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云培飛身騰空,瞬間漂移出十丈,直奔那邊戰場而去,也不知道還來得及來不及。
這邊寇箐和佟童已經重新站定,再度催動劍氣直奔那名跌得七葷八素的煉氣三重席卷而去。
陳淮生卻已經顧不得眼前這個煉氣三重了,趙嗣天那邊才是決定這場戰爭勝負,甚至可以說決定自家一檔子人性命的關鍵,但他卻沒有任何辦法去干預和幫助。
一連串驚天動地的隱雷炸裂和云氣變幻夾雜著罡風勁氣向四周擴散開來,宛如一個小型的爆炸場,當陳淮生趕到的時候,戰事已經分成了勝負。
趙嗣天被震飛在一根樹干上懸掛著,早已經人事不知,身上殘留著若隱若現的金色繩紋仍然在吞噬著他身上殘留的靈力。
那一名煉氣六重散修則已經被趙嗣天一劍穿胸,釘在了地面上,早已經死得透了。
而和方氏兄妹搏殺的那名煉氣五重的馬臉修士則被方寶玉以命換命。
方寶玉中了對方一擊法術之后喪失了戰斗力,最終被對方用一道異常兇狠的攻擊靈植絞殺,連脖子都被那道黝黑帶刺的藤蔓勒斷。
同樣,方寶玉發動的劍器也刺穿了對方的頭顱,將對方活生生刺殺。
方寶旒則飛出了三丈開外,衣衫襤褸,遍體血污,倒在草窩中不知死活。
她手上的劍釘在了那名仍然堅持著一口氣未瀉的練氣六重大腿上,但并不致命。
真正致命的是甄云培催動的御劍術。
這是甄云培含憤不惜以靈元爆發催動。
這凌厲無匹的一劍貫胸而過,在對方的右胸上貫通出一個巨大的窟窿,但是血液卻奇異地被封凍住了,竟然沒有流出。
但甄云培卻被對方的冰鱗血蟒死死纏住,蟒嘴更是直接將甄云培頭顱咬碎,慘狀讓人不敢目視。
只不過甄云培在臨死之際的靈元爆發,硬生生將整個蟒腹一段炸裂,連帶著蟒體也斷成了兩截。
陳淮生倒吸一口涼氣,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但是只是短暫一剎那的失神,腰間的寒鐵角鋏已經飛射而出,兇悍無比地釘在那名煉氣六重散修頭顱上。
一口氣終于泄去,那名散修緩緩倒地,濺起一地塵埃。
陳淮生也知道沒有自己這一劍對方多半也很難活下來,但對方身負奇術,萬一用什么神符異寶之內強行保命,一旦逃出生天,那就真的要命了,所以這等時候就要不管不顧,斬草除根。
應該說重華派的運氣不錯。
石遷、易天翔、唐文虎三人正巧遭遇了敵方煉氣三重,雙方展開混戰。
但雙方戰斗經驗的確不在一個級數上,即便是后來盧文申加入,依然是一個兩敗俱傷的局面,易天翔戰死,唐文虎重傷,盧文申和石遷二人傷勢也不輕,當然對方三人也無一幸免。
真正干脆利索的是袁文博,在趙無憂的協助下,三五兩下就斬殺了那名煉氣二重。
不得不說重華派運氣真的很好,陳淮生想一想都為之后怕。
問題不少。
金眼天鵬沒有發現對方多出的一人,甚至也沒有發現那名回歸的煉氣四重,而且情報也將這名煉氣四重歸結到了煉氣三重當中去了。
多出來的一個人就是那名可怕的煉氣六重。
如果早知道對方有兩名煉氣六重,無論是趙嗣天還是陳淮生都絕不會同意這樣草率行事,最起碼也要再讓巖角那邊派出一名煉氣七重來增援。
多一個練氣六重,雙方在頂尖實力上就相當了,變數太大。
尤其是甄云培這個煉氣六重太水了,太缺乏歷練和戰斗經驗,而且還優柔寡斷,但死者逝矣,他最后還是用自己的性命解決了那名煉氣六重,雖然已經有些為時過晚。
可以說如果他能發揮出正常實力,方寶玉不會死,而且己方仍然可以在傷亡可接受的程度下解決這一戰。
但己方又是幸運的,如果對方多出的是一名煉氣八重或者練氣七重,甚至筑基,只怕自己這一群人就真的要團滅了。
善后是繁瑣的,氣氛更是凝重。
一行人信心滿滿而來,自認為占據絕對優勢,而且是以有心算無備,結果卻打成了這樣。
最初大家都覺得縱然會遭遇一場苦戰,但是頂多也就有一二重傷就算是差不多了。
但沒想到死了三人,重傷了三人,而且最高戰力幾乎無一幸免,真正沒怎么受傷的就只有袁文博和趙無憂二人,只剩下一幫煉氣三重來挑大梁了。
傷勢略輕的石遷與趙無憂被派出警戒,但實際上這個時候真要遇到強敵來襲,警戒也無甚用處了,估計大家就只有各自跑路了,根本沒法打了。
“盧師兄,趙師兄和方師姐還在昏迷中,看樣子…”饒是袁文博平素鎮定過人,現在也有些心里發慌。
盧文申一樣是如喪考妣的沮喪模樣,比袁文博還不如。
他被對方用劍氣傷及左肩經脈,腿上也被劍罡掠傷,出血不少,但都算是輕傷了。
雖說他是煉氣三重,也曾出去游歷過,但是頂多也就是參與過對一階妖獸的獵殺,與九蓮宗同級修士的切磋,何曾見識過這樣慘烈的局面啊。
但此時他也只能強撐著場面,故作鎮靜地道:“趙師兄乃是我們這一輩的驕傲,至圣散給他服下了么?用靈力催動一下,助他行功,…”
“可趙師兄一直醒不過來,無法助他行功。”袁文博穩了穩心神,見盧文申這般模樣,估計找他問計也是無用,但表面上還得要尊重一下對方,“淮生師弟在外邊歷練多一些,或許可以問問他。”
“對,對,你把淮生叫過來,我們商議商議,…”盧文申也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連忙道。
陳淮生發現自己的傷勢并沒有自己最初擔心的那么嚴重,堅盾符發揮了重要作用是一方面,而自己道骨越發凝厚固實也是一方面。
在經歷了多輪洗禮之后,自己的道骨似乎經歷了這種疊加和鍛造,甚至可能經歷了這種連續不斷的刺激,活力越發凸顯,尤其是元髓呈現出一種生機勃勃的勢頭,這是之前自己從未感覺過的。
略加調息,內腑中的傷勢就得到了很大改觀。
雖然表面上看起來自己七竅流血,頗為駭人,連佟童和寇箐都十分關心自己,但是只有自己才知道,自己的傷勢恐怕比她們二人還要來得輕,或者說恢復更快。
傷勢最重的三人,趙嗣天、方寶旒以及唐文虎。
趙嗣天一直昏迷,雖然最后對決靈力爆震傷勢不輕,但那金色禁錮符文而且還吞噬了元精,才是根本,沒想到那名煉氣六重居然還精通符咒,而且還是吞噬性的符咒,這就傷及了趙嗣天靈元根本了。
對符咒大家都沒有研究,也不知道這種符咒之傷該如何治療,但看趙嗣天的氣脈雖弱,卻還平穩,估計送回巖角應該無大礙。
麻煩的是方寶旒和唐文虎。
唐文虎斷了一臂,而且當時無法止血,失血太多,但這都不是問題,宗門自有辦法續接這等斷肢殘臂,而且不會留多少后遺癥。
關鍵是他還被對方的噬魂術傷了心脈,使得唐文虎一直處于失智狀態。
也正是遭到這個噬魂術的襲擊,才讓他突然失智進攻易天翔,結果易天翔猝不及防之下受傷,被另外一名散修殺死。
而唐文虎自己也被敵人斬傷胳膊,如果不是盧文申反應夠快,那就真的要死兩個了。
這種類似于鬼巫之術,用特殊的靈材制作泥塑或者木偶加以祭祝,將施加于泥塑木偶上的傷害附置于對手身上,算是法術中的一個極其少見的偏門,多見于吳越的東夷山中,沒想到在一個煉氣三重修士身上也見到了。
唐文虎失智傷臂也都能控制,但方寶旒問題最大。
看著氣息漸弱身體漸漸變涼的方寶旒,佟童和寇箐都是束手無策。
兩個丫頭顯然都沒有這方面的經歷,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救治這種傷勢,除了佐元丹和至圣散,她們也想不出還該怎么來治療。
其實也不是他們倆,可能除了趙嗣天外,這群人里邊也就只有陳淮生在這方面算是略有經驗了。
“淮生師兄,怎么辦?”佟童有些著急,“方師兄已經罹難了,我們不能看著方師姐也這樣不治,…”
盧文申和袁文博來看了,也是不知道該如何處置,只能草草看了看,讓佟童和寇箐二女替她喂下一劑至圣散,聽天由命。
那邊趙嗣天身上符文之傷還需要維系住,避免傷及靈根,那這個后起之秀就算毀了,相比之下方寶旒就沒那么值得重視了。
陳淮生蹲在方寶旒面前,仔細察看著。
當靈農的時候,就免不了要接觸各種靈材和藥草,也需要通曉這些靈材藥草的藥效和用法。
翻過方寶旒的身體,掀開其背后破碎的衫裙,宛若一面玉屏風般的瑩白玉背裸露在陳淮生面前。
玉背中間一抹如魚鱗狀的灰白色印痕,已經開始結霜,如果猜得沒錯,應該是被那冰鱗血蟒的尾部掠過所傷。
目標1800,老瑞在努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