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淮生知道自己一下子打發了尹力豐,肯定會引來關注,但他現在也顧不得了。
他現在心思都在修習混元功上了。
這是初級功法,內容簡單,領悟容易,上手輕松,尤其適合初入門者深扎根基。
而且因為屬于中性功法,任何靈根屬性都能契合,也能在后期不受影響地轉換修煉其他功法。
當然缺點也很明顯,成長性差,只能適合煉氣初段。
也就是說,一旦修煉到煉氣三重,想要突破進入煉氣中段,就必須要改換功法,這又會耽誤不少時間,所以志向遠大者不會選擇這類功法。
對于很多道骨尋常(貧瘠),靈根一般(淺薄)者,卻是很適合。
陳淮生卻對混元罡天功很滿意。
他知道自己靈根不佳,那就先別好高騖遠,先把煉氣一重達成,成為真正的煉氣修士,這是近期或者說這三五年里首要目標。
宣尺媚用了三年連破煉氣一重煉氣二重,而那位虞道師用了十年就破了煉氣三重,據說在九蓮宗里都算是佼佼者了,那自己不妨把目標定得切合實際一些,五年以內,練成煉氣一重。
對完成這一目標,陳淮生還是有些把握的,因為煉氣初段對靈根要求不是很高,更注重道骨,而自己的道骨卻是相當凝實。
“嘿!”
面向東方,陳淮生雙目微閉,五心問天,然后雙手緩緩舉過頭頂,五指交叉置于頭頂將手臂伸直,吸納九天朝陽之氣。
一盞茶之后,再將雙手分開向外畫圓,有如像向虛空中收納抓取太陽之氣,再收攏于腿前。
一左一右交替將手掌心按壓于氣海丹田,任由掌心一點灼熱,透過肌膚傳導入丹田氣海中,不斷鼓蕩丹海中氤氳之氣,周而復始,連綿不絕。
這邊是混元罡天功的基礎修煉三段式第一式——納陽練元。
基礎功法看似很簡單,但卻需要配合呼吸吐納、納陽入脈、靈力搬運、靈息周天等諸多細節配合,這才是各家宗門的要旨所在。
各家宗門在這方面對道種的要求和規范,也使得各家弟子最終在一氣混元真經這本總綱上演繹修煉出來的混元功各不相同,威力、功效也大相徑庭。
有些側重于固本培陽,有些側重于凝實道骨,有些側重于均衡成長,有些側重于舒經暢脈,甚至在各家弟子自我修煉過程中也能自我體悟和突破,有新的創意和發揮。
這和陳淮生在入道之前日常靈力運行周天已經有些不一樣了,而是要按照混元真訣來修習混元罡天功,但在早晚之間陰陽二氣的吐納上依然大同小異。
當陳淮生地七十二次將虛空中的太陽之氣吸納鼓蕩充入自己丹田氣海中,他終于能感到了氣海中已然積蓄了七十二次的點滴陽罡如同串點天燈一般燃了起來,熊熊外溢,沿著整個經脈迅速擴散到了整個身體。
此時的他則按照真訣中所教授的那樣,盡可能地將身體中的陽罡之氣轉化為靈力,不斷催動,按照周天運行起來。
百會再現天眼。
陳淮生雙目微閉,感受到天眼內視直透氣海,納觀全身。
一滴晶瑩剔透陽罡精元慢慢結成,光焰奪目,泫然薈萃,哪怕是陳淮生知道這是在自己內體結成的靈力之精,也忍不住心動。
這一滴從百會天頂(天心)緩緩滴落,沿著經脈最終墜落在了氣海下關元中的那枚沙漏型的光瓶中。
陳淮生看到了那沙漏光瓶中增益了幾可無察的菲薄一層,或許這就是那一滴。
如果能有一個數字化更為具體詳盡地細化自己這一日修煉增益,使得體內氣海中的靈輪滋長也能看到進度就好了。
只可惜這是最真實的修行,沒有這種金手指指數來實現量化細察,只能自己用靈識天眼來觀察品悟了。
陳淮生剛從入定修行中回定,陳洛生便回來了。
這一去就是三日,哪怕陳淮生直接給了陳洛生兩枚健步符,但陳洛生一樣累得夠嗆。
三天來回四處奔波跑了近五百里地,這可都是崇山峻嶺險山惡水的山路,一個身強體壯的凡人一天能走二三十里地就是極限了。
若是沒有健步符加持,陳洛生也頂多能跑三百里不到。
“尹力豐被你狠揍了一頓?你是說七爺爺和尚雄他們后來也沒來找你?”陳洛生剛來得及喝了一大瓦罐茶水,聽得陳淮生這般說,不敢置信。
“也不是沒來找我,陳濟生來了。”陳淮生淡淡地道:“替七爺爺和陳尚雄帶話,…”
“帶話?陳濟生?”陳洛生訝然皺眉,陳濟生也是陳家幾個道種之一,一直在外游歷求道,“他什么時候回來的?他也沒能入道?”
“陳濟生的事兒我不太清楚,他是替七爺爺帶話,說尹家心懷叵測,絕對不可能善罷甘休,但現在寨子形勢嚴峻,尤其是羅漢堡那邊一直在尋釁,陳家需要和尹家通力協作,雖然認為尹家這樣做有些過分,但是畢竟也沒給我造成什么后果,這事兒不如就不再追究,他們也不好過分苛責尹家云云,…”
陳淮生若有所思地道:“不過我感覺濟生好像是入道了,但是他沒說,我也沒問,…”
“入道了?!真的?這豈不是我們陳家,我們元寶寨二十年來第一個入道的?”陳洛生又是震驚,又是艷羨,還有幾分疑惑,“既然入道了,是在哪家?宗門還是散修?為何不留在師長旁修煉,跑回來做什么?”
“不太清楚。”陳淮生心說,那自己就該是第二個了,“他似乎不太想說,七爺爺和陳尚雄他們也未必覺察了濟生入道了,大概是覺得濟生回來也和我一樣是混不走了才回來的吧,所以就讓濟生來帶話,…”
是否入道除非是精于靈識觀相的修真,一般的道種是看不出別人是否入道的,但自己內心卻應該清楚。
照理說陳濟生入道的話,應該是值得大賀特賀的喜事兒,為何陳濟生卻似乎不愿暴露的模樣,這讓陳淮生也有些詫異。
陳濟生并沒有覺察到了自己已經入道,而之所以自己能覺察到陳濟生入道,是因為自己的太上感應術在這方面是特長,對對方的靈力變化有更敏銳地探知。
“不太想說?”陳洛生也有些不明白了:“這難道有什么難言之隱么?”
陳洛生、陳淮生、陳濟生,他們三個都是生字輩的了。
陳洛生和陳淮生都與陳崇元一家親緣關系較遠,關系也很一般。
陳濟生呢,則介于兩者之間。
其先祖輩和陳崇元的祖父應該是堂兄弟,要說血緣關系也比較遠,但相較于陳洛生和陳淮生與陳崇元那邊來說,又要近一些。
上一輩是尚字輩,有三個道種,崇字輩兩個,加上一個生字輩的陳洛生,在陳淮生回來之前,明確道種且已經成年并歸鄉的道種就這六個。
現在一下子加上陳淮生和陳濟生,已經有八個道種,陳氏實力一下子暴漲。
只不過陳淮生和陳濟生還能不能算是元寶寨陳家的力量,就成了一個未知數了。
入道之后元寶寨這個淺灘就難以容納蛟龍了,照理說陳濟生回來也不可能留下,還為陳崇元來帶話,就更覺不可思議了。
“或許吧,我感覺他精神似乎并不太好,只說說了幾句,我問他的話他也語焉不詳,就走了。”陳淮生解釋了一句,“不過我感覺得出來,濟生變化還是比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