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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攤牌本官,大理寺正林楓

  “布利多是吧?”

  這時,神山縣縣尉趙斜陽冷冷看著西域商隊的領頭者布利多,冷笑道:“在你商隊的箱子內,有著兩具尸首,而你剛剛費盡心思要阻攔本官搜查這些箱子,說…”

  他忽然厲聲一喝,雙眼銳利的盯著布利多:“這兩具尸首是不是你藏進去的?人是不是你殺的?”

  布利多聞言,臉色驟然一變。

  他連忙搖頭道:“不…不是我,縣尉明鑒,小民就是一個勤懇老實的普通商人,賺的就是些辛苦錢,從來沒有做過任何作奸犯科之事,更別說殺人了,箱子里有什么尸首,小人真的是全然不知。”

  “全然不知?本官看你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趙斜陽大手一擺,喝道:“來人,將他們全部抓起來,關入大牢!本官倒要看看你們這些外邦人骨頭有多硬,能嘴硬到幾時!”

  布利多等商隊成員聞言,臉色瞬間驚慌了起來。

  布利多忙道:“縣尉明鑒,這真的和我們無關,我們真的不知道為何會有尸首。”

  其他商隊成員也都紛紛告饒。

  可趙斜陽根本不理會他們,直接吩咐衙役拿人。

  孫伏伽等人看到這一幕,臉色也是微變。

  他們沒想到縣尉會直接拿人,若真的被關入大牢,他們的返程速度必會受到影響。

  “子德,我們該怎么辦?”孫伏伽向林楓問道。

  蕭蔓兒等人也都忙看向林楓。

  便見林楓目光閃爍,指尖在衣袖內摩挲著玉佩,沉吟些許后,林楓道:“縣尉倒不是專門針對布利多,著實是布利多剛剛的阻攔太可疑了,再加上尸首就在他們商隊的箱子里,會懷疑布利多他們十分正常…我們沒有理由阻撓,也沒法阻撓,除非我們主動表露身份。”

  “可現在這里發生了案子,四象組織的探子絕對會關注,若我們現在就表露身份,會立即讓四象組織的人知曉,那我們就真的危險了。”

  “更別說…”

  林楓緩緩道:“還有那封神秘的舉報信,不知道怎么回事呢…舉報江洋大盜藏身客棧,結果卻搜出了兩具尸首…這匿名的舉報信究竟是為了那江洋大盜呢?還是為了這兩具尸首呢?是為了商隊呢?還是…為了藏身于商隊中的我們呢?”

  “這個案子…”他看向孫伏伽,帶著深意道:“恐怕比我們想象的,要更加復雜啊。”

  孫伏伽瞳孔微微跳動了幾下,與林楓的默契,讓他迅速明白林楓的意思,他說道:“所以…繼續隱藏身份,跟著商隊配合調查?”

  林楓攏了攏寬大的衣袖,微微點頭:“至少先弄清楚這個案子與我們是否有關…”

  眾人見林楓做出了決定,自是不會反對,就這般,眾人隨著商隊等人,被帶到了縣衙大牢之中。

  一個時辰后。

  神山縣縣衙大牢。

  看著不見天日昏暗的牢房,嗅著潮濕難聞的氣味,踩著濕噠噠仿佛永遠不會干燥的潮濕地面,林楓不由有些感慨,沒想到時隔幾個月后,自己又一次被關到了大牢。

  不過相比于剛穿越而來時的大牢,這里更加的臟亂,還是長安的刑部大牢體驗更好。

  林楓因為有了坐牢的經驗,顯得十分鎮定。

  可陳淼就無法鎮定了。

  他一個被家族寄以厚望的接班人,去青樓都要與人比拼叫喊聲的主,哪受過這樣的苦。

  他不斷地來回踱步,顯得很是焦躁:“怎么辦?我們不能一直被關在這里吧?若他們一直不能破案,我們豈不是一直無法去長安了?”

  聽著陳淼的話,林楓眸光一閃,他笑道:“你去長安有急事?這么著急?”

  陳淼腳步微頓,連忙笑道:“我能有什么事?我就是去長見識,順便聯絡感情的,只是林寺正你們不是特別著急嗎?我是在為伱們擔憂啊。”

  雖然陳淼的話沒有任何問題,語氣也和往常一樣,可他踱步的頻率在剛剛那一瞬亂了,這讓林楓心中頓時有所明悟…看來這個家伙,對去長安的事也很急。

  這是否說明,金釵傳承家族要做的事,也在近期?

  林楓心中諸多思緒不斷浮現,臉上卻是不露分毫,他輕笑一聲,道:“放心吧,我不會坐視不管的。”

  一邊說著,他一邊看向牢房之外那些吃吃喝喝的獄卒,道:“我們現在對案情一無所知,根本無從調查,所以先等等,等被帶走問話的布利多回來,就能知道一些信息了,到時候了解案情,要怎么做,也就能有的放矢了。”

  聽到林楓的話,陳淼這才知道林楓早有打算,他連忙笑道:“對對對,先等布利多回來,算算時間,他都被帶出去快一個時辰了,也該差不多要問完話了。”

  話剛說完,忽然一陣腳步聲從外傳來。

  眾人下意識循聲望去,林楓眼眸陡然瞇起。

  只見布利多正被獄卒從外面帶回。

  只是區別于他剛被帶走時,原本的華服已然消失不見,里衣上有著一些明顯的鞭子傷痕,他頭發散落,臉色慘白,走路都走不穩,需要獄卒托著才行,整個人充滿著焦慮和惶恐。

  嘎吱一聲,牢房的門被打開,布利多直接被獄卒蠻橫的推了進來,若不是趙十五眼疾手快,扶住了布利多,布利多肯定要狠狠地摔倒在地。

  “呸!”

  獄卒一邊鎖門,一邊吐了口吐沫:“沒想到你這外邦人嘴還挺硬,但這次只是開胃菜,若接下來你還如此嘴硬,就不是這么容易能回來了。”

  說完,兩個獄卒罵罵咧咧離去。

  林楓和孫伏伽聽聞此話,看著滿身傷痕的布利多,臉色都不是太好,雖然朝廷一直強調不能無端用刑,嚴刑拷打只能當成輔助手段,在非必要時不許使用,可地方上的衙門,卻總是會將輔助手段當成主要手段,而這,十分容易屈打成招,造成冤假錯案。

  刑部和大理寺在每年對地方上案件的復審中,都會見到不少這種有著明顯漏洞的屈打成招的案子,雖然經常打回讓地方重查,可仍屢禁不止。

  眼前這個案子,很明顯,神山縣縣衙用的就是嚴刑拷打這一招。

  “布利多,你怎么樣?他們都怎么待你了?”

  趙十五扶著虛弱的布利多,關心詢問。

  可布利多只是搖頭,他滿臉的焦慮惶恐,神情中有著眼藏不住的焦急,他忽然看向林楓,連忙推開趙十五,踉蹌的跑到林楓面前,焦急道:“道長,這災禍是你算出來的,所以你肯定有辦法幫我渡過吧。”

  他向林楓連連行禮,甚至直接跪下,祈求道:“還請道長幫我渡過災禍,為此,我愿意付出任何代價,還請道長救我!”

  看著布利多從一個冷面大商人,只是一個時辰,就變成了眼前這個惶恐的樣子,林楓深吸一口氣,他扶起布利多,輕聲道:“貧道之前就說過,會幫你度過災禍,所以你不必如此,貧道從不輕易承諾,可一旦承諾了,必會做到。”

  布利多聞言,連忙驚喜的抬起頭:“謝道長,謝道長。”

  林楓搖了搖頭,他讓布利多坐在自己面前,道:“先向貧道說說他們都做了什么,以及他們是否向你透露過那兩具尸首的情況。”

  布利多沒有多想,連忙道:“縣尉趙斜陽命人將我叫出去后,就對我進行嚴刑拷打,詢問我為何要殺人,問我殺的是什么人…可人根本就不是我殺的,我完全不知道箱子里為何會有尸首啊,那箱子里原本裝的明明是我從西域帶來的貨物…”

  “故此我根本沒法回答,趙斜陽就認為我是故意隱瞞,便對我用刑,只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根本回答不出他的任何問題,他見狀,這才暫時作罷,命人將我送了回來。”

  林楓聽著布利多的話,大腦飛速運轉,迅速抓住了一個關鍵,他說道:“他們不知道尸首的身份?”

  布利多沒想到林楓能迅速抓住案子的信息,點頭道:“不錯,他們不知道尸首是誰。”

  “趙斜陽在審問我時,問我為何要將尸首的臉都毀掉,問我究竟藏著什么險惡用心,可我連尸首都沒見過,怎么可能毀掉他們的臉?”

  林楓眸光微閃:“尸首的臉被毀掉了?是被殺之前毀掉的,還是被殺之后毀掉的?”

  這意味著兩種截然不同的情況。

  前者可能是在殺人動手中,使用的某種手段導致死者面部受損。

  而后者…那就有一定概率是為了隱瞞死者的身份了。

  布利多搖了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趙斜陽沒有具體說這些。”

  林楓大腦迅速轉動,很快,他心中一動,問道:“尸首有沒有穿外衣?”

  布利多一臉震動的看著林楓,雙眼越發明亮,連忙道:“道長果真道法高深,連這都算到了。”

  “沒錯,這兩具尸首都沒有穿外衣,好像連鞋子也沒有…他們還問是不是我將其偷走了。”

  說到這里,布利多忍不住道:“我雖然稱不上多富貴,可買幾身好衣服的錢財還是有的,怎么可能會去偷兩具尸首的衣服?更別說還有那兩雙臭鞋子了。”

  果然!

  林楓目光閃爍,心中已然有了確定。

  死者面部大概率是在死后被毀掉的…沒有外衣與鞋子,再加上臉部毀容,那就喪失了最顯著的辨認之法,也就是說,兇手故意讓人辨認不出死者,他在刻意隱瞞死者的身份。

  這個推斷,讓林楓迅速回想起之前查過的一個案子。

  在綏州無頭案中,韓成林殺害了甘青后,就是通過割掉了甘青頭顱的方法,來隱瞞死者的身份。

  而他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一旦被人發現了甘青的身份,就會立即聯想到與甘青同行的他,從而迅速懷疑他…

  所以,這是否也意味著,這兩個死者的身份一旦得到確認,也會立即讓人懷疑到兇手的身上?

  兇手與兩個死者也同行,或者同住?亦或者有著許多人都知曉的矛盾仇恨?

  如此說來,確定死者的身份,就是接下來最迫切需要做的事了。

  林楓心思百轉,臉上卻仍是灑脫淡然的神情,他繼續道:“這兩具死尸是在客棧內發現的,客棧里的人,是否有失蹤的?”

  布利多搖頭:“沒有,趙斜陽在審問我時,也提過一嘴,他說客棧里的人都在,所以問我究竟在哪殺的人。”

  不是客棧里的人…

  林楓瞇了瞇眼睛,不是客棧里的人,那會是哪里的人?那兩具尸首被藏在箱子里,難道是抵達神山縣后就被殺了,一直藏在箱子里?

  可尸首腐爛必會有尸臭,箱子又不隔絕氣味,布利多他們不可能發現不了。

  更別說布利多對箱子里的東西十分在意,恐怕每天都會查看…

  所以,這尸首究竟是什么時候被人藏進箱子里的?

  他沉思片刻,旁敲側擊道:“他們有沒有說死者死亡了多長時間?”

  布利多搖了搖頭:“沒有。”

  林楓想了想,換了一種方法詢問:“他們有沒有問你在哪個時間點,在什么地方做過什么事?”

  布利多忍不住道:“道長,你真的是神算啊,他們問我的事你全都算到了…”

  果然…

  林楓直接道:“他們怎么問的?”

  布利多道:“他們問我昨夜子時在何處,在干什么,我說我在客棧睡覺,他們還說我說謊,還讓我找證據和證人…可我一個人在房里睡覺,去哪找證人?道長,你說他們這是不是故意在為難我?”

  昨夜子時…

  林楓內心了然,看來昨夜子時附近,就是死者的死亡時間了。

  而昨夜子時,他們都在客棧里休息…

  如此說來,可以確定,死者是身處神山縣的人,非是在布利多行商路上被殺的,尋找死者身份的范圍,固定在神山縣縣城便可。

  不過,兇手將死者殺死后,為何要藏身在布利多的商隊箱子內,目的是什么?

  陷害布利多的商隊,讓布利多他們成為替罪羊?

  若是這樣的話,那么寫匿名信的人,很可能就是兇手。

  亦或者…是想通過布利多的商隊,將尸首運出神山縣?

  一旦尸首離開神山縣,即便布利多他們之后發現,也不會知曉尸首是什么時候出現在商隊的,而且布利多他們身為外邦人,怕惹麻煩,恐怕也會將尸首直接處理掉,不會去報官,因此兇手很可能就此逍遙法外。

  可若是這樣,那又會是誰寫的匿名信?

  還有,那個有名有姓的江洋大盜,真的只是幌子嗎?

  林楓心思百轉,他說道:“那兩個死者是怎么死的?臉又是怎么毀容的?”

  布利多搖著頭:“不知道,趙斜陽沒有說這些。”

  林楓微微點了點頭,布利多畢竟是被拷問的對象,趙斜陽為了審問,會透露一些信息,但也就僅此而已了,想要知道更多更具體的線索,恐怕必須得向趙斜陽詢問才行。

  可自己現在的身份是一個道士,趙斜陽會如實說出嗎?

  難道自己也要在趙斜陽面前展露一番神奇的神算之術?

  就在這時,突然有兩個獄卒走了過來,他們拿出鑰匙打開了鎖,目光在牢內眾人臉上巡視一番,最后指著林楓,道:“你,出來,趙縣尉要審問你。”

  聽到獄卒的話,孫伏伽等人臉色皆是一變。

  看著布利多現在凄慘的樣子,他們能夠想象得到,一旦林楓被叫出去,會遭遇怎樣的危險。

  布利多也是心中一驚:“道長!”

  趙十五更是起身,一雙鐵拳已然緊緊握了起來。

  但凡林楓點個頭,趙十五都敢帶著林楓殺出大牢。

  蕭蔓兒鳳眸里也滿是擔憂。

  林楓念頭百轉,旋即輕輕向孫伏伽等人搖了搖頭,示意他們稍安勿躁,他緩緩起身,道:“放心,貧道相信趙縣尉是講理的人,貧道與此案毫無關系,他不會為難貧道。”

  說完,他便直接起身,向外走去。

  看著林楓跟著獄卒離去的背影,趙十五不由擔憂道:“孫郎中,義父不會有事吧?這個趙縣尉看起來不像是什么好官。”

  這一刻,饒是心思玲瓏的蕭蔓兒,都因心急而失去了往日的冷靜,同樣擔憂的看向孫伏伽。

  孫伏伽看著林楓從容離去的背影,回想著林楓一直以來的冷靜睿智,他深吸一口氣,說道:“放心吧,子德不是沖動的人,他想要查案,想要破局,就必須與縣衙的人接觸,必須接觸到更多的線索才行,此行是必須的,我們耐心等待便是。”

  他安撫了眾人,可心里卻也充滿擔憂,畢竟林楓現在的處境很不妙,林楓不能輕易暴露,一旦暴露就會引來四象組織…但若不暴露,這個趙斜陽又不是好相與的…

  這一刻,連他都想不到破局之法,只能在心里為林楓祈禱。

  正如孫伏伽所說,林楓想要得到更多的線索,必須要見趙斜陽,所以在得知趙斜陽點名要見他時,他才會欣然前往。

  在獄卒的帶領下,他們穿過漆黑的甬道,來到了一個裝滿了刑具的房間。

  此時,房間內,縣尉趙斜陽正坐在一個桌子旁。

  桌子上擺放著鞭子和酒菜。

  不遠處是一個炭爐,炭爐燒得通紅,一個烙鐵置于炭爐之中,也已然通紅一片。

  墻壁上掛著諸多刑具,暗紅的鮮血染紅了這些刑具,使得這個房間一進入,就給人一種極大的內心壓迫感。

  倘若是普通的犯人,林楓估計,剛進入這里,恐怕就會被嚇得腿軟。

  趙斜陽瞥了一眼被帶進來的林楓,端起酒碗仰頭喝了一口,酒水四濺,旋即砰的一下,將酒碗重重置于桌子上。

  就這么一道突然聲響,一般人估計就得嚇得心肝膽顫了。

  可林楓,只是從容的看向趙斜陽,笑道:“不知趙縣尉找貧道,是為何事?”

  趙斜陽雙眼銳利的看向林楓,冷聲道:“沒想到你這小小道士,倒是有幾分膽色。”

  林楓輕笑道:“貧道沒有做過任何作奸犯科之事,內心坦蕩,自不會懼怕什么。”

  趙斜陽直接一掌拍到桌子上,厲聲喝道:“內心坦蕩?我看你就是那個內心狡詐,詭計多端的兇手!”

  林楓眸光一閃,說道:“趙縣尉剛剛不是懷疑布利多嗎?怎么現在一下子,又說貧道是兇手了?”

  趙斜陽冷笑道:“在本官要搜查箱子時,他推三阻四,明顯不希望本官調查箱子,本官不該懷疑他?”

  “而你…”

  他雙眼死死地盯著林楓,道:“布利多說,你是昨天早上才進入商隊里的,結果你進入商隊的當晚,就有人慘死,你說…你是不是有嫌疑?”

  “布利多說你道法精深,可以預測禍福吉兇,但本官可不信這茬,什么道法精神,什么神佛鬼怪,在本官看來,都是騙人的!”

  “你加入商隊,絕對有所圖謀!這樣看來,你的嫌疑才最大!”

  他再一次一拍桌子,將桌子上的酒碗震的嗡嗡直響,喝道:“說!你加入商隊,是不是就是為了殺人!?”

  聽著趙斜陽的話,林楓心中陡然一沉。

  布利多已經將他加入商隊的事說出來了。

  如果這個消息被泄露出去,四象組織的人肯定會得知。

  而他們之前來西域商隊詢問時,直接被布利多趕走了,他們以為不會有人能中途加入西域商隊…可結果,卻在此時得知真的有人加入了,還是五人…

  以四象組織的能耐,絕對會迅速反應過來,知道加入這支商隊的人,就是自己!

  “計劃果然沒有變化快…”

  林楓長長吐出一口氣,他雖然料想到不可能事事一帆風順,可著實是沒想到,會因為這種問題而暴露自己。

  好在,眼前這個縣尉應當不是四象組織的人。

  否則…這個縣尉早就對自己動手了,不會等到現在,還有理有據的懷疑自己。

  “事情已經發生,抱怨無用,想想該怎么做,能挺到明天…只要到了明天,一切就都不是問題了…”

  林楓眸光閃爍,忽然間,他抬起頭看向趙斜陽,十分嚴肅問道:“我加入西域商隊的事,有幾人知曉?你們是否向外說過?”

  這一刻,林楓的氣質陡然轉變。

  原本淡然灑脫的道人氣質,直接轉換為了上位者的壓迫和鋒銳,伴隨著他那命令的口吻,強大的氣勢,直接讓趙斜陽愣了一下。

  “你…”趙斜陽看著氣勢突然轉變的林楓,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說!”

  林楓道:“回答我!”

  趙斜陽被林楓的氣勢所懾,下意識道:“只有我,還有兩個拷問他的獄卒知道,我們一直待在大牢,未曾與外人接觸…”

  只有他們三個知道,沒有與外人接觸…還好,這意味著消息尚未泄露出去。

  這時,趙斜陽終于反應了過來。

  他猛的一拍桌子,雙眼銳利的盯著林楓,臉色漲的通紅,仿佛是被羞辱了一般,道:“你…你敢質問本官?你好大的狗膽,看來本官不對你用刑,你根本就不會招供!”

  “來人啊!將這個妖道綁起來!本官倒要看看,你骨頭究竟有多硬!”

  眼看兩個獄卒向自己拿著繩子走來,林楓緩緩吐出一口氣。

  雖然目前只有三個人知曉自己的身份,但隨著案子的發生,西域商隊進入四象組織視線,但凡四象組織的人多個心眼,將潞城縣和神山縣的西域商隊比較一下,就能知道多了五個人…

  所以,暴露是遲早的。

  在敵人也是一個狐貍的情況下,這已然成為了必然之事。

  既如此,那就沒必要耗費心神在忽悠趙斜陽的事情上了。

  趁著四象組織還未來得及發現自己,破解謎題,為自己爭取安然度過今天的機會,才是最重要的。

  思于此,林楓長長吐出一口氣,他無視走向自己的兩個獄卒,直接看向趙斜陽,道:“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本官,大理寺正林楓。”

  (本章完)

大熊貓文學    人在貞觀,科學破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