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萬!”
“十萬!”
“十一萬!”
“十三萬!”
只剩下兩家激烈的爭奪,但最終在一個葛衫老者志在必得的氣勢下,另一方放棄了。
不過放棄歸放棄,但還是有些不服氣:“蔣兄,你還差得遠吧,還是你兄長達源兄?就這么急切準備了?”
“呵呵,不勞楊兄關心了,總之這幅畫我們蔣家要定了。”
雙方顯然是認識的,哪怕有變形蟲遮面,但是絲毫不影響雙方的對決。
似乎是感覺到了陳淮生的激動,女郎好奇地注視著他,“怎么了,你想要拍?”
陳淮生瞪了對方一眼,這女人怎么總感覺智商不在線呢?
不說買得起買不起,就是兩只靈獸靈禽都招來這么大的麻煩,現在還敢去拍秘境古畫,真的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了?
“伱先看看是誰拍的再說吧,就咱們去拍,拍下來,有命帶回去么?”陳淮生輕笑,笑得女郎一陣惱羞成怒,卻也知道自己又犯蠢了。
唐經天早就放棄了,在價格超過四萬時便不再舉手,顯然知道這不是他能玩得起的。
前邊幾個看熱鬧的已經小聲談論了起來,“大趙宛郡第一門閥——蔣家對上淮郡第一世家——楊家,有好戲看了。”
“都是咱們大趙過來的?還自己爭起來了呢?”另外一名同伴不以為然地道。
“什么叫自己人?”另一人嗤之以鼻,“蔣家和孫家各自在各家地盤上稱王稱霸,都在暗中與各自郡中宗門勾勾搭搭,相互掣肘,還有花溪劍宗和太華道在里邊煽風點火,兩邊早就互相看對方不順眼了,能不當場打起來,那都是因為這是南楚紫金派的地盤,瞧著吧,這一出了鬼市,沒準兒就得要上演一場大戲了。”
“不至于吧,雖說這話貴重,但是秘境又不是只有這一處,咱們大趙也有不少秘境,何況這處秘境還是在大唐那邊,萬里之外,你去了沒準兒就得被人家大唐那邊拿捏,要我說,十三萬還是貴了。”
“貴不貴要看人,蔣家志在必得,肯定是家族里邊有人等著要想晉階升域入紫府了。”另外一人很篤定地道。
“不是金丹?”一人小聲問道。
“金丹?蔣家恐怕還差了點兒吧?”那人聲音也低了下來,“不過這幾年蔣家的確很興旺,但楊家也不差,而且還和太華道結了盟,針尖對麥芒,所以我說有好戲看了呢。”
換了平時,這等八卦,陳淮生是很感興趣的,但今日卻無心多聽。
他需要牢牢盯著唐經天,現在場中人太多,而且是拍賣期,他不好去找對方,可若是一旦拍賣結束,唐經天突然溜了,那自己真的要喊天了。
接下來的拍賣唐經天顯然就沒有多少興趣了,一直到最后一枚法劍拍賣時,唐經天才又開始來了興趣。
“這是越女法劍,乃是用九夷玄鐵和西昆侖雪晶鑌鐵混合鍛制制成,大家請看,這劍葉上有四道法槽,可以供匠作在法槽中灌注靈力,…”
“這是吳越第一匠作袁公立三十年前所作,他認為這四道法槽應當保留空格,灌注何種靈力,可以由劍主自行決定,以便于適合劍主自身靈根,…”
“那這把未成法劍為何會流落到這里競拍呢?”這也是很多人所關心的問題。
袁公立不僅僅是吳越第一匠作大師,需花費經年,同時也是第一個以紫府之尊,仍然還在從事匠作之業的大師。
他的每一件作品都堪稱神作,就算是沒有完成的物件,一樣是價值連城。
若說是在江陵坊市或者汴京坊市出現,倒也說得過去,但在洞府鬼市,就有點兒讓人起疑了。
“呃,這本來是一個秘密,不應該向外透露的,不過當事人已故,所以我就破例說一說,這是袁公立一位老友所托,為其子想要用作聘禮,誰曾想其子在九夷山中身故,所以為了避免睹物生情,就一直存放于家中,但后來其家生變故,袁公立老友亦故去,…”
沒說生什么變故,也沒說袁公立老友怎么故去,這里邊就有太多疑點。
袁公立是吳越國宮廷第一匠作大師,與皇族錢氏一族關系莫逆,其老友能用此物下聘,肯定也不是等閑之輩,但怎么就子亡家亂,最后落得個父子皆亡,那就不好說了。
不過正因為留下這些疑團,才能讓人更多聯想發揮,也能吸引更多人撿漏心思。
“四千靈石!”
第一個人喊價就把陳淮生嚇了一跳,一柄尚未制成的法劍,竟然第一口喊價就是八千,這柄法劍莫不是要拍出兩三萬靈石的高價?
再說是袁公立制作,但袁公立只是吳越第一匠作師,不是天下第一匠作師,和袁公立實力相當的匠作大師亦有不少。
當下一柄尋常法器的售價不過一二百靈石就算不錯的了。
若是高級一些的法劍,售賣到三四百就算是相當可觀了。
某些稱得上靈器的法器,也不過上千靈石。
這越女法劍的半成品未免太貴了。
“五千!”
唐經天的喊價把陳淮生心思再度吸引過來。
“這柄法劍我知道來歷,…”旁邊女郎忍不住小聲道:“的確是袁公立精心制作,而且之所以保留法槽未注靈力,就是希望根據劍主靈根屬性與修行功法特性來貫注,據說他還留了言,說愿意免費為劍主貫注加祝靈力,確保這柄劍的一致,另外這柄法劍還有另外一個特性,…”
“哦?”陳淮生心中一動,也許這是一個契機。
眼見得競價不斷上漲,那拍賣師也不斷在其中添油加醋,專門介紹,這柄劍輕靈盈巧,尤其適合煉氣到筑基期的女修使用,更是引得幾人不斷出價。
價格迅速突破一萬,叫價才開始緩慢下來。
陳淮生先是通過邊上巡察人員知會在場中的唐經天,表明自己身份,傳送了信函。
未經巡察和客人同意,用禁制分隔成小塊地域的場內是不允許相互聯系的,既避免串標,也能避免客人受到影響。
不過陳淮生并未競價,所以巡查人員確定之后,還是替唐經天轉達了消息。
唐經天在接到陳淮生消息時也頗感詫異,不過本來他就想要拿下這柄法劍,現在不過是堅定了他的信心而已,所以只是簡單給陳淮生一個眼神示意,便繼續競拍。
最終唐經天以一萬一千五百靈石的價格拿下了這柄法劍。
等到最后一件競拍物出場時,似乎大家的心氣都已經被消耗一空,一枚草還丹,最終只以一萬五千的底價就被拍出了,連陳淮生都忍不住怦然心動。
這種天材異寶,若是換到下一場競拍,拍出兩三萬的高價也不驚奇,只不過被阿房古畫與越女法劍給消磨掉了絕大多數人心氣,所以這么草還丹居然就一萬五千底價拍出了。
“陳師弟,沒想到會在這里遇上你。”唐經天和陳淮生打著招呼,但是目光卻落在了與陳淮生一道的儒衫女郎身上。
對于已經晉入煉氣高段的他來說,這個人的化妝易容女扮男裝之術自然是瞞不過他的眼睛的,只不過看不出其真實面目罷了。
“見過唐師兄,蓼縣一別,甚至想念,沒想到會在這里遇上唐師兄,這一位是我門中師弟胡德祿,…”
胡德祿也上前見禮,陳淮生又才介紹自己身旁的儒衫女郎,“這是我的朋友于謙,…”
于鳳謙給陳淮生報名的時候,省了自己中間字,于是便變成了于謙,弄得陳淮生也是一陣膈應,怎么還遇上了一個名人了?
也不知道這名人屬性屬于哪一種的。
唐經天也有些震驚。
自己自詡絕才驚艷,三十五不到已經晉入煉氣七重,但眼前這個女人年齡雖然不敢確定,但是絕對不會超過四十歲,竟然已經是煉氣九重,甚至可能是煉氣巔峰了,如此勇猛,這是誰家的弟子?
“鬼蓬宗唐經天見過于兄。”
于鳳謙也只能抱拳一揖,“于謙見過唐兄。”
“唐師兄蓼縣一別一年,再見就已經是晉入煉氣高段了,假以時日,突破筑基不在話下。”
陳淮生也看出了唐經天已經晉入煉氣七重,與趙嗣天的進度相仿,堪稱一時瑜亮了。
“陳師弟過譽了,我倒是對陳師弟一年之內從悟道到煉氣二重一點都不意外呢。”
唐經天心思稍微從身旁那個女郎身上轉到陳淮生身上。
自己所料不差,這個家伙果真是有些不凡之處的,只可惜易初陽看人走了眼,白白放走一個天才,便宜了重華派。
唐經天的話讓旁邊的于鳳謙也驚了一跳。
煉氣二重不值一提,但是一年之內從悟道成功到煉氣二重,這就有些驚世駭俗了。
自己似乎還真的碰上了一個不簡單的角色,想想也是,一個煉氣二重就敢找自己買赤巖火漿,馴化靈獸,能沒點兒倚仗?
就算是眼前這個男子,雖然才煉氣七重,但是于鳳謙也能感覺到對方蓬勃的靈力,尚有很大的晉階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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