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藝:屠宰(入門)
進度:2/800
效用:刳剝畜牲,宰殺割肉 “這也能學到一個技藝?”
白啟略感意外,心想道:
“烤靈鹿、靈羊,獲得‘掌廚’,錘煉陽宵鋼領悟的‘打鐵’。看來通曉技藝,與‘材料’關系很大。”
他取下烤到八九成熟的黑臂猿肉,撒些香料增味兒,撕咬兩口,細細咀嚼。
經過掌廚技藝的效用加持,并不難吃,就像剛從架子上摘的黃瓜,勝在一個新鮮。
“一頭精怪,剝皮放血能漲‘屠宰’技藝,炙烤吃掉能漲‘掌廚’技藝,沒有半點浪費,物盡其用,主打一個勤儉持家。”
約莫過去半個時辰,好幾斤的肉食下肚,那些個昏死過去的獵戶終于醒來,看到擺在一邊,莫名安詳的黑臂猿,再望向坐在篝火面前的少年郎。
啥情況?
“你們是獵虎莊的?”
白啟平靜問道。
“俺們就住在山腳下,少…俠!多謝少俠相救!”
有個腦袋瓜靈光的中年獵戶趕忙回道。
少俠?
白啟挑眉,倒是頭一回聽到別人這樣叫自己。
“可有什么聯系趕山人的法子?”
他繼續問道。
“有的,有的,俺們帶了‘千尺雪’。”
中年獵戶忍痛從綁腿取出一包藥粉,白啟抬手接過丟進篝火堆。
所謂“千尺雪”便是把冬天的馬糞曬干,細致研磨,留著備用。
此物點燃后將升起幾丈高的濃煙,還有驅蟲趕獸的效果。
獵戶遇到危險,往往都會借助千尺雪傳訊呼救,如若附近的趕山人瞧見了,大多樂意率眾搭一把手,畢竟出自同一座莊子。
滾滾濃煙筆直躥起,沒過多久,密林傳出窸窸窣窣的腳步動靜,幾條手里提著五股叉的獵戶偷摸藏在草木后面,瞧見兩頭被打死的黑臂猿兀自一驚,目光不由落到篝火那邊。
“嚯!王崗大哥!你腿怎么了?”
有個年輕獵戶認出熟面孔,趕忙跳出問道。
“運氣不好,撞到這兩頭兇惡的畜生,險些被吃了…栓子與二愣遭了難,唉,多虧這位少俠相助,俺們才撿回一條命。”
名叫“王崗”的中年獵戶嘆氣,每一次進山,都像鬼門關前轉一圈。
五百里山道藏著多少精怪,乃至于妖物,即便精通拳腳的練家子,也難保證不栽跟頭。
“你們喚些鄉親,把兩頭黑臂猿抬下山去,我就住在獵虎莊。皮毛賣的錢,算是酬勞,可行?”
白啟語氣平和,眾多獵戶哪里敢說個“不”字,忙不迭點頭。
這么大的兩頭黑臂猿,皮毛厚實,至少能做兩床褥子,再搭一件襖子,至少得是五十兩銀子往上。
如此劃算的生意,又哪有拒絕的道理。
把兩頭黑臂猿交給獵戶,白啟運勁騰挪,腳下生風,迅速下山。
半輪殘陽沉進山巒,寧海禪坐在那座茶寮,好像都沒挪過地兒。
見到滿身血氣,并無傷勢的白啟,他略微頷首道:
“回吧。”
白啟頷首,跟在師傅身后,穿過兩條黃泥土街。
寧海禪推開獨門院落的木門,領著自家徒弟走進去:
“我年少時做過刀客,也曾在龍坎山闖蕩過幾回,只是沒待多久。”
白啟心下泛起嘀咕:
“刀客…師傅喜歡進山殺妖打秋風的習慣,這么早就有了?”
寧海禪四下轉悠,單手拎著一口紫銅大缸,將其放到院中,又讓白啟買數十捆夠用的干柴,一副要起火煮點兒啥的架勢。
“師傅,你這是…”
隨著火勢熊熊升起,燒得那口裝滿水的紫銅大缸咕嚕冒泡,白啟感覺有些不妙。
“修道人,講究一個以形補形,攝食煉精,咱們練武的,也大差不差。骨關換血,是極為刺激的劇烈過程,體內排出大量的廢血,如果骨髓造新血的速度跟不上,便有性命之危。”
寧海禪背著雙手,淡淡說道:
“所以這時候,最好吸收大補之物,保證氣血源源不斷。為師何等體貼,專門給阿七你備好上等的虎骨,俗話說,虎死架不倒,可見骨之堅硬。以虎骨助你破骨關,再合適不過。”
白啟眼睜睜看著寧海禪又拎了一麻袋的虎骨,倒進那口煮沸的大缸。
由于有著辯藥技藝的加持,他還認出是醋虎骨,此乃一種炮制方法。
即放進鍋里與砂子同炒,色澤微微變黃,再篩去雜質,趁熱倒入醋液淬酥晾干。
等到虎骨沉入紫銅大缸,寧海禪再問白啟討要兩頭黑臂猿的心頭血,用那種炒菜撒鹽的手法,將其傾瀉進去。
一捆捆干柴被添進底下,助漲火勢,整整燒足兩個時辰,直至有股濃烈辛辣的氣味兒飄出。
“好了,阿七。”
寧海禪滿意地說道:
“跳進去吧。”
白啟望著滾燙的紫銅大缸,懷疑寧海禪是不是想開個葷。
莫名有種“下鍋煮一煮”的既視感。
“師傅,骨關換血這么狠的嗎?”
寧海禪搖搖頭:
“一般就是弄些精怪真血,混合藥浴,泡個澡的事兒。但伱作為我寧海禪的徒弟,豈能與常人相比?為師當年受的苦…咳咳,享受到的頂格待遇,你當然也得嘗試一遍。”
師傅你淋過雨,就不能給我撐一撐傘?
白啟嘴角抽動,最后還是脫去勁裝衣袍,心一橫,閉著眼睛,躍入那口紫銅大缸。
幾乎能讓人皮開肉綻的滾水裹住挺拔軀體,逼得白啟不得不飛快地運功走勁,催發氣血,抗住這股襲來的沸騰熱力。
大塊筋肉團團鼓起,瞬間硬得像鞣制過的牛皮,忍耐著炙熱高溫。
呼!吸!
白啟咬牙保持口吸鼻呼的吐納節奏,緩緩地張開周身毛孔,大補虎骨與精怪真血混合交融,化為刺激的藥力,一點一滴滲進體內。
這種遭受酷刑似的感覺,頃刻就讓他漲得面皮通紅,漸漸再蔓延全身,每一處都不放過。
其人宛若煮熟的大龍蝦,泛起觸目驚心的殷紅之色。
隨著氣息的洶涌,持續的運功,豆大的血珠顆顆滾落,短短半盞茶的時間,紫銅大缸就被染成盡赤。
白啟好似在下沉,滾水把整個人淹沒,呼吸從原本風箱拉動似的劇烈,到奄奄一息般的低弱。
“師傅確定沒開玩笑?”
他腦袋里閃過這個念頭。
換作普通的練家子。
這時候已經可以入土了。
若非筋關圓滿的成就,以及雄渾澎湃的積蓄,白啟根本撐不到現在。
兩頭黑臂猿的心頭血開始發力,讓他宛若一塊干癟的海綿,肆意汲取水分,將自己填充飽滿。
“好像…爽起來了。”
白啟兀自睜開雙眼,全身上下根根骨頭,仿佛被注入燒紅鐵水,熾熱到難以言說,從中噴薄出濃稠漿液,那是更為沉凝的新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