喙。
“那萬天峻不是月廬宗出的手?”陳淮生反問。
劉純面色不變,陳淮生卻是嚇了一跳:“跌落紫府?!”
陳淮生無法回答。
師尊收的第三輪弟子中,陳淮生、袁文博以及佟童,論資質稟賦都稱得上優秀,但又各異。
宗門中的這種變化自然而然就會形成一種你追我趕的良好態勢,這也是為什么宗門會鼓勵這種閉關或者游歷修行來提升靈境。
當著劉純,王垚也沒有隱瞞什么,都是親傳弟子,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凌云宗恐怕撐不住了,可能連年底都撐不下去了,其掌門萬天峻遭遇了襲擊,據說重傷,雖然沒死,但是可能跌落紫府了。”
無論是雷法還是翼火蛇,亦或是天魔藤,甚至原來沒怎么在意的法衣,恐怕都要立即準備起來才行。
王垚現在一樣很忙,作為知客院執事,庶務不算多,但是看到徐天峰筑基,他也感受到了壓力。
心里存了事兒,以至于見到徐天峰時,都還有點兒心不在蔫,被徐天峰看了出來。
姚隸蔚擔任左知院閉關修行,又不出山門,遇有重大事情也能參與,可以兼顧。
“方才王師兄說了凌云宗的事兒,所以有些感觸,怕來之不易的局面又要被打亂。”陳淮生沒避諱。
王馳和丁潤瑤是夫妻,當初宗門邀請丁氏一族入重華派,肯定也有承諾,王馳出任傳功院左知院也算是一個條件。
陳淮生一聽這話就知道多半又有什么麻煩事兒出來了。
到達徐天峰的道舍門口時,陳淮生就感受到了人頭涌動。
王垚和劉純剛出來,趙嗣天、黎昆陽、唐文虎、袁文博等人正在陸陸續續抵達,很顯然徐天峰的筑基成功在整個宗門里也成為了一件大喜事。
“據說還在大槐山山門中,但是也是行蹤不定。”王垚嘆了一口氣,“現在難題就擺在我們面前來了,如果月廬宗真的大舉進攻,我們真的要兌現我們對凌云宗的承諾么?”
陳淮生不清楚商九齡知曉不知曉這其中關系,但他覺得商九齡多少應該清楚一些,但他卻不聞不問,放任自流。
陳淮生估計很快他會辭任知客院執事,而開始閉關沖擊筑基二重了。
就像吳天恩也在考慮辭任內務院執事,沖擊筑基三重一樣。
陳淮生的這個建議立即就讓姚隸蔚動了心。
看見陳淮生也來了,本來準備離開的王垚和劉純都停住了腳步。
但陳淮生能意識到這一點,主動穩住踏實修行,這就很難得了,換一個天賦好的年輕弟子,只怕早就飄了。
王垚和劉純都頗為欣賞地點頭。
如果要開打的話,那自己肯定是逃不掉的,那每提升眼下一分實力,自己安全都要多長一分了。
第一撥就是王垚和另外一位筑基失敗已故的弟子,王垚很成功,但似乎和商九齡也沒太大關系。
“姚師兄,若是你真的想要脫身,其實我也能給伱找到一個合適的安排。”陳淮生笑了笑。
這也是王垚為什么覺得心里憔悴沒有多少精力來修行的原因,這等庶務的確太耗心神精力了。
陳淮生給了姚隸蔚這樣一個建議,就離開了,至于如何說服掌門他們,那是姚隸蔚的事兒。
他是肯定不會去接這種麻煩事兒的,一來自己資歷太單薄,二來他是一門心思要先把靈境層級提上去再談其他。
王馳屬于悶性子人,少言寡語,苦心修行,相比之下其妻丁潤瑤則是走另一個極端,精明能干,作風潑辣果敢。
煉氣八重甚至都不是他的目標,煉氣九重乃至煉氣巔峰才是他的目標,當然終極目標是筑基。
陳淮生感覺得出來,商九齡總共收了三撥弟子,但似乎他這個當師尊的并不成功,可能這也和他作為掌門庶務繁忙無心教導弟子有很大關系。
“他?可別指望了。”姚隸蔚冷哼了一聲。
“淮生,我知道你志向高遠,但這么腳踏實地地做才是正理。”王垚拍了拍陳淮生的肩頭,“不過就怕沒有這么多時間供你沉下心來的修行啊。”
“怎么,有心事?”徐天峰也很欣賞這個小師弟。
第三撥弟子是李煜代收的,就是自己、袁文博以及佟童,自己和袁文博關系泛泛,與佟童密切,同樣佟童與袁文博關系也很親近。
“嗯,已經有一個月沒見其蹤影了,也許是隱藏起來養傷,也許就一落不起了。”王垚沉吟著道:“月廬宗可能不會等太久就要出手了。”
陳淮生是靠歷練突破,袁文博在修行進境上更出色,佟童似乎兼有,不過現在離山一直未歸。
“師兄,可別嚇我,我還琢磨著好好生生地在沉淀蓄養半年,爭取明年來沖擊煉氣八重呢。”陳淮生看了一眼王垚,“真有事兒?”
所以這別說宗門里了,就算是一門親傳弟子里邊,關系都遠近親疏,涇渭分明。
第二撥弟子中徐天峰居長,其次劉純,再次姚隸蔚,但三人似乎關系都不算太好,徐天峰和姚隸蔚關系尚可,但劉純與徐天峰、姚隸蔚關系都是十分冷淡。
不過現在王馳外出游歷尋求突破,無法履職,讓其妻進來接任右知院也說得過去。
但陳淮生也知道這才是宗門常態,真要是團結一心親如一家,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呵呵,別小瞧丁師姐,很有些巾幗英雄的氣勢,雖說在靈境層級上略低了一點兒,但是其他方面只怕比他那位夫婿還強不少呢。”
“那凌云宗另外一位紫府呢?”凌云宗也是兩位紫府,除了掌門萬天峻,還有一個首座長老齊洪奎。
“請王馳辭去傳功院左知院之位,你接任,然后右知院之位讓丁潤瑤來接任,你就安心去閉關修行,反正也不需要出山門,而具體事務由丁潤瑤丁師姐來具體負責。”
王垚執掌知客院,也就是對外情報體系,無論是滏陽道還是燕州乃至河北,甚至于大趙北戎那邊,都在慢慢重新構筑體系,很是花了一番心思。
“歡迎二位師兄來做客,這段時間就一直沒出門,我入登煉氣高段之后感覺自家底蘊還是比較單薄,所以也沉下心來養蓄,…”
“稀客啊,淮生,多久沒見你的蹤影了?是出門游歷還是閉關修行了?聽說你那洞府選得不錯,我還沒時間去看,等有時間去看看。”
陳淮生聽說過王馳丁潤瑤夫妻情形。
“丁潤瑤能行么?”姚隸蔚沒和丁潤瑤打過交道,只知道對方也是煉氣七重,這個水準略微低了一些,但是也說得過去。
只有這種源源不斷地進步,才能帶來整個宗門實力的欣欣向榮。
月廬宗的實力強于重華派,但若是與凌云宗和重華派加起來相比,就不占優勢了,問題是重華派真的要為這一戰付出犧牲的代價么?
值得么?
劃算么?
一旦開戰,就必定有犧牲傷亡,而且真正要打這一戰的,基本都是煉氣中高段以上的,一旦傷亡,可就真的是傷筋動骨。
這也就意味著陳淮生實戰經驗更豐富,實際戰力可能更強。
“哦?”姚隸蔚大感興趣,“你說。”
這也是一道超級難題。
徐天峰一怔之后也不好回答這個問題,沉吟了一下之后才道:“你覺得宗門該如何應對?”
“沒得選擇,打肯定要打一仗,無信不立,否則日后重華派無法在河北豎旗立桿,但如何打,有講究。”陳淮生摩挲著下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