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言辭鑿鑿,便是說話之間還留有諸多的“心有余悸”,陸峰聞言說道:“那他們追殺你們做甚么哩?便是將話語說的清楚,便是事情關涉到了密,亦無須擔心。
便是你自己所言,要知無不言。”
“是,是,是,這位仁慈的上師,你說的是。”
“杰克”弗敢于胡言亂語,他小心翼翼的說道:“我們是來逃命的,但是未曾想到和這里的主人談的好好的,到了最后他們卻忽而拔起來了刀子,殺了我們領頭的國公。”
他用了國公這個詞語,但是很明顯,他的語言原意并非如此,陸峰聞言,繼續深問道:“逃命?誰在追殺你們?”
“杰克”這一回不敢說了,他小心翼翼的說道:“祂之名諱,不可亂說。”
不過說這話的時候,他用的是自己的本國文字,好在陸峰成為了“菩薩”之后,過去種種,俱都想了起來,這些言語,陸峰一聽便知道他說的是甚么意思。
祂是一個無男無女的代名詞。
雖然在后來,套用在了諸多神靈的身上。
但是一般而言,在用以特指的時候。祂止代表著一種可能。
就是神本身。
但是——現在已經是套用的時候了,故而祂這個詞語,并無代指的可能,應若是代指,在“杰克”說出來“祂”之后,就已經代指出來了“唯一”,就不存在說他不敢說出來這個人的名字了。
應“祂”,本身就代表了其的“名字”。
換而言之。
在所有人都把“老張”叫做“你知道那個誰”的時候。
直接稱呼“你知道那個誰”,就在神秘學上完全代指成為了了“唯一”,和直接稱呼他為“老張”,無有區別。
所以稱呼“老張”和稱呼“你知道那個誰”是完全相同的一件事情。
在“杰克”不敢說出本名,但是以“祂”代稱的時候,就說明“祂”是一個廣泛性稱謂,在這種時候,祂就代指了一種類似于“神性”之物。
故而陸峰知道。
所以陸峰徐徐的說道:“你之言語——你真知道你的言語代表了甚么?
便是這樣的話語,你的城邦,你的國,還有你,都要因言獲罪。
都要被壓在了地獄的最底下,拔掉了你們的舌頭。”
便是如此一說。
“杰克”立刻擺手,眼看是真的著急了,他說道:“不,不不不。
我仁慈的上師,不是你想的那樣。
是不可說出其名諱,但是絕非是仁慈之上師你想的那個。
好罷,好罷,仁慈的上師,你說得對,其實祂不能說出名字,但是你應該已經知道那是甚么了。”
他的雙手做出來了“水波蕩漾”的手勢舞,示意是“海洋”。
陸峰說道:“如此說來,你們的國度已經消失不可見了?”
“是的,我仁慈的上師,外面都是被水淹了。我們是一路上趕到了這里。”
“杰克”說道,隨后對著陸峰說道:“我是絕無二心,絕無二心啊。”
陸峰止是當做自己沒有聽到這一句話。
并不理會“杰克”的說法。
陸峰問道:“甚么樣子的水,又是如何而來的水?既然你都已經說到了這里,繼續說罷。”
陸峰知道,“杰克”所說的“祂”,應就是這些無盡的“詭韻”化作的“黑海”。
但是既然稱之為“祂”。
則是說明了此物擁有所謂的“神性”。
這亦能說明這些所謂的“探險家”為何會將諸多“本源”都帶到了“密法域”。“杰克”到了現在卻弗敢于亂說了,止是看著眼前的上師,的確是不敢再得罪了他,在這而言,他也不敢再提條件。故而止好說道:“仁慈的上師啊,你想要知道甚么,那么就請看我的記憶吧。
我是從頭到尾看完了這一場悲劇。”
到了這個時候,就算是“杰克”,也止能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陸峰的慈悲之上。
陸峰見狀,便是見到在“杰克”的諸多念頭之中,從“念頭海”里面,忽而多出來了一點點的“泡泡”,就像是湖底之下,被石頭壓住的“泡泡”,從湖底之下冒了上來。
旋即,這些冒上來的“念頭”,在“大日”朗照之下,如“夢幻泡影”一樣頃刻之間就“破碎”。
將里面一段一段的記憶,直接映照在了“白色的毫光”之中。
便是說的更加現代一些。
便是一幀一幀的出現。
一幀一幀的放映!
止是在如是的情況之下,“杰克”絲毫不敢隱瞞自己,故而陸峰如此映照,“杰克”這個人還有收起來的“念頭”,都在陸峰一目之下,不得隱藏。叫陸峰看到了一陣“曖昧期”,“蜜月期”,隨后便是“殺戮期”的場景,這些“遠道而來”之人被摸清楚了底細之后,發生的事情竟然和當年“王城”之中發生的事情殊無二致。
或許“贊普”是希望有活力的外來人攪局,可以壓一壓“僧侶”們的氣焰。
可是“僧侶”是絕對無可能允許掌握之外的能力的。
和“僧侶”派生出來的“大貴族”更是如此。
所以和“杰克”他們前來的那些頭領,俱都被“大僧侶”們針對,反倒是這些被“護法僧”們追殺的人,得以逃到了“無人區”。
在第一次追殺失敗之后,“諸法本源之寺”就未曾再涉入過這里,和此處“井水不犯河水”。就這樣過去了一個繞囧多的時間,在這樣的時間之中,這些“外來者”亦察覺到了此地的可怕,就算是他們,在不知不覺之間亦會化作了“泥土”。
亦或者是化作了“惡魔”。
再或者,是被“本源”悄無聲息的帶走,原先那些活著的人,都一個一個的消失不見。這樣的事情,悄無聲息的破滅掉了所有人的信心。
便是眼前的“杰克”,如今出來,甚么都想到了,唯獨未曾想到,這一次過來的僧侶,竟然和追殺他們的“僧侶”不同。
就算是“王公”出現在這里,亦難以阻止眼前的事情。
就是他們的一切,都被陸峰一眼洞穿,但是陸峰并未繼續追查下去,他切開了那些隱藏起來的“一幀一幀”的過去,看到了“杰克”嘴巴之中說的“祂”。
當然,眼前的人的確不叫“杰克。
同樣的,這些都不重要,他叫甚么都不影響他現在是作為一個“電影放映機”的本質。
諸多事情,都事無巨細的體現在了他之所見所聞之中。
陸峰掃過了諸多記憶之中關鍵的節點。
立刻就明白了事情的經過,就像是翻閱了一本“長條書”。
不同以往的那種逐漸的翻閱,現在的陸峰已經可以一眼洞穿萬年。
他在這些記憶之中,見到了許多“紅火”的場面。但是最重要的節點之上,陸峰看到了一群“貴族”。
“老錢”。
他們默默無聲的坐在了長條桌的旁邊,帶著家徽的家具,燭臺,還有茶具,每一個人都未曾說話,靜靜的傾聽著窗戶之外的聲音。
“關閉研究院,關掉撒旦的研究。”
“永動機是謊言。”
“議會已經被惡魔掌握,上帝的毀滅日就在眼前——”
“吊死該死的惡魔,拯救偉大的國度——”
除了這些言語之間。
有大量特指了某一些貴族和大臣們的指責和語言。
奇怪的化工和磷的味道從流淌在了窗戶下面的河水下面傳遞了上來,“杰克”朝著外面看了一眼,外面正在建造的鋼鐵大橋,上面吊著大量的“人”,在風中搖搖晃晃。
有人想要起來關閉了那喧鬧的窗子。
但是被最上首的“首領”阻止,就算是在屋子之中,這位首領亦無有將自己的帽子放在一邊。
他冷峻的說道:“叫他們說去吧,叫他們去抗議罷。
都是一群愚蠢的家伙罷了,甚至于,他們連愚蠢都不配稱。等到了新時代來臨,他們就和工廠之中工人一樣,會有自己的位置的。”
“首領”說完了這一句話,掃視了一圈坐在了長條桌旁邊的人。
這里并非是“議會”。
“議會”在對面。
他們這些人,之中有些是“上議院”的成員,但是有些也不是,他們之中沒有銀行家,沒有新的工廠主。他們是以“密會”的形式聚集在了一起,一共七位人。
“告訴諸位一個好消息。”
那坐在了上首上的人用自己的手指狠狠地敲打了一下桌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之后,緩緩的說道:“就在昨天下午,我們終于找到了所有煉金術的終極。
諸位,我們所投資的,我們所在意的國王,真的在煉金術之中出現了,就連永動機,那些愚蠢的家伙以為的東西,也不過是國王的副產品而已。
新的時代,到來了。
所以,現在,我們需要的是,壓制住了那些不和諧的聲音。
還有,為了慶祝新的時代到來。”
那首領再度有些暴躁的敲了敲桌子。
很快,一行人就從拉開的大門之上走了進來,酒具放在了七位“密會者”的面前,隨后有人朝著里面倒酒,但不是就連“杰克”在內的所有人都并不在意這些酒是甚么,因為他們都知道首領要做什么。
“血酒”。
和“歃血為盟”差不多,但是無須割開自己的虎口,而是在大拇指往下的部分輕輕的劃開一點傷口意思一下,隨后就是“干杯!”
“為了新時代。”
“為了新時代。”
“為了煉金術。”
“為了煉金術。”
“為了科學。”
“為了科學。”
便是在這一聲一聲之中,陸峰直接在的翻閱了記憶,這些記憶應陸峰的快速觀看而變得有些“流光掠影”了起來,甚至于就算是“杰克”本人來看,也會模模糊糊的暈過去,陸峰不會,就是這些信息,陸峰輕松翻閱,所以他看到后面的事情變得加速了起來,就算是以“杰克”的身份,都接觸不到一些事情,首領開始變得越來越忙碌,時間的跨度以年為計數。
“報紙大亨”們的報紙上,新的生活開始了,他們這些人因為站在了風口之上,賭對了前程,贏家通吃,王都以一種不可思議之速度開始擴張,國外的人也加入了此處,一切都是“繁花似錦”,一切都在變好,一切都好像可以維持不斷地上升。
“杰克”開始越發的歡樂,直到——
“恐怖開始回響”。
是一位蒼老的聲音,但是說話的人早就死去,他的身軀和已經完成的跨河大橋完全融為一體,令人難以想象的“城市怪談”出現,這位“煉金術大師”變成了“厲詭”——按照陸峰來說是“厲詭”,對于他們來說是“怪談”,從這開始,繁花似錦的一切都開始逐漸的消退。
甚至于并非是開始,而是急速。
原本許多正常的情況,在此刻都開始變得不正常。
說是“惡魔”也好,說是其余之物也罷。
所有依托于“永恒之物”,的確“永恒出現”。但是這一種“永恒”,卻是以其余人為代價。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他們掌握不得自己尋找到的“終極真相”,“終極智慧”。
所以一切都是以一種“黑色的海水”的表現形式出現,它們出現,包容一切,并且淹沒一切,但是無論是“杰克”,還是其余人,他們都不愿意相信和理解這種可以“包容”一切的東西,就是他們追求的“終極”,在這樣的情形之下,遠離,逃脫。
因為當年的繁榮,整個國家成為了最大的“密法國家”,大量的“神秘學”人士都聚集在了這里,就是因為如此,所以反而它在爆炸的時候,更加的兇險!
“杰克”等人,在首領和那位王公的帶領之下,在這個炸彈完全爆炸之前,前往“密法域”避難。
但是他們身上沾染的“神秘學”,卻在不斷地追逐他們。
止陸峰不在意這些,他止是看著這些黑色的“海水”。
聽著恐怖的“回響”。
“不是你在追逐神秘。”
“是神秘在追逐你。”
所以那個“祂”的名字,就是叫做“神秘”。“神秘”吞噬了了自己的追求者,也吞噬了其余的一切,將其也變成了“神秘”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