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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旦把“黃天葫”獻了出去,他面對衛圖,就真的毫無反手之力了。
現在的他,盡管是必輸的結局,但在他看來,臨死前的反撲,亦能讓衛圖大為吃痛,付出不小的代價。
“只要赤龍前輩愿意發下誓言,饒小輩一命,這黃天葫…小輩自愿獻出。”
姬無涯硬著頭皮,咬牙說道。
作為老魔,他可不會做‘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的事。
沒有衛圖的許諾,他絕不會把“黃天葫”這防身法器送出去,然后使自己的法體暴露在衛圖這煉體士的面前,性命從此不由己身。
“發下誓言?”
聽到此話,衛圖眉宇微挑,心道姬無涯不愧是合歡宗老魔,精明得很。
他讓此魔獻出“黃天葫”,確實是心存詐其離開“黃天葫”,進而一擊斃敵的想法。
當然,他倒不是不能擊殺藏在“黃天葫”內的姬無涯,只不過烈度太大的戰斗方式,難免會損傷黃天葫這件不錯的防御法器。
“發下誓言倒是可以。”
“但衛某手上,又沒有多余的天冥真頁。發下誓言后,就是不知姬長老是否認可衛某的人品…”
衛圖淡淡一笑,把難題重新拋給姬無涯。
魂誓,雖冥冥之中會有所作用,不宜胡發亂說,但見效期太長,也太玄乎了一些,所以大多數修士,都視魂誓如無物。
然而,在“天冥真頁”上所發下的魂誓就不一樣了,有此寶物約束,一經違背,會立刻起效。
話音落下。
姬無涯當即心中一松,身為合歡宗的太上長老,他對“天冥真頁”自然是有所收集,此次出來,恰好隨身攜帶了一張。
“請赤龍前輩稍待。”
姬無涯告歉一聲,從儲物袋內取出這張“天冥真頁”,催動法力,小心翼翼的打開黃天葫的防御法罩,向衛圖遞了過去。
然而,就在姬無涯以為塵埃將要落定的時候,他卻看到,與他相隔百丈的衛圖,忽然動了。
其速度快若驚雷,在原地留下一道道殘影,在他打開防御法罩的那一瞬間,就已經到了他面前,然后雙手一撕,把防御法罩破開了一個大洞,同時右臂一伸,直接把他拽離了“黃天葫”。
此極速,讓姬無涯始料不及。
他卻是不知,在與閭丘晉元一戰時,衛圖的遁速,已然可以媲美閭丘晉元的空間遁法赤靈翼了。
現今,他和衛圖的百丈距離,在衛圖的眼中,眨眼可至。
“赤龍,你不講信用。”
姬無涯驚駭萬分,連忙元嬰出竅,舍棄肉身,準備重新遁回黃天葫。
但就在這時。
他忽然看到,一桿黑色旗幡擋住了他的去路,同時里面遁出了兩個“嬰孩”,嘻嘻一笑,分別把他元嬰的胳膊、小腿一抓,遁進了旗幡之內。
“煉魂幡?不!”
姬無涯驚恐大叫,想要脫離煉魂幡的幡內空間,但在“兩儀嬰”的束縛下,他連動彈一下都難如登天。
“有點弱了。”
看了一眼已死的姬無涯,衛圖搖了搖頭,袖袍一擺,把懸浮在空中的“黃天葫”收入袖中,然后法力一卷,再從其尸身上扯下了一個暗紅色的儲物袋。
此次,他與姬無涯斗法,過程比他想象的還要輕松不少。
縱然有他“誆騙”的原因,但即便沒此意外因素,此魔在他手上,也過不了幾個回合,就會身隕。
——他誆騙,更多的目的,是為了全力保住“黃天葫”這件法器,并不是說正面對戰,難以解決此魔。
其實力,在他判斷下,大概和“二山主”、“火焚門老祖”屬于同一檔次,在元嬰中期內,普通至極。
明顯弱于六欲道人、紀逸風這一等級的元嬰中期修士。
“現在的我,稱上一句元嬰殺手,恐怕也不為過了。”
清理完戰場痕跡后,衛圖忽然想到了這一點。
晉升元嬰境至今,由他親手所殺的元嬰修士,已有七八尊之多了。
而這其中,不少還是元嬰中期。
可以說,他的戰績,已經不亞于一些出名多年的魔道巨擘了。
“難怪,修仙界內,對四階煉體士的記載這般稀少。對法體雙修之士,這般的推崇。”
衛圖略有恍悟。
身兼四階煉體的他,雖不足以占到頂尖強者那一列,但絕對算是,對元嬰弱者的收割機。
想到這里,他心神一緊,打算今后在正道地界內,繼續低調做人,能不泄露煉體四階中期以上的境界,就不泄露。
他可不想成為眾矢之的。
“咦?”
“有修士來了?”
就在這時,衛圖忽然感應到了,兩尊元嬰中期修士,向此處迅速接近。
他略一思索,頓時明白,這是在古劍山的一眾元嬰修士,按照他的囑托,搬來正道援兵了。
“其中一人是九黎上人…”
衛圖借赤龍老祖的神識,率先看清楚了這兩尊元嬰中期修士的身份。
看到這里,他沒有立刻退去,而是一拂袖袍,化作了“符道人”的模樣。
姬無涯、六欲道人的死,必須要有人背鍋,而“符道人”這一身份,無疑是比較適合的。
而與符道人相干系的修士,只有萬陰門的金夫人母女…
現在,金夫人母女正躲在“北元島”內潛修,無虞擔心被他所牽累。
再者,金夫人母女也非尋常女子,二人知道他擁有“歡喜儺面”,必然會對合歡宗修士小心謹慎。
換言之,就算合歡宗想對金夫人母女下手,也不一定有機會。
此外,他所化身“符道人”,曾與九黎上人有過一定的合作。
他們雙方約定:待他取得九川老魔的詳細情報后,《小北斗星神術》的下半部功法,其就會拱手送上。
也就是說,向此處趕來的九黎上人,哪怕看出了他的真實身份,也會因此做出偽證,誤導正魔兩道的修士。
這樣一來,有“符道人”為他背鍋,針對他“衛圖”的惡意,就會自此大大減少了。
縱然日后,符道人的身份會被其他修士所揭破,但此間的時間,已足夠他成長了。
說到底。
哪怕局面再壞。
于他而言,都不是死局,大不了拖家帶口前往海外修界,躲個幾百年。
片刻后。
九黎上人和另外一尊名為“封云齊”的元嬰中期修士,趕至戰場。
“符道人?”九黎上人面露詫異之色,看了一眼衛圖的容貌,以及其身前“姬無涯”的遺體。
而這時,衛圖也似有察覺,連忙法力一卷,把姬無涯的遺體塞到了儲物袋內,然后用警惕的目光,盯著封云齊和九黎上人二人。
“兩位道友,莫非是看到符某剛殺姬無涯,法力有所下降,想對符某出手不成?”
衛圖面露冷色,聲音漠然道。
“不!不!”
“閣下誤會了…”
聽到此話,一旁的封云齊連忙搖頭,進行辯解道。
能強殺同階的元嬰修士,無一不是不好惹的存在。
更何況,根據他的觀察,這“符道人”的氣息也沒有下降多少,仍處在全盛狀態。
“那兩位道友為何而來?”
聞言,衛圖的面色緩和了一些,他向后退了幾步,與封天齊和九黎上人二人拉開了一定距離,詢問道。
正魔不兩立。
他和九黎上人盡管私底下有合作,但在明面上,是不宜多加提及的。
在外人面前,表現的宛如陌生人,這才是正魔兩道修士相交的常態。
“姬無涯潛入古劍山,正道諸修向我二人求援,我二人才來…”
聽到這話,九黎上人頓了頓聲,對衛圖解釋道。
這是明面上的話。
在暗地里,九黎上人也詢問起了,衛圖為何會劫殺姬無涯的原因。
而對此。
衛圖的回復也很簡單。
他湊巧路過,正好碰見落單且身受重傷的姬無涯,隨手殺了。
見財起意,是很正常的行為。
九黎上人和封云齊此次前來,很大的一部分目的,亦是如此。
不然,僅憑正道門派所謂的“同氣連枝”,根本壓根請不動他們兩尊元嬰強者,來此奔波、冒險。
只不過——
九黎上人卻覺得,衛圖的出手原因不止這么簡單。
上次,他在楚國結交“符道人”的時候,符道人曾對他有恐嚇行為:遞給了他一塊新鮮的元嬰尸塊。
此元嬰尸塊,經過他事后調查,知道是“六欲道人”所有。
現今,衛圖再殺“姬無涯”這“六欲道人”的同門,若說沒有貓膩,那未免太過湊巧了一些。
但對此疑惑,九黎上人并沒有細究的心思,他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還不打算過多得罪于衛圖。
“封兄,這符道人非是常人,你我聯手,也拿不下他,請他離開就是。”
問完衛圖后,九黎上人亦開始,偷偷對封天齊傳起了音。
“是極!是極!”
封天齊心里,也沒有招惹衛圖的想法,他聽到九黎上人這句話,反倒松了一口氣,連忙答允道。
但就在雙方互相拱手推開之際,封天齊心中,忽然產生了一個疑問。
“那衛圖…哪去了?”
封天齊皺眉,詢問道。
他和衛圖雖然不認識,但此次衛圖為了幫助好友“司徒友”,孤身一人“追殺”姬無涯的勇氣,還是讓他頗為欣賞的。
再者,衛圖的潛力也不低。
所以,此次他應正道眾修之請,前來追殺姬無涯時,心里也存了和衛圖結為朋友的想法而來。
但現在,他卻沒有看到衛圖。
“莫不成…衛圖被這符道人殺了?”封天齊冷汗直冒,心中不無悲哀的想道。
“符道友,衛圖呢?”
聽到封天齊此問,九黎上人亦感疑惑,不過他沒有如封天齊那般胡思亂想,而是直接傳音詢問衛圖,
對于衛圖這個名字,九黎上人亦不陌生。
當年他的道侶“藍夫人”,就曾和衛圖一同進過太虛境內域。
事后,藍夫人的死,與衛圖也有一定的干系。
只不過,他把這帳算到了九川老魔的頭上,對衛圖這曾經的“金丹小輩”沒有太多的遷怒之處。
身為正道修士。
這點底線,他還是有的。
“那小輩見我出來,識趣的跑了。”
衛圖戲謔一笑,輕蔑道。
話音落下。
九黎上人微微頷首,對封天齊轉述道。
而回答完此問的衛圖,也不再戰場久待,他一甩袖袍,化作了一道血光,消失在了天際。
“九黎道友,你和這符道人相識?”
看到衛圖走遠,封天齊轉頭看向了九黎上人,用訝然的語氣問道。
適才,雖然衛圖和九黎上人沒有公開敘舊,但他從這兩人的表情神色,亦能猜出一些頭緒。
“曾在鄭國見過一面。”
九黎上人隨口解釋了一句。
語畢,九黎上人深深看了一眼,衛圖所去的方向。
那次,楚國一別后。
他便托人,在魔道地域,開始打聽符道人的情報。
這一打聽,他才知道。
符道人的身份,竟是萬陰門的少門主,赤龍老祖的弟子。
只不過,他打聽到此情報的時候,已經到了,符道人和金夫人母女二人聯手從萬陰門出逃的那一步了。
現今,符道人安全無恙…便是側面的證明了,其躲過了殺劫。
但此刻,九黎上人卻直覺,衛圖和“符道人”之間,存在一定的聯系。
只不過,關于“符道人”在萬陰門內的情報委實太少,被副門主段長鯨一直封禁…他縱然有所猜測,但對這一猜測,亦不敢篤定。
半日后。
佯作重傷的衛圖,重返古劍山。
“多謝衛兄,若不是有衛兄鼎力相助,此次古劍山危矣!”
察覺衛圖到來,司徒友走出古劍山山門,再次親自迎接衛圖。
“司徒兄這是…”
這時,衛圖注意到了,司徒友的一頭黑發,已經不知何時變成了白發。
“夫人壯烈身死,愚弟茍活在世間,已是愧對她了…”
司徒友避重就輕道。
但衛圖卻聽明白了司徒友的話意。
這一頭白發,是其見田秋云自爆而亡,太過悲哀所致。
一日之間,白了頭。
然而,聽到此話的衛圖,卻忍不住為此挑了挑眉,若不是他就是主導這一切的幕后黑手,恐怕還真的會被司徒友騙過去。
什么用情過深,這分明就是司徒友在演戲,用法力把自己的黑發變成了白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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