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楚再強烈,經過時間的適應,也會減弱。
敵人再強,也能以劍斬之。
江定手捧太清飛劍,在無盡光芒之中,緊蹙的眉頭開始舒展,漸漸適應,神情開始變得恬靜而祥和。
《太陽祭劍法》帶來的強大磨礪漸漸歸于細微無形,劍修神魂和飛劍,往合道之上的根基前進了第一步。
“若是太陽太陰劍子雙修,似乎同樣能夠達到類似的效果,一路坦途,這是必然的…”
江定劍魂再度恢復了大體圓滿,開始思考。
“然而,太陽劍子和太陰劍子會失去什么?”
“會失去一個敵人,失去一個道途上的機緣,劍魂因此而失去了一次戰勝自我而蛻變的機會。”
“這就是劍修道路的特殊性,必須在戰斗中成長,不能如法修那樣的四平八穩。”
“一次機緣,不算什么。”
“一次又一次錯失的機緣累積起來,形成的差距,就是日月劍閣和大日劍閣的差距,歷史早已經證明。”
太清飛劍上的暗金薄膜,漸漸被完全吸收,再度露出藍金的劍體,綻放柔和的光。
《太陽祭劍法》第一次煉劍完成了一半。
剩下的一半,將會在接下來近百年時間中,一點點地磨礪,改變,會更加柔和一些,不會如開始那樣的兇險。
這點‘柔和’的走火入魔隱晦而無形,又連綿不絕,對于一些修士來說或許會更加兇險。
當然,這些修士中,自然不包括自小就與走火入魔相伴的大日劍修。
“這次煉劍的進度…”
江定神識和劍魂涌入飛劍中,仔細體悟太清飛劍發生的變化:“大概是九點三倍于過去《大日祭劍法》的效率,更是能讓我的神魂發生了細微的本質蛻變。”
“預計,再有兩千年,太清飛劍就會煉虛空間之寶圓滿。”
“近乎十倍提速!”
“兩千年后,我的神魂會擁有堪比上界仙宗傳承弟子的根基,合道之上將會是一個確定的答案,而不是需要憑借運氣去闖。”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不能在《太陽祭劍法》中嗝屁。”
江定在心中補充一句。
“實話實說,孤陽祭劍法的確是稍有兇險,如果想要維持理智,我真的很需要打死光雷天君。”
“如果能有天幻仙蝶族的皇女就更好了。”
“本君乃是人族界域劍道天驕,兼且軍陣之道非常強,煉制成幻道傀儡一定是極品傀儡,遠超普通仙宗傳承弟子傀儡,她們見到了一定會心動,魅力就是這樣大…”
“弄死就收工跑路,我在仙門躲個幾千年,晉升煉虛后,再考慮來上界。”
江定在心中飛快計劃。
目前而言,雷陽天劍境和天幻仙蝶族對他來說都是差不多,都是很危險,不因為同族而有任何區別。
江定收劍歸鞘,站起身來。
“現在,暫時只有光雷天君,我要快點把九霄神雷真宗和血湖尸骨山處理完畢,把最后的仙術碎片取出,方便到時候跑路…”
泥沼魔城。
一位灰綠色頭發的老者再次出現宮殿中,盤膝而坐。
他取出一枚枚靈光閃爍的陣盤,巨鼎,旗幡,還有智能芯片一樣的東西打入泥沼魔城各處,似乎在做的事情極其復雜,一連數月都是沒有做完,只是完成了階段性的工作。
“合道級陣法太復雜了,光我一個人,僅僅是安裝,就需要數十年…”
江定喃喃自語。
他這番布置,自然是為了應對兩百多年后的光雷天君劍斗,用于預防雷陽天劍境的護道人干擾劍斗,以及…預防他本人使用自身劍道能力之外的東西干擾神圣劍斗,哪怕死亡。
單獨修煉《太陽祭劍法》,違反了大陰陽劍境先賢認為的常理,太過兇險。
到了這個時候,哪怕是大日劍閣數十萬年來最強的大日劍子,都無法控制自己的本能了。
他需要強敵。
如果沒有強敵,他會發瘋,自爆。
到時候,一旦徹底瘋狂,所有的東西都無法挽回,或許唯有自封于仙門中,等待仙門再一次出現技術大爆炸才能活下來。
即使考慮最幸運的情況,活下來的概率也不會超過千分之一。
“如果,光雷天君沒有到來…”
“那我該怎么辦?”
江定臉上平靜,目光冰冷:“我就以雷炎域為起點,開始在諸多沒有本土合道神君的下域開始游歷,一一挑戰所有可以稱之為邪惡的煉虛修士,將他們一一打死,直到我的大日本能完全蘇醒,解脫。”
“也不能全部對著人族薅羊毛,或許可以考慮殺向妖族的下域…”
“以人為食者都該死!”
一切情況下都是有路的,多么的幸運。
“對了,還有逃生的傳送陣。”
“我跑路后,再次出現不能出現在雷炎域,必須遠遠遠離這里,因為這里可能會吸引近仙級勢力的目光,即使間隔幾千年后再回來也不安全。”
江定忽然想到了什么,分出數個化神級分身,在他們神魂核心中吩咐幾句。
這幾個分身會攜帶大量的傳送陣材料,分散四方,用數百年的時間布置下諸多傳送陣,使用一次就自毀的那種,為本體留下生路。
“還有,既然打算跑路,那么泥沼真尊這個身份也無需太過在意。”
“可以向天工樓訂更多的煉劍材料,最好確保我兩千年內諸多暫時無法合成的材料都準備好…錢不夠就向仙門貸款,以投資生意的名義。”
江定做出決定。
這會暴露更多的財富,與泥沼真尊這個身份有些不符合,但無需理會。
他就不信天工樓放著大量利潤的生意不做了。
反正不管天工樓的利潤有多少,江定跨界貿易的利潤只會比他們多,倒無需擔心做生意賠本,還不起仙門的貸款。
當然,這種交易還是不能超出一定的限度,不能無限提升,不然天工樓未必不會殺人奪寶。
就這樣,江定在泥沼魔城按部就班的修煉,執行自己的計劃,布置陣法,收集諸多標本和功法,充實自己的底蘊。
不知不覺,近百年過去。
這時候,終于又到了仙器宗千年一度的收稅年,天工樓使者和供奉使跨越界域而來,聲勢浩大,彩霞遮蔽雷炎域的天空。
他們絲毫不遮掩,哪怕他們明確在穿越壁障的過程中受到了重傷,也無人膽敢去捋虎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