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定躲藏在花藤小界之外的幽冥虛空中,通過諸多布置好的血傀儡注視著局勢的發展,任由自己的法力被世界之外的幽冥罡風所消磨。
‘我大概能堅持一百二十年,如果帶有大量的靈石,至多三百年。’
‘我還是不具備界域生存能力啊。’
江定微微一嘆。
太過長久的脫離小千世界,對他而言是走向死亡,還是太過脆弱。
血河王的儲物法寶是自身的一塊肋骨,此時自發震動,靈光閃爍,而后一枚古樸滄桑的墨綠色竹簡從中自發飛出,沒有經過主人的任何許可。
江定目光一閃,沒有意外。
身體外的血光護盾漲大一圈,將古樸竹簡納入隱匿之中。
這竹簡,張開一片光幕,是一座帝宮的形制,看周圍,似乎是花云小界之后一個名為黑水小界中名為沉淵宮的宮殿。
“哈哈哈!”
“血河王,你做得好!”
焰流帝子坐在王座上,張狂大笑,快意非常:“魔藤三家,孤早就看不順眼了,本族之宿敵,一直想要尋個機會鏟除掉,只是其太過謹小慎微,父親又不同意,沒有成功。”
“這次,他們竟敢率先投敵!”
“這正是取死之道!”
焰流帝子恨聲道。
對于麾下諸多帝族王者背叛,放任他的死亡,他一直耿耿于懷,對于最先投降的魔藤三家更是恨不得殺之而后快。
這個時候,他看血河王倒是順眼了許多。
無怪乎,諸多大帝,古帝喜歡培養奴族下屬,不喜角魔帝族中的俊杰。
實在是這些奴族太好用了!
忠心耿耿,命令下達就執行,根本沒有帝族修士的各種牽牽繞繞,各種斬不斷理還亂的姻親關系,需要顧慮諸多的方面,無法順心順意。
“帝子喜歡就好。”
“這是屬下的本分。”
江定欠身一禮,微笑道。
焰流帝子越發滿意。
“血河王!”
“你做的好事!”
焰流帝子身邊的沉山王就沒有那么好的態度了,他怒火萬丈,呵斥道:“誰給你的命令,誰允許你一個奴王屠戮魔葉家族?”
“這是死罪!”
“哦,是嗎。”
江定反應平淡。
“你這個該死的奴婢。”
沉山王更加憤怒了:“你把我們所有的事情都壞掉了。”
“帝子原本在拉攏諸多王者,焰石家族的王者已經動搖,其他帝族王者則是不再拒絕拉攏,態度開始模棱兩可,一切都在好轉之中。”
“可是!”
“現在,幾乎所有的王者都拒絕了帝子的友誼,包括大量的焰石家族王者!”
“現在,我們幾乎不再可能得到其他王者的效忠。”
“局勢如此…”
焰流帝子臉色變了變,從歡喜暢快中清醒過來。
他再看向血袍道人的目光,又變得惱火了。
“諸王動搖?”
“態度模棱兩可”
江定對于沉山王的辱罵并不生氣,笑問道:“沉山,這些王者投效了嗎?哪怕沒有真的投效,只是承諾?”
“這些有嗎?”
“原本未來會有!”
沉山王冷冷道:“只要我們打勝一仗,甚至不需要大勝,只是局部小勝,證明了實力,至少焰石家族的王者立刻就會投效過來,不再猶豫,其他帝族王者也是如此。”
“現在,一切都讓你給毀了!”
“你如何局部小勝,證明實力?”
江定問道。
“這…”
沉山王語塞。
蒼空帝子大軍猬集一團,以焰流軍現在的實力,根本不可能有所謂的小勝,能夠逃命就已經是僥天之幸了。
“…只要其分散一步…”
沉山王面露惱怒之色,話語忽而一頓,冷冷道:“這就是伱的分散之策?可是根本不必做得那么極端!”
“嘿嘿。”
“我知你這個奴仆對帝族心有怨恨,但也不必如此明顯的表露出來,否則…”
沉山王語氣森冷威脅道。
“不必做得那么極端?”
江定淡淡道:“沉山王,你說得很好聽,不是你在做事,你當然會找好聽的說,反正不是你的事情嘛。”
“來,你告訴我。”
“蒼空帝子是蠢貨嗎?”
“他周圍的謀士是蠢豬嗎?你沉山有什么驚天動地的謀略,可以瞞過蒼空帝子和諸王,來,你說給我聽。”
江定從來不自我內耗,直接把問題丟給沉山王。
還有什么辦法?
沉山王陷入沉默,久久都無法再說出口。
這讓焰流帝子露出些許輕視的目光。
“但是,奴王屠帝族全族,還是…”
沉山王皺眉,明白其中的政治意味。
可以明確說,這影響到了帝子之戰的法統,即使焰流帝子最終勝利,都會背負著污點,無法洗刷。
“沉山,沒有你想得那么不堪。”
“太過緊張。”
江定輕笑一聲:“我看過帝族歷史,帝子之戰中,不乏有性情酷烈的帝子屠戮敵人滿門的,只要最終勝利,也不過引來一二閑言碎語而已,根本不是大事。”
“怎么到你這里,就那么斤斤計較?”
“這不一樣。”
“完全不一樣。”
沉山王皺眉。
“帝子屠戮仇敵全族,甚至帝族王者屠戮仇敵全族,這雖然會引來諸多非議,引來其親眷的仇恨,但不會影響大局。”
“你,卻不行。”
奴仆不可殺主,這是角魔帝族社會共識。
“不,”
“我可以的,沉山。”
江定微微搖頭,目光看向那古樸滄桑的竹簡。
沉山王和焰流帝子一愣。
“你是說…”
沉山王恍然。
“不錯,《道心種魔奴經》啊。”
江定嘆息:“本君已經煉制成一枚奴種,可不就是相當于帝子的分身,本君做事,可不就是帝子做事。”
“如此,又會有什么非議呢?”
“不過是弱者的哀嚎罷了,無需在意。”
“如此的話,倒不是不可以…”
沉山王緊皺的眉頭舒展了一些。
在他的示意下,一直以白臉示人的焰流帝子出面,聞言安撫血河王一番,加以夸贊,拉攏,許諾。
敘舊良久,兩方才不舍地告別。
關閉竹簡連接后,沉山王狂怒冰冷的表情一收,問道:“帝子,血河王所說的奴種,是否為真?”
“的確是真!”
焰流帝子露出興奮之色,仔細感悟識海中開始出現的一枚奴種。
此時,他可以清晰察覺到血河王的位置,甚至一念之間就可以讓其輕傷。
這還是現在,隨著奴種修煉越發精深,到了后期,血河王生死操控在一念之間不過是等閑。
“哈哈!”
“血河王的確是人族絕代天驕,這么短的時間,十余年而已,就領悟了《道心種魔奴經》!”
焰流帝子哈哈大笑。
“你再是天驕,在大帝境界面前,也要心甘情愿的俯首,為孤所驅使,給孤當狗。”
“此乃天命在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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