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定豁然回首。
宇宙星空中,出現了一輪太陽!
太陽中蘊含無盡的毀滅,無盡的殺戮,無盡的血腥,光耀諸天,為大地帶來光明,驅散星空中的所有黑暗。
這輪大日,是如此的純粹,如此光明正大,如此矚目。
在這輪太陽出現的瞬間,小千世界之外,無數的天地規則浮現,無盡的雷鳴在虛空做作響,
一張天道法網出現在星空中!
不,不是一張,是兩張互相糾葛,互相纏繞的天道法網糾葛纏繞在一起,變成了一張,此時感應到了某種恐怖的威脅,在不斷復蘇,要降下毀滅眾生,毀滅規則的雷霆。
江定大腦一片空白。
對于煉虛,對于規則,他已經開始接觸了,自認為不是那么脆弱了,已經在宇宙之中有了一點自保之力。
然而!
在這一瞬間,他失去了意識,失去所有的力量,甚至連思考都不被允許了,任由蒼天主宰,反抗都不知談何說起,太脆弱了。
黑暗漸漸降臨。
不知過了多久。
一聲恐怖的毀滅劍鳴聲!
“哈哈哈…”
“哈哈哈…”
還有無盡的狂笑聲!
“兩尊廢物!”
“兩尊重傷老鼠一樣躲藏在這里的廢物啊!”
“你們兩個是怎么有資格站在這樣的境界的!你們配嗎!啊…”
“可惜,可惜啊!”
“真是太可惜了!老子怎么沒有早點遇到你們兩個呢,這真是天大的機緣啊,蒼天對老子實在是不公…”
“太不公了啊…”
轟隆!
虛空中,被這種肆無忌憚,無盡狂妄的聲音激怒了,億萬規則雷霆,無數規則天道法網在天空中出現,向星空中降下滅世神罰,誅殺任何膽敢挑釁蒼天的狂徒。
一輪無盡毀滅,無盡光明的太陽之劍出現在宇宙之中。
這是一道無法形容的劍光!
血道規則與它相比,云泥之別,根本就不應該是同一個層次的東西,根本就不應該視作同樣的東西。
太陽毀滅之劍落下!
天道規則法網接連破碎!億萬規則雷霆被掃滅一空!
憤怒無比,正在暴怒運轉的天道法網微微凝滯,諸多代表天道威嚴的劫云不知不覺消散了一些。
“廢物!”
“兩尊廢物啊!”
“哈哈哈…”
那個聲音依然在狂笑,一劍又又一劍斬下,正面劈殺諸多雷霆,諸多規則法網,無比癲狂,無盡毀滅。
天地都被他攪亂了,天道都混亂了。
無盡星空中,天道不再表現出威嚴,反而在退縮,在哀鳴,宇宙星空中有血雨在紛紛揚揚灑下。
“大日…”
“大日…”
天道中出現兩個不同的恐懼聲音。
“大日…”
江定頭腦昏昏沉沉,徹底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
江定醒來,頭痛欲裂,這讓他驚懼萬分。
只是余波,
不,根本沒有什么余波,他不配,只是觀戰!
觀戰而已啊!
他就已經昏迷了,這種力量已經完全超過了他的所有仙道認知,大腦一片空白。
江定勉強睜開眼睛的第一瞬間,宇宙星空映入眼簾。
現在的星空,依然死寂漆黑的,億萬星辰點綴其中,和以前沒有任何的變化。
但是,又似乎干凈整潔了許多。
就像是某種曾經遍布整片星空的東西,變少了,干凈了很多,更加接近天地自然原本的樣子,恢復了原始的狀態。
第二個瞬間,江定看到了一尊朦朧模糊,蘊含無盡光明,無盡毀滅的偉岸身影。
黑已經具現出了所有的形體,是一尊通天徹地的獨目漆黑巨人,正在死死地攔住這尊模糊的偉岸身影,爆發出了全部的力量。
黑在第一時間就要帶著大日劍子逃亡,但是,有某種恐怖的力量禁錮了虛空,讓他挪移不得,哪怕他的身上有大日劍閣最玄妙的劍遁之術。
在黑的身后,大日天池月正在蘇醒,感知到危險,不斷蘇醒,但是被強行打斷了,再度陷入封印之中,無法攜帶大日劍子逃亡。
大日劍閣兩大底蘊,盡皆被束縛!
“我,”
“我的運氣啊…”
江定深吸一口氣,覺得整個人生都灰暗了。
他整理了一下衣冠。
又整理了一下劍鞘,飛劍――這些都是有講究的,完全貼合大日劍閣的禮儀,裝飾,傳統。
“小輩江定,”
“拜見,劍主!”
江定滿臉帶著諂媚討好的笑容,卑躬屈膝道:“宗門已經辭別劍主您四千余年,四千余年,唉,甚是想念…”
“如今,劍主再一次歸來,那就好了。”
“劍閣的光明來了,春天來了…”
他十分討好道,甚至在眼角多出了一滴感動的淚水。
感動。
十分的感動。
一位青衣少年討好地看著遠處朦朧的偉岸身影。
“黑,你真的,沒弄錯…”
曦原目光中露出古怪之色。
大日劍子,他見得多了。
他自己就是。
有桀驁不馴的,像是重光子,第一次見面就敢劍劈他,被他毒打了九十九年;
有明光子那樣殺機暗藏的,默默積蓄時機,力量,等待天時;
更久遠的還有光美子那樣的劍子,他的前代劍主,那是一個豪邁大氣,敢戰敢殺,極富有人格魅力的劍子…如此多的劍子,性情各異,天資各異。
但是,從來沒有這么軟骨頭的!
奸詐油滑,跟一個東極魔門的政客似的。
“沒有錯。”
“劍主,這就是劍子!”
黑死死地攔在曦原面前,張開無數漆黑的因果絲線將江定包裹,沉聲道:“劍子出生在東極魔門,被污穢了,但其本質不損,就是大日劍子無疑。”
“絕對沒有錯!”
“劍子的身上,承載著宗門的傳承!”
“我知您一向不喜歡劍子,任何劍子,但是,請您看在過去時光中的您的份上,不要傷害劍子。”
大日劍閣歷史上,雖然有大日天池、劍閣傳承使者黑兩大護道者。
但是,他們的力量,往往是比不過巔峰狀態的大日劍主,只能逃亡,少數情況下,比如曦原這種恐怖的大日劍主,那更是逃亡都不可能。
“過去的我…”
曦原一怔。
他周身的威壓,漸漸收斂。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他在宗門中成長,被月和黑撫養長大,伴隨了前半生,又豈能對宗門,對兩位護道者沒有感情?
一路上的許多磨礪,或許許多死亡的大日劍子會怨恨,怨恨護道人的無情,不能像是仙宗護道人一樣無條件保護自己。
這是必然的,人性就是如此。
但對于走到最后的成功者來說,這些艱苦磨礪,不過是些許風霜而已。
“黑,你還是如此固執。”
曦原收斂了敵意,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