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人類種族滅絕的前兆嗎?”
江定看著鎮山宗的一幕幕,心中也有所震動。
他不是一直生活在學校象牙塔的學生,是經歷過許多戰爭,許多世界歷練的仙門修士。
他本以為,北原的血脈家族統治,奴役億萬人族生靈供養一家,動輒殺戮取樂;玄武天宮的香火神道禁錮禁錮思想,神魂,不僅活著要苦勞一生,死了也不能安寧,還要轉變為狂信為神祇所驅使,影魔淵治下的凡人修士都是陰影寄胎…
他本以為,這些就已經是人間煉獄,已經是最低的底線。
畢竟,碩陽天君,影魔淵和玄武天宮歷代修士在壓榨上研究了不知多少代,投入了不知道多少智慧,多少仙道成果,已經壓榨到極限了,再如何也不能增加產出。
現在,江定看到了底線之下的東西。
那就是,為奴為仆,壓榨血肉都不可得,都不再被人需要了!
至少這個世界,這個名為魔石小界的人類修士開始普遍滅絕。
預計數百年后,除了一二寵物外,人類族群都將不存在這個世界了,被諸多強族占據住生態位置,再無法生存下來。
種族大義。
這四個字第一次沉甸甸的出現在江定的心中。
與這里相比,玄武天宮,影魔淵,碩陽天君似乎都變成了好人,碩陽天君似乎都變成了圣主,古代伏羲、神農、炎帝那樣的圣賢。
毋庸置疑,
炎帝、伏羲作為部落首領,奴隸主,同樣是血腥殘暴的,有許多的歷史局限性。
但這不損害他們的歷史地位,歷史功績。
“祝愿你們,好運。”
江定低聲道。
他不會出手,哪怕這個世界的人類滅絕。
也許他可以做得很隱蔽,無人知曉,包括鎮山宗修士,畢竟這附近只是金丹級勢力而已,對他而言螻蟻一般。
但,世間之事,必有痕跡。
一旦出手,無論使用何種手段,一定會出現痕跡,客觀世界中的物質和精神出現了變動,必然增加一絲暴露的風險。
一旦留下的痕跡被角魔帝族的強者所知,整個九靈域的大局都會功虧一簣。
反之,若是九靈域最終能夠獲勝,人族必定會在這片星域大昌,必然如此,因為哪怕是影魔淵和玄武天宮這類邪宗也是人族宗門。
兩相對比,江定選擇了暫時放棄。
影魔道子已經將他的計劃向后方傳遞。
仙門諸多前輩,以及八大仙宗大能,諸多化神人老成精,閱歷豐富,必定會做出一個更加精細,更加可靠的作戰方案,到時候根據后方的方案和自己的能力執行即可。
一切都需要等待。
江定的神魂漸漸沉寂,隱沒,進入待機狀態,連修煉都停止了,最大限度降低自己的存在氣息。
這是仙門和青木仙宗等宗門的弊端。
他們無法隨著潛伏而出現實力增長,不像是影魔淵那樣的如魚得水,從功法到法術、法寶全部都是為潛伏和隱匿而生的,潛伏和隱匿簡直是影魔淵修士修煉的一部分。
“哦?”
剛剛進入潛伏狀態,江定又被外界隨時保留的監控所驚醒,看向鎮山宗宗主的方向。
叮叮!
堅石真人鑿完最后一下,一枚明亮如火堆的三階紫玉石從石皮中落下,在地面上滾動,散發盎然的靈氣波動。
他臉上的皺紋,不知不覺又多了一絲。
“我的壽元,我的氣血…”
堅石真人麻木的將三階紫玉石收起。
今年,他的事情算是完成了。
這不是魔巖族心善,這不可能。
魔巖族不敢拿焰石大帝的財富去心善,他們只是代管而已,真要少了,魔巖族就算是屠戮自家族人也要把缺少的補上,不能讓主子吃虧。
在魔巖族的謀算中,一年一枚三階紫玉石,能夠最大程度產出三階紫玉石,再多,短時間內的產量的確會增多,隨后產量就會呈現斷崖式下跌,是不可能持續的。
一旦大量出現這種事情,魔巖族在‘奴族九等制度’中的地位都會跌落,淪為人族那樣的末等奴族都是有可能。
那個時候,狐族,虎族,魔血樹一族都會垂涎欲滴…有的是奴族可以替代他們的地位,沒有哪個奴族是不可或缺的。
“我…還能活八十二年,能活到二百九十歲。”
堅石真人撿起三階紫玉石,注視那美麗的色澤:“然后,后繼無人了。”
“我死后,宗門,周圍數千里之地的數百萬人族都要死,埋入礦山深處,滋養礦脈,所有失敗淘汰的種族都是如此處理的。”
“每間隔百年,都有末等種族被埋入深山中。”
“八十二年后,就是鎮山宗。”
“若是,血河王…”
他忽然住口。
堅石真人又修煉數月,恢復一些氣血之力后,他確定四周無人,慢慢走入祖師殿中,祭拜歷代鎮山宗祖師,又開啟了遮蔽陣法。
這是個準三階的隱匿陣法。
鎮山宗的傳承殘缺到可憐的地步,堅石真人,比江定見過的最弱金丹還要弱許多。
江定目光穿透陣法,看向鎮山宗祖師殿。
那里還有人在祭拜,正是堅石真人。
不過,這只是一個幻象。
江定目光不受阻攔地穿透深深的地層,落在地下深處,有三階中品隱匿陣法遮蔽的洞窟中。
這里,有一座數里大的血池。
血池底部,鋪滿了白骨,大部分白骨是人類凡人和修士的,小部分白骨則是狐族,兔族,牛魔族等附近區域強族修士的。
這些人妖修士的尸體和神魂被血池溶解,化作一汪猩紅的池水。
“有點邪惡啊…”
江定皺眉。
若是在別處,看到這種修士,他順手就會打死。
北原涂山中庭,嚴厲處置的就是以人修煉的魔修,時時刻刻都在嚴厲打擊著。
近些年大日長劍都的劍修更是瘋狂加入其中,用堪比狗一樣靈敏的嗅覺搜尋任何符合涂山律標準,能夠打死的人妖修士。
現在,江定看到這血腥的一幕,有些不忍心。
任何道德,都必須建立在生存的基礎上。
沒有了生存,道德也無從談起。
“血河王…死了嗎?”
堅石真人現在一襲血袍,眉目都年輕了許多,低語道:“我人族萬年來最強的天驕,膽敢窺伺大帝的人杰。”
“若是他能成為奴族大帝,人族能好過不少。”
“奈何…應該是死了,連累我等至此。”
他嘆息。
話語中,卻沒有什么怨恨,哪怕這位血河王殺得最多的始終是人族,血腥殘暴,喜怒無常。
“尋些機會,把紫山狐族的那個騷狐貍打死罷…”
“唉,所有的金丹性命都是屬于魔巖族,這一次我也不知會不會暴露,我師尊上一次已經暴露了,幸好臨終之時自爆了。”
“若是再來一次血魔之亂,難說啊…”
堅石真人苦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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