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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卷 蓼花繁 第一百零一節 比后,陰影

  第102章甲卷蓼花繁比后,陰影(為北極熊2018盟主加更!)

  授道臺上,居于正中的尤少游笑了起來,曹人本和郭崇道則是面無表情地坐在椅中,目不斜視。

  “人本,崇道,這一戰很有意思啊,練氣初段的切磋,居然打出了煉氣高段的氣勢,不管勝負,都值得浮一大白,我都見獵心喜啊。”

  尤少游已經是筑基七重的強者了,在整個重華派中排名第三,僅次于掌門、掌院,但他年齡剛過百,還有很大的進境空間,稱得上是重華派中真正的核心角色。

  對于剛剛煉氣九重的曹人本和練氣七重沖擊煉氣八重的郭崇道來說,都是需要仰望的角色了。

  “師兄過譽了。”曹人本面色寡淡,眉峰微蹙,“佟童雖然資質不差,但料事不明,本該一觸即定,但這寇箐暴虎馮河,智者不為,…”

  見曹人本搖頭不語,郭崇道心里卻有些不服。

  “人本師兄的觀點小弟不敢茍同,逾境而戰,本就是全力施為,竭盡全力,何來暴虎馮河一說?”郭崇道反駁。

  “呵呵,崇道師弟,此乃切磋,這等竭澤而漁,孤注一擲,難道還要鼓勵不成?又非門外生死相拼,何須如此?”曹人本不以為然地一笑。

  “若無殊死意,無有定風波。小弟倒是以為只要有控場道師能駕馭局面,那等軟綿綿的切磋可以休矣,正該這般將切磋視為生死之爭,才能應對日后種種外間歷練,否則像照鄰師侄那般都以為是天之驕子,結果卻是一去不返,何等痛心?”

  郭崇道搖了搖頭,“師兄,天恩師兄在義陽府那邊傳回來的消息種種都顯示波瀾未平,凌云宗屢遭劫難,我們應當要早做準備才對。”

  尤少游和曹人本都是一愣,沒想到郭崇道竟然把話題扯到這上邊來了。

  “若非如此,這位宓二公子又豈會專門郎陵一行?二位師兄豈會不知其中深意?”

  尤少游看了一眼面帶沉郁之色的郭崇道,微微頷首:“崇道之語不無道理,人本,或許日后小比大比都要改一改規則了。”

  “二位師兄,小弟以為,這小比大比也就罷了,只怕還應當更多地考慮歷練之事。”郭崇道進一步道:“今日佟童與寇箐一戰小弟以為二人都表現上佳,堪稱精彩,但若是置身于實戰應對中呢,能否達到我們所期望的水準?又或者其他弟子呢?”

  曹人本被郭崇道的借題發揮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應對,而尤少游則是露出深思之色。

  好在曹人本也算反應快,立即道:“此事可以下來再議,師兄可能也需要與執事會其他師兄計議,今日之比…”

  見尤少游被自己話語所動,郭崇道心中暗喜,能打動這一位可不容易,其意義遠勝于今日之比。

  沒等曹人本話語落定,郭崇道便插話道:“小弟以為這一場便算平局如何?佟童煉氣二重,但受限不能使用法術,而寇箐雖然用了法術,但卻是煉氣一重,…”

  曹人本大怒,“寇箐用了符文相助,這等違規之舉…”

  尤少游擺了擺手,還未說話,卻見錦云臺上已經爭吵起來了。

  寇箐和佟童爭論了幾句,便已經支撐不住,身體搖搖欲倒。

  控場道師只能控制局面避免傷及他人,至于誰勝誰負,自然有甲舍的三名觀摩道師做出評判。

  但今日傳功院三位主事都蒞臨現場,而這一場大戰卻又如此難解難分,個中勝負得失還真不好判斷,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請三位主事來決定。

  原本只是一場甲舍內兩名弟子的切磋,但今日不但整個傳功院的主事到了,而且還有久違回山的年輕一輩弟子中領軍人物趙嗣天也回來了,另外還有一名洛邑宓家的子弟做客山門,這場勝負如何判定就顯得有些敏感起來了。

  卻見道臺上幾位大佬喁喁私語,似乎完全沒有在意下邊的情形,下邊三名道師也不敢遽下決斷,只能任由寇箐與佟童爭執不休。

  只是寇箐全憑著這一股氣支撐著,上邊遲遲未定勝負,她卻再也支撐不起,眼見得就要撲地。

  陳淮生卻再也無法坐視下去。

  寇箐性格冷傲不群,在甲舍里人緣不佳,幾乎和甲舍其他人沒有往來,而且其他人也都在臺下,只有陳淮生躍身登臺,疾步過去扶住寇箐。

  “喲,陳師兄這是要英雄救美么?”趙無憂看到陳淮生登臺,和袁文博交換了一下眼神,也飛身而上,笑著道:“佟師姐和寇師妹這一場勝負自有道師定論,那是不是該咱們這一場了呢?”

  “趙師弟急什么?還怕我跑了不成?”

  陳淮生一邊察看已經處于半暈厥狀態下的寇箐情形,一邊隨手拿出一枚佐元丹加上一枚冰蜂蛹喂入寇箐嘴里,一邊招呼胡德祿和彭友舒上臺來幫著自己攙扶著寇箐。

  只是胡德祿稍加遲疑便上來了,而彭友舒卻低垂著頭,裝著沒看見。

  陳淮生也不在意,胡德祿若是不來,那自己就真看錯人了,好在胡德祿還算有點兒擔待。

  與胡德祿一道扶著寇箐,陳淮生瞥了一眼躍躍欲試的趙無憂,以及面色復雜的袁文博,深吸了一口氣:“今日切磋,寇師妹和佟師姐弄成這樣,寇師妹也無人照顧,我看就此作罷吧。”

  趙無憂嗤之以鼻,“陳淮生,這種理由未免太過牽強,寇箐讓胡德祿扶下去好生歇息著,不是約定你我較量一場么?既然都報給了知院和各位道師了,怎么事到臨頭卻又城軟腳蝦了?”

  陳淮生看著對方有些囂張的氣勢,不動聲色地搖搖頭:“趙師弟何必這么操切,我陳淮生也跑不了,在這甲舍里起碼也還要呆幾年,難道趙師弟還怕沒機會切磋?再說了,這等臺上的比試我倒是覺得沒太大意義,若是能尋個機會在外邊兒去比劃比劃,那才有意思。”

  袁文博微微變色:“陳師兄,宗門不允許在外邊私斗,你是想要違反宗門規矩么?”

  “袁師兄,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咱們要比其實可以在外出歷練的時候比一比各自表現,我看袁師兄和趙師弟以及佟師姐都是絕才驚艷的人物,何必把精力浪費在門中切磋,不如替宗門辦事,去外邊歷練,比試比試看看誰能替宗門完成更重要更棘手更有挑戰性的任務,看誰完成得更好,這多有意思?”

  趙無憂冷笑打斷:“陳淮生,我們甲舍何曾有機會外出歷練?伱是打算等上一二十年去中堂之后再來和我們比歷練么?”

  陳淮生沒有理睬趙無憂,這家伙完全是跟在袁文博身后的跟屁蟲,只是看著袁文博。

  “袁師兄,想必你也知道咱們弋南從去年以來就不太平,現在嗣天師兄都回來了,宓家二公子肯定也不會無緣無故來咱們朗陵,我估摸著派中肯定會有所考慮,這歷練之事不會只局限于中堂內堂了,遲早咱們外堂也要參與,你說呢?”

  袁文博一驚,看著陳淮生目光都有些變了,沉吟了一下。

  本不想回應這個問題,但看到對方冷靜的目光里又有幾分執著,似乎還有些鄙薄,才勉強道:“有此可能。”

  陳淮生知道袁文博的來歷一樣不簡單,自己如果所料不錯,重華派在收門徒上并不太看重血統,這一位和鹿照鄰一般,也是甚為可疑。

  陳淮生笑了笑:“看,袁師兄也知道當下情形不同了,或許我們重華派會被卷入一些無法避免的事情中,鹿照鄰師兄之死就是一個預兆,無論哪一堂,凡是重華弟子,可能都不得不面對這個大變局,那么早做準備,早做歷練也就是必然之事,袁師兄是不是覺得歷練中證明自我要比這種派內小比更有意義呢?”

  袁文博被陳淮生咄咄逼人卻又條理清晰的話語擠兌得有些招架不住,而趙無憂更是簡直插不上嘴,旁邊的佟童忍不住道:“陳師兄,何須如此危言聳聽?你不就是不愿意和趙師弟切磋,以免失利丟臉么?”

  陳淮生目光微冷。

  “佟師妹,同門切磋,就算是我輸了,我也不認為是多么丟臉,若是在歷練中失手,那問題可能更大,不是么?如果一味沉迷計較于這種本該是切磋技藝相互提升的手段里,而無視宗派存亡的大事,我以為這可能才是丟臉。至于說我是不是危言聳聽,我相信派中會給出答案。”

  巧舌如簧!

  佟童恨恨地看著陳淮生,知道比嘴皮子,只怕自己這邊沒人是對方對手。

  陳淮生見袁文博和佟童都無言以對,趙無憂也被壓制住了氣勢,這才一把扛過寇箐已經有些癱軟的身軀,淡淡地道:“那我先告退了,德祿,走。”

  等到趙嗣天過來時,陳淮生已經扛著寇箐離開了。

  最終也沒有給出一個明確答案,尤少游、曹人本、郭崇道他們的心思已經被趙嗣天和一起回來的宓二公子帶來的消息給吸引走了。

盟主的加更會慢慢還清,老瑞會努力,兄弟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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