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重華殿出來,迎頭就碰上了趙嗣天。
一看就知道是早就在這里等候著自己了。
上前來,把住自己肩膀胳膊,好生打量了一番,趙嗣天唏噓感慨不已。
“你小子究竟是怎么修行的?混元功有這么厲害么?我怎么有些不信呢。”
陳淮生報之一笑,“信則靈,不信則不靈。”
趙嗣天眼中欣慰和興奮共存,似乎是有了這樣一個挑戰對手,才更讓他有激情和壓力。
“我還一直琢磨我晉階煉氣八重,可以挑戰一下姚師兄了,但現在突然冒出來一個你緊追不放,要挑戰我了,這不是前后夾擊兩面受敵么?”
姚隸蔚一直未能突破煉氣九重,現在就被趙嗣天趕了上來,估計這段時間姚隸蔚也應該壓力很大,現在總算是輪到趙嗣天也感到壓力了。
趙嗣天比姚隸蔚要小十多歲,但是陳淮生又比趙嗣天小十來歲,都是十來歲的差距,但是之間靈境差距都不大,就看各自的造化表現了。
“趙師兄怕過誰來?”陳淮生也湊趣地來了一句:“誰敢立刀橫馬,通通斬于馬下!”
趙嗣天大笑,“聽說你這一趟出去收獲頗豐,一回山出手闊綽,大家都在交口稱贊啊,給師兄帶了什么寶貝?”
陳淮生從儲物囊中拿出一堆肉髓,“愛要不要,我知道你也不缺,但嘗個鮮,靈力充裕,很有價值。”
趙嗣天接過,掂了掂,“這是鰩類和鮫類的肉,比起一階妖獸獸肉還要好不少,很劃算,對年輕弟子來說最為實用。”
陳淮生吃了一驚,沒想到趙嗣天居然有這眼力,“師兄高明,我帶回來,基本上沒人能認出來,但師兄居然一眼看出來了。”
“師兄也去過吳越東海,那邊狩獵陸上妖獸遠不及獵食海中妖蟲劃算,沿海宗門都基本上有自己的漁場和船隊。”趙嗣天一語道破。
“嗯,那濟郡和幽州河中道也應該盛產這些妖蟲之肉啰?”陳淮生隨口問道。
燕州六道都在內陸,但是幽州東面兩道河中道與獨流道則是緊鄰蒼海,也應該盛產妖蟲才對。
“濟郡還行吧,但幽州那邊兩道似乎漁業蕭條,沒怎么聽說。”趙嗣天搖搖頭。
陳淮生也不過隨口一問,見趙嗣天也不清楚,隨即轉開話題:“趙師兄準備什么時候徹底閉關,沖擊九重?姚師兄看來有壓力了,先閉關了?”
“你小子少在那里挑撥我和姚師兄的關系,姚師兄煉氣八重早已經功德圓滿,破境晉階煉氣九重也是咫尺之間的事兒,我還差些火候。”頓了一頓,趙嗣天才正色道:“任無塵表現很不錯,我很滿意這個徒弟,其實她那個姐姐也不錯,你可以考慮一下。”
愣了半天,陳淮生才明白趙嗣天在說什么,他都快忘了這茬兒事了。
“哦,任無塵天賦我知道,修行進境如何?”陳淮生想到這姐弟倆,忍不住問道。
“入門七日悟道,三個月煉氣成功,我有信心明春晉階練氣二重,…”趙嗣天信心十足,“如果不是為了他,我都打算出去游歷了,就是想著讓其晉階煉氣二重之后,好生沉淀一番,我才可以出去游歷打磨一下。”
陳淮生笑了起來,“是不是有些眼紅我這一趟出去游歷的成就?”
“說不眼紅是假的,但是未必誰都能游歷就有成就,沒見一些師兄弟出門兩三年回來,一樣沒見長進?”趙嗣天倒是看得很開,“我只是覺得我該出去走一走了,感受一下不一樣的風情,總會有些觸動。”
“那你打算走哪里?”
陳淮生也明白,每個人修行到一定程度,都需要新的觸景觸境來感悟,才能有所突破,單純的修行只能在量上的積累,而觸境而破則是質變。
這也就意味著越是新鮮新奇的感受,越容易帶來新的沖擊和刺激,越容易有所突破。
“就在河北吧,河北四州十八道,大部分地區都沒去過,可以感受一下河北山水的雄奇險峻,還有河北妖獸與大趙的不同。”趙嗣天坦然道:“如果有機會,也想去西北一行,但估計時間來不及,我打算明年年末之前回來。”
陳淮生默默點頭,看這架勢,趙嗣天不晉階煉氣九重是不會回來了,而姚隸蔚則采取了閉關突破。
這兩種方式各有優劣,要看各人的體悟和感覺。
姚隸蔚應該是覺得晉階在即,所以才用閉關來突破,而趙嗣天則是感覺到進入瓶頸,才要外出游歷尋找感覺。
“那就預祝師兄旗開得勝,馬到成功。”陳淮生衷心地道。
“呵呵,但愿吧。對了,我方才說的,無塵的姐姐資質也不錯,現在已經煉氣成功了,若是你有意…”趙嗣天頓了一頓,臉色有些古怪,“伱不想收徒,也可以收為伴侍,…”
很顯然陳淮生帶回一個伴侍的消息已經在宗門里傳開了,陳淮生估計自己這風流倜儻(好色)之名是甩不掉了。
陳淮生嘆息苦笑,撓頭搖頭,“趙師兄,我要解釋一下…”
“不用解釋,好色慕艾,這都很正常,連掌門師伯他們都沒說什么,這有啥?我的意思是既然你有伴侍了,多一個又如何?那任無垢的確不錯,無塵也和我說了幾回,只是年齡稍小,你可以培養一段時間,…”
你這是在為你徒弟作伐么?
你難道不知道伴侍意味著什么嗎?
很顯然趙嗣天也是一個老色逼,連養成這種話都能說得出口。
但好像大家似乎都對這一點毫不在意,也許這就是修真宗門的宗旨,一切為了修行境界。
陳淮生只能拱手:“趙師兄,我還沒有考慮過這件事情,…”
“那你就考慮考慮,不急于一時,培養一段時間,你會感覺任無垢值得培養,…”
趙嗣天的話里怎么都感覺像是一語雙關,究竟是哪方面的培養?
有些狼狽地約了酒局,才告辭離開,陳淮生也忍不住嘆息,自己在宗門里的名聲就是被這些人這樣敗壞了的,可恨。
回到自己道舍,老遠就聽得里邊熱鬧一片。
胡德祿和桑德齡來了,還有任無垢這丫頭。
在看到儼然一副半個主人模樣招待著眾人的閔青郁,陳淮生麻了。
這還能有什么好說的?大概在胡德祿他們眼中,都已經把閔青郁視為自己的禁臠了吧。
即便是任無垢眼底的不服里也還帶著幾分艷羨嫉妒,滴溜溜轉個不停地眼珠子,還有那嘴角若隱若現的茶笑,陳淮生就知道以這丫頭的性子,肯定不會罷休。
看到陳淮生進門來,閔青郁和任無垢都迎了出來,任無垢甚至搶先一步跑出來,福了一福,“道師,您回來了?”
“無垢,你莫不是天天都快來我這里,我一回來你就知道了?”
陳淮生打量了一眼這個小丫頭,低眉順眼掩藏不住內里的倔強,嫵媚背后更是桀驁。
“道師明白就好。”任無垢輕聲道,卻有意讓跟在后邊的閔青郁聽見。
陳淮生搖搖頭,也懶得去理會兩女這一回來就趕上針尖對麥芒的小心思。
閔青郁眼中閃過一抹厲芒。
她早就感覺到這個不請自來的小丫頭不是易于之輩,但沒想到對方居然敢當著自己面挑釁。
只不過她初來乍到,這屋里還有兩個道師的師弟,她不會去做那等暴怒發作的沒品之事。
只是這么淡淡地抬手一站,“道師回來了,胡師兄和桑師兄來了一陣了。”
陳淮生點點頭,“我知道了。”
胡德祿和桑德齡都是興奮無比。
之前陳淮生在離山之前閉關半年,希望突破練氣七重,他們就覺得有些好高騖遠了。
你才晉階煉氣六重沒幾天,甚至從煉氣四重到煉氣五重也都是一躍而過,這步子未免跨得太大了,所以閉關未能突破,在他們看來,這才是正常現象。
沒想到這出去兩個月回來,就已經晉階高段了。
這真的讓人很破防。
尤其是胡德祿。
一門心思在陳淮生身后緊趕慢趕,陳淮生出門歷練,他也沒在山門閑著,靜心苦修,沒想到人家一趟回來,這差距又拉大了。
“怎么,不認識了?我才出去兩個月啊。”陳淮生笑著拍了拍胡德祿和桑德齡的肩膀,“這兩個月你們也沒撂下吧?我在山門上遇到了良奎在輪值,嗯,看樣子還是有些進境,但還不夠啊。”
胡德祿興奮之余,也只能嘆息加沮喪,“誰能和你比啊,師兄,你說你這是怎么修行的?走之前還和我說遇上瓶頸了,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突破,這一回來,又晉階了,你這是三步并著兩步在跑,甚至是飛啊。”
“是啊,這越發遜得我們難受了。”桑德齡也是嘆氣不止,“師兄,傳授傳授高招啊,給我們也指一指明路,讓我們能看到你的背影啊。”
桑德齡的話把陳淮生給逗樂了,不過他的確也在考慮,如何幫幾人一把,盡可能的提升修行境界。
這并非毫無章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