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寂靜,沒有人說話。
曾經多次串聯,暗中聯系大日劍宗、正魔盟、大日法宗元嬰真君,想要投靠和謀奪傳承的人,此時也都俯首,抵抗心中那越來越濃的本能恐懼。
“吾的項上人頭,沒有人喜歡嗎?”
“太過客氣。”
“既然如此,”
江定淡淡道,目光落在涂山侍女團侍女長,春之第一侍女春劍身上:“你犯下的罪有三。
其一,克扣大量元嬰階天材地寶,并未算入三成之中;
其二,暗中聯系大日劍宗等勢力,商談投靠的條件,但并未做出真切的投靠舉動;
其三,放任侍女團內的強烈獨立傾向,辜負了自己的職責。”
一句話,春劍身體就是一顫。
三句話下來,身體搖擺不止,無法控制本能。
哪怕她現在是元嬰初期,也無法抵抗心中的恐懼,嗅到了濃濃的死亡危機,心中不由得大感悔恨。
“這些,是否屬實?”
江定靜靜地問道。
大日劍宗修士,他可以輕易地對任何人搜魂,他們的功法會主動配合。
現在這些他親自培養的侍女,在他面前根本沒有任何秘密。
“…屬實。”
春劍澀聲道。
這些是事實,在大量的天材地寶中,驟然發生變化的地位中,她迷失了自己。
“你該死啊。”
“真的。”
江定微微一嘆:“不是由于你的貪婪,不是愚蠢,而是實力弱,這樣的實力,不應該生出這種心思的。”
春劍臉色發白,身體一陣顫抖,左搖右擺,以元嬰之尊,竟然無法站穩。
所有侍女盯著她,有的人漸漸目露兇光,尤其是金雨真君等侍女,已然明白了什么,自己預料的有偏差。
涂山真君,重視他的涂山律,更甚于一個金丹修士和元嬰真君之間的巨大價值差異!
春劍心中也在猶豫。
她的體內法力一陣激蕩,丹田中本命法寶天光耀陽道兵飛劍在嗡嗡做鳴,極度畏懼的同時也在興奮,殺意滿腔,仿佛嗅到了生命大突破的逆天機緣已經到來。
數個呼吸后,
春劍面露頹然之色,神識從飛劍中離開。
“但憑主上處置!”
她神色暗淡,放棄了抵抗。
“不可!”
“你瘋了嗎?”
“我等求道何等不易,再說,又不只是只有你一個人,還有我們,還有外面…”
這一瞬間,不知多少驚怒的神識傳音涌入她的識海,暴怒異常,恨鐵不成鋼,不住的勸告。
春劍沒有理會她們,取出自己的本命飛劍,一口碧綠色澤,上有木紋的短劍,任憑其落在地上,叮當作響。
“請主上處置。”
春劍再度道,跪下來,頭發披散,露出雪白細膩的脖子。
“任憑處置…”
王座上的少年看著她,目光朦朧,不知道在想什么。
思緒似乎跨過了數百年,來到涂山仙城剛剛建立,正掃蕩四方殘余妖族修士的時候,有屬下匯報,找到了一個木屬天靈根的孩童,這是上天預兆涂山仙城將要大興。
往后,教導,護衛涂山仙城作戰,清剿魔修,看著她長大…
一樁樁事情,在眼前掠過。
這個少女,陪伴自己度過了很久的時光。
“廢物。”
春劍一愣,微微抬起頭。
“廢物啊,”
“廢物。”
江定嘆息:“劍修,就是要有反骨,就是要向強者拔劍,置之死地而后生,不問前嫌,不問因果,直接拔劍。
“這是無上的美德。”
“這樣的劍修,才會有前途。”
江定一劍劈下。
轟隆的雷音綻放于虛空中,映入所有人的眼簾,深深地印入她們的識海,印入她們的神魂核心,無法躲避。
春劍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覺得一股鉆心的痛苦襲來,護盾破碎,手臂咔嚓折斷,胸骨凹陷,凌空吐出一大口鮮血,狠狠地砸碎了許多桌椅。
氣息萎靡,衰微。
但未曾死去。
春劍掙扎著爬起來,狂喜道:“多謝,主上!”
“春劍,”
“你的運氣很好,遇到現在的我。”
江定平靜道:“財富的損失,十倍賠償,職責方面,還有暗中投效大日劍宗方面,你需要在百年內,尋找一個實力等同于你的修士,得到我允許和認可的修士,與其血戰,直到伱們當中有一個人死亡。”
“若是百年后,你未曾完成血戰,我會親手將你處決。”
“明白了嗎?”
“是,主上!”
春劍心中一顫。
但是,相比于現在面對這個人,她十分明確的預感到,即使自己抵抗,爆發全力,甚至燃燒精血,結果依然不會有任何改變。
現在,已經很好了。
“尚宮啊…”
江定不再理會她,看向另一名元嬰真君,夏之侍女尚宮,嘆息:“我至今依然記得,我從一個商氏旁系金丹儲物戒指中把還是嬰兒的你取出來的場景,還有你的妹妹,我本以為我們之間會從始至終的。”
“你不負我,我不負你。”
“各自完成對各自的承諾,職責。”
“卻不想,還是如此。”
“真是讓人感慨,世間之人,包括我在內,都是俗人一個,從來都沒有什么人是一直不變的,隨著時間過去,一直在發生變化。”
“讓主上失望了…”
尚宮面露苦澀。
中飽私囊,暗中聯系北原家族之一的商氏的事情,她也有在做。
很多條件都在談,甚至商氏老祖親口許諾,立下道契,極為優厚。
在這種承諾下,她心動了,猶豫了。
若是局勢再發生一些變化,或許已經成為事實了。
她取出本命飛劍,丟到地上,做出了和春劍一樣的選擇,跪倒在地上。
江定一劍將她斬飛,手臂折斷,凌空吐血。
“和春劍一樣,但你需要五十年內找到人,死戰。”
江定淡淡道。
更加厭惡的情緒,顯露出些微。
商氏如此待她,其母親難產而死,其父親為了她們能活下來,自裁于商氏旁系金丹手中,寧愿讓她們姐妹二人成為別人的爐鼎。
寧愿如此,也要讓她們活下來,不成為商氏嫡系提升靈根的血祭品。
現在,此人卻又想要回頭,完全忘記了自己的父親母親。
實在是讓人不喜。
“謝過,主上!”
尚宮掙扎著爬起來,吐血不止,深深地跪倒,額頭觸地。
“幾位道友,”
“她們,與我有感情,由我自小養大。”
“而你們,”
江定沒有理會她,看向其他七位元嬰期侍女,眼眸中露出淡淡的猩紅光芒:“將不會得到任何寬恕,所有的罪責都會被清算。”
“所以,你們的選擇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