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法?”
“辦法啊…”
迎著九大道子期待的目光,江定低聲一嘆:“無非是多冒些風險罷了,暴露的可能又增加了。”
“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你們保存好自己,盡量不暴露,不需要你們做什么,別影響到我做事。”
“影響到你?”
天機道子嘴角一抽。
這口氣,好像他們幾個完全是拖累,沒有任何用處的廢物似的,狂傲得沒邊了。
罷了,罷了。
大日劍子一向如此,大局為重,不跟他計較。
“哼!”
“我們會隱藏好自己。”
姬流月不高興道:“你最好如你所說的,能夠解決好這件事。”
“這樣,很好。”
江定微微點頭,身影漸漸消失不見。
焰石星域之中,焰流帝子兵敗如山倒。
一直潰退,一直潰退。
一路潰敗而來,不斷有小千世界丟失,其中的奴族上層強者在神魂禁制的逼迫下不得不死戰至死,中下層奴族則接連投降。
角魔帝族的修士則是更加干脆,立刻選擇投效蒼空帝子。
這在角魔帝族中是傳統。
帝族修士是自由的,向勝利的帝子效忠理所應當,誰也無法苛責什么,更不用說蒼空帝子出身古帝家族,完全有能力確保規則的施行,讓焰石大帝無法違約。
一路潰退,一路招賢納士,蒼空帝子的勢力滾雪球一般壯大。
焰流帝子一直潰敗后退,接連丟失了五六個小千世界,直到位于焰石星域中部的花云小界,蒼空帝子的攻勢才緩和了一些。
焰流帝子得到了一些喘息時機,可以收攏潰兵,依托陣法固守一些時日。
這個幸運,不是蒼空帝子打不動了。
而是一路投效的帝族修士和奴族中下層修士太多了,勢力急劇膨脹,一時之間有些消化不良。
此外,各個小千世界陣法不斷,焰流帝子依托陣法節節抵抗,一處陣法被破開,那就轉移到下一個陣法固守,死不投降,讓蒼空帝子不勝其煩。
他的兩千余禁衛即使再強,接連攻破五六個小千世界的許多陣法后,也開始精疲力竭,再強行攻打下去,面臨的危險急劇增加,并不是無敵。
蒼空帝子出身古帝家族,縱使他自己不懂,身邊自然不會缺少謀士,看出這些。
故而,他停留下來,開始梳理占領區域的內政,招降納叛,建立龐大的仆從軍,用做主攻,禁衛則是養精蓄銳,關鍵時刻殺出。
如此,才是萬全之道。
蒼空帝子這種穩扎穩打的部署,頓時讓許多負隅頑抗的焰石家族修士絕望,再沒有任何僥幸心理,向其投效過去。
身為焰石家族的修士,他們是十分傾向于本族帝子的,無論如何也不愿意投降。
奈何,大局如此,為了家族的存續,也只能如此。
倒不必擔心蒼空帝子事后清洗,違反承諾。
角魔帝族各個家族之間沾親帶故,蒼炎古帝家族和焰石家族本就是親戚,互相之間都是你稱呼叔公,我稱呼一聲侄兒,姐姐,哥哥的。
除了在戰場上打出火氣,一般都是有底線。
就如同許多年前的焰石大帝的帝子之戰。
焰石大帝同樣保留了敵對帝子的家族,給予他們高官厚祿。
現在這片焰石星域中的焰石家族以外的角魔帝族王者、修士,就是當時的帝子家族后裔,這些敵對帝子后裔同樣對焰石家族效忠,持續了數萬年,沒有什么叛亂。
如果蒼空帝子事后對某個人不喜,有仇恨,尋個理由將其處死,這沒什么。
如果蒼空帝子大規模的清洗焰石家族的修士,屠殺角魔帝族中人。
這樣,即使焰石大帝已經壽終,他晉升了大帝,同樣會面臨可怕的后果,被諸多大帝聯手圍殺也是有可能,最次都是被嚴厲懲罰,廢除根基,不允許進階更上的境界。
焰石家族,可是有諸多的姻親的,其中不乏大帝,甚至古帝,不會允許蒼空帝子亂來。
這些焰石家族姻親之所以放棄焰流帝子,因為這是規矩,更是因為蒼空帝子同樣是他們的姻親,論關系甚至比焰流帝子更親近。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蒼空帝子若是不遵守規矩,這就是主動放棄了所有的關系網絡,被整個角魔帝族排斥。
由于這些種種緣故,焰石家族的修士也開始大量投降。
這次戰爭中,所有人都不會完全失敗。
除了焰流帝子。
他的帝子冠冕,他的生命,按照角魔帝族的傳統,都要失去,這是帝子戰爭的殘酷性,必須以敵對帝子的生命來澆灌帝冠,讓其更上一層樓。
焰流帝子的基業,處在風雨飄搖之中。
似乎一陣風吹來,就能將其整個吹散。
花云小界,粉紅帝宮。
這里是焰石大帝在壯年時期為一位自己心愛的妃子修建的行宮,依托了花云小界得天獨厚的優勢,行宮周邊常有粉色的花瓣在天空,在云朵之間飛舞,遠遠望去,猶如粉色花瓣的海洋,終年不息。
只是,此時,這些美麗的景色,似乎多了一絲凄涼的味道。
一如焰石大帝的那位妃子,已經死去了萬余年,焰石大帝也不再回到他年青時代常年流連忘返的粉紅帝宮,對一切都失去了興趣。
帝宮周圍,無數魔巖族將階強者,狐族,虎族,骷血藤妖一族等的將階強者守衛著宮殿四周,靜靜矗立,軍威似乎依然極盛,沒有任何大敗之后士氣動搖的跡象。
焰花帝子慢慢走入宮殿之中,心中不由自主浮現一股濃重的哀傷,幾乎忍不住要落淚。
這周圍,幾乎沒有了帝族的將階侍衛。
全部是奴仆,全部是低賤的奴仆。
所有的人,能夠跑的,都已經跑了,包括家族的將階,只有這些忠誠的奴仆還在護衛著他的哥哥,從始至終,不離不棄,可謂忠仆。
可是,他們終究只是奴仆,無法逆轉什么。
焰花帝子鼻子一酸,走入粉紅帝宮之中。
一個精美華麗,價值千萬靈石的琉璃花瓶擦著焰花帝子的頭發,砸到地上,支離破碎,蘊含法力的碎片鋒利無比,如弩矢一般四濺。
其中一枚琉璃碎片從心神恍惚的焰花帝子的臉頰上劃過,鮮紅的鮮血在她美麗的臉頰上流淌。
宮殿之中,更是一片狼藉,四處破敗不堪。
“焰武呢?”
焰流帝子往日的英武和崢嶸不再,整個人面孔扭曲而猙獰:“他是我焰石家族的王者,是我的親三叔啊!他怎么能做叛徒呢?”
“啊?沒有羞恥了嗎?!”
“焰石家族的榮耀就是被這種蟲豸所玷污!”
“父親!”
“我要稟告父親,將這些叛徒都處死!處死!”
他歇斯底里地咆哮。
焰花帝女任由臉頰上的鮮血滴落地面,形成一灘灘血花,默然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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