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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8、兄弟闊別,再見韋飛

  衛圖與司徒陽的戰斗,動靜鬧得并不大,最初只有趙華敏、趙竹君姑侄二人觀戰,到了后面,才多了一些在附近聽到動靜的趙家族人。

  隨后,此戰的余波,也被圣崖趙家有意控制住了范圍,禁止族人開口談論、泄密。

  至少在神渡島做客的符大呂,不知道此事。

  其雖感應到了遠處的法術波動,但并不認為僅為金丹中期境界的衛圖,能有實力涉身其中。

  ——那股令人心悸的法力波動,已經堪比老大紀彰了。

  圣崖趙家的這一舉措,不管是對衛圖,還是司徒陽,無疑都是一件好事。

  出頭的椽子先爛!

  面對挑釁的司徒陽,衛圖一開始都是使用符箓,以及法器作戰,到了最后關頭,才使出了煉體手段。

  他的目的,就是為了隱藏自己的真正實力。

  現今,圣崖趙家有意去控制事件范圍,恰巧中了衛圖的下懷。

  而于司徒陽而言,其身為圣崖山道子,卻落敗于了一個外界散修,亦是不愿這則消息流傳太廣了。

  “也不知道昨日神渡島內,到底是何人斗法,動靜那般大,趙家修士全員戒備,各個風聲鶴唳…”

  符大呂跟隨衛圖下山,待走出了圣崖山山門后,其便打開了話匣子,立刻說個不停。

  言語之間,不乏有向衛圖這與圣崖趙家的關系親密者,打聽情報的意思。

  在神渡島的這數日時間,符大呂明顯察覺到了,圣崖趙家與衛圖的關系不一般。

  上山時,雙方態度友好。

  下山時,主事的趙華敏對衛圖言語間,隱隱包含了幾分親近,像是在看待自家人一樣。

  甚至,離開時。

  趙華敏還暗示衛圖,圣崖趙家有不少適應女修,愿為衛圖許婚。

  “此次斗法,方某雖然涉身其中,但敏長老說,斗法之人身份敏感,不宜向外人說的太多…這點,還請符公子諒解。”

  衛圖微微一笑,婉拒道。

  事實上,他說的這句話確實不假。

  斗法過后,圣崖趙家不僅對觀戰修士下了禁口令,也讓他盡量不要對此事大肆宣揚,以免遭人嫉恨,不利圣崖趙家善后。

  “應該的,應該的。”

  符大呂連忙點頭。

  回應的同時,他心中一驚。

  他沒想到,自己竟還是低估了衛圖的地位。其竟然有資格,被圣崖趙家邀請前去觀戰?

  衛圖的地位,儼然不弱于圣崖趙家對自家嫡系的待遇了。

  “衛圖此人,到底是何身份,竟然能讓圣崖趙家如此禮遇?”

  “莫非是應鼎部要與圣崖趙家有所合作?不,應該不至于!再是合作,也不會對衛圖本人這么親近。再者,應鼎部也應該會派族人前來…”

  符大呂暗暗揣測。

  “難不成衛圖姓趙?”

  他心中,又突生出這一想法。

  不過,無論怎么猜測,符大呂都沒將其往實力這方面靠,畢竟境界大多數才是檢驗實力的唯一真諦。

  出了圣崖山,衛圖沒有立刻離開海州,而是一路往東,前往圣崖趙家的另一處族地——靈巖島。

  靈巖島和神渡島不同,其并不是圣崖山用陣法升起的浮島,而是赤明海東南海域的一處大型靈島。

  赤明海無窮無盡,雖然相傳海域盡頭還有其他仙道文明,但在官方的記載中,從未有修士找到過這一修仙界。

  不過,在赤明海的近海,卻也發展出了獨屬于蕭國的海域修界。

  蕭國的海州之富,有八成都是得益于開采赤明海的海利。

  靈巖島,居住的修士大多都是蕭國的分支族人。從鄭國遷徙到蕭國的棲月趙家,便被本家安排在了這里。

  此次,衛圖前來靈巖島,便是來見他當年的結拜兄長——韋飛。

  “相別已有百年,不知二哥,如今如何了…”

  懸滯在赤明海海域上,衛圖眺望遠方,平靜的臉色多了幾分惆悵。

  如今,他歲壽已三百有一了,比他年長兩歲的韋飛,則為三百零三歲。

  筑基壽四百。

  但不是所有修士,都可以安穩無恙的恰好活到四百歲。

  三百九、三百八都可能壽終。

  當年,韋飛沖擊筑基失敗,法體已有暗傷,饒是后來僥幸到了筑基境,但這一暗傷,也讓其終生境界難進了。

  其壽元…

  按照衛圖的預測,大概可以活到三百七十歲到三百八十歲這一區間。

  再長,就難了。

  畢竟其只是筑基初期。

  這意味著,他今后見韋飛的次數,見一次少一次。

  仙道,對心境的莫大考驗,莫過于熟悉之人一一逝去。

  同一時間。

  靈巖島東南一隅,掛著“韋”字匾額的深宅大院。

  院內,一個打扮闊氣,有點像是鄉下土財主的富態老者躺在藤椅上,右手捧著一本閑書,樂呵呵的看著。

  其左手,時不時抓上一把身旁幾案放著的時季瓜果,啃上一口。

  “孩他爹,別看閑書了。”

  “島上的傀儡坊打算在鄰近的靈島開一家分店,你雖然只是一階傀儡師,對傀儡技藝造詣不深,但好歹也是筑基境,應該能謀奪一個管事之職…”

  這時,一個年輕婦人從屋內走了出來,她看著富態老者這一副閑適的模樣,柳眉微挑,神色間頗有些怒其不爭的樣子。

  “傀儡坊?我不去。”

  富態老者搖頭,隨口拒絕。

  “不去?”年輕婦人像是貓被踩腳般跳了起來,吵道:“要是不去,咱們平兒今后的修煉該怎么辦?難道你眼睜睜要看著平兒一輩子沒有出頭之日。”

  “平兒只是下品靈根,沒前途的。我再幫,他也難成氣候。”

  富態老者放下書,嘆了口氣道。

  “這些年過去,我給他買的丹藥已經花了不少積蓄,若非族長念舊情,一直幫著咱們家,咱家早就入不敷出了。”

  “現在,我哪還有臉,去向族長求情,撈一個管事之職?”

  富態老者語氣無奈道。

  求情一次、兩次,他能豁開臉面。

  但求情次數多了,他再是有老臉,也難以拉下臉了。

  “他爹,這可是事關平兒的前途。你不去求情,誤的,就是平兒的一輩子了。”

  年輕婦人見吵架無用,于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捻帕泣道。

  這幅作態,著實有效。

  在藤椅上的富態老者有些坐不住了,他起身去拉年輕婦人,一邊攙扶一邊說道:“現在族長換了,不是原先的老族長了,我在新族長面前,沒面!求情數次,已是腆著老臉了,再為了傀儡坊管事職位求情,恐怕新族長不會再賣我面子了。”

  “到時候,咱就真的難以下臺了。”

  富態老者曉之以理。

  “他爹,我記得,伱不是和青蘿郡主認識?青蘿郡主是金丹修士,又去了圣崖山修煉,有她發話,族長再是不念舊情,也會乖乖從命。”

  年輕婦人紅著眼睛,支招道。

  “青蘿郡主?”

  年輕夫人的話,將富態老者的記憶,拉回到了一百多年前。

  那時,還是在棲月山中,他身為棲月趙家的客卿長老,時不時還能見到被譽為趙家天驕的青蘿郡主…

  出了青蘿郡主外,還有故人、親眷,都在那一片故土上。

  但到了蕭國,到了靈巖島,這些關系網也漸漸為之疏遠了。

  其中,便包括青蘿郡主。

  在青蘿郡主前往圣崖山,他與其的聯系,早就斷了數十年了。

  縱然他手上,還有曾經青蘿郡主念及舊情,給他的符信,但…富態老者不知道,此時適不適合拿出來。

  “畢竟這舊情,是三弟的。”

  富態老者看的很清楚,青蘿郡主和他幾乎沒有交集,完全是沖著他的結拜兄弟,這才給了他一個聯絡方式。

  “不去!堅決不去!”

  富態老者斬釘截鐵,拒絕道。

  縱然他知道,將手上的這一張符信用出去,能輕易達到目的。

  但他亦明白,這符信一旦用了,就是再給他結拜兄弟添堵。

  因為,這消耗的是結拜兄弟的人情,而非是他的…一切都要結拜兄弟為之買單。

  “韋飛!我真是瞎了眼了,才跟你了。這日子沒法過了,你這不去,那不去,空有筑基境界,過的卻是練氣日子,哪有這樣的生活…”

  年輕婦人哭哭啼啼道。

  這話一出,周圍的鄰居頓時聞聲探來了神識,好奇觀察起了韋宅的動靜。

  見此,富態老者面泛尷尬之色,他臉色通紅,不知該如何反駁。

  以他心性、資質,本來終生也難以抵達筑基境界,能成就筑基,基本是靠結拜兄弟和前妻親家幫扶上去的。

  所以,他的實力,幾乎是筑基境中最弱小的一檔,并且在仙藝上,也沒有太多的天賦。

  搬入靈巖島至今,只堪堪學了一個較為簡單的傀儡技藝。

  年輕婦人沒有說錯。

  他空有筑基境界,過的卻只是練氣日子。

  “哎,若我當年能不貪圖榮華,一心修行,恐怕不會遭遇今日慘境。”

  富態老者心生懊悔。

  不過,就在此刻,富態老者似是察覺到了什么,他神色一動,抬首向遠處望去。

  只見遠處天空,忽然出現了一個青色人影,以極快的遁速,朝他們這里飛射而來。

  “金丹真君?”

  圍觀的眾修面色微變,戰戰兢兢,連大氣都不敢粗喘。

  “這是哪位金丹真君到來,莫非是在島內發現了哪家仙苗?”

  一個筑基后期的華袍老者自宅中而出,他面露喜色,上前迎接。

  靈巖島雖是圣崖趙家族地之一,但往來的金丹真君并不多,大多都是抱有任務而來。

  其中,最多的任務,往往便是接引族內的仙苗,前往圣崖山修行。

  “那人…似是三弟?”

  被眾人忽視的富態老者眸底閃過一絲驚喜之色,呢喃自語道。

  (本章完)

大熊貓文學    我在修仙界大器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