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之中,
傳來轟隆的空間破碎震鳴聲。
這片不知多少歲月前就被落虛宗先輩捕捉,煉化的九天碎片正在遠離北原,向遙遠的地方移動。
一直等待數百上千年,它才會再度出現,彗星一樣的輪回。
除非,有人掌握了古代落虛宗的傳承秘法,繼任落虛宗宗主,如此才能操控這片秘境。
此時,卻無可阻擋,九天碎片內傳來陣陣空間排斥之力,要將所有落虛宗核心弟子之外的人挪移出去,元嬰之下無法對抗。
“我的靈藥園,我們會再次見面的…”
江定最后看了一眼這片九天碎片,身形朦朦朧朧,向外界傳送而去。
落虛宗九天碎片之外,
不知幾許的虛空中,罡風獵獵,剝皮削骨,金丹修士亦不能久留。
神鴉真君心中咯噔一下。
兩位大袖飄飄,神情閑逸的修士正在對弈。
片刻之后,天化真君微不可查的搖頭。
三人許是熟識了,只是單純的對弈,也沒有談興,就這樣對弈了近年的時間。
此人,正是黑雪大草原的主宰,神鴉真君。
現在看來,卻并非如此。
一名鷹鉤鼻,形貌陰鷙的中年修士凝神在一旁觀看棋局,不時皺眉,顯是棋局并不如自己預料的那樣發展。
漆黑大龍嗚咽一聲,崩潰四散,露出大片的白地棋盤。
忽而,遠處的空間朦朦朧朧。
俊美異常,非男非女的天化真君亦是默然良久,這才道。
樣貌方正的修士撫掌輕笑,一指點出,道道劍氣自虛空中生出,凝成一枚白子撞入黑子氣度森嚴,六道天地交疊的大龍背脊,將其一點斬斷,破入其間。
“天化輸了…”
這兩人,一者在大日劍宗,一者在六道宗,都是聲名素重的元嬰中期修士,戰場上也曾多次交手,不分上下。
顯是沒有把握斬殺,即使召集更多的元嬰修士,也無法保證消息不泄露出去,那將會引發新的一輪北原大戰。
“偶有所得,偶有所得啊!”
虛方真君哈哈大笑,聲震數十里,毫不掩飾自己的猖狂得意,典型的劍修以霸道服人,堂堂正正。
“哈哈!”
天化真君和神鴉真君對視一眼。
“要結束了。”
對弈的兩人,一者相貌方正,一舉一動隱含鋒銳,一者容貌俊美異常,比六道圣子還要俊美,五官、肌膚都是完美無瑕,無法分辨男女,共同點是類似于落虛宗中的雕像。
“虛方,你的《天虛光陽典》突破了?”
“兩位道友,這落虛宗山門多少年出現一次?”
虛方真君隨口問道。
“八百年罷。”
天化真君溫和道:“道友且寬心,只要貴宗劍子不去祖師殿,當不會有什么大事,且定能收獲一番機緣,于道途大大有所裨益。”
顯然,萬年來,六道宗對于先祖出身的落虛宗也不是沒有想法,探索過多次,對其中所知頗多,并不存在什么迷霧。
之所以隨口說出,也是這些年有不少家族旁系叛逃,其中早已為人所知。
“倒是這里面頗有些低賤散修之類,一向混亂無禮,目無法紀,還有些是從大日劍宗地盤上游蕩過來的。”
“這些匪類,使得大宗威嚴蕩然無存。
天化真君試探道:“不如你我二宗,共同聯手,清剿一二如何?”
“好說,好說。”
虛方真君含笑道:“若是貴盟能斬殺叛逃到六道宗的陰鳩真君,并不再挑撥拉攏我宗家族派修士,自無不可。”
“道兄笑言了,區區金丹小輩,如何能與元嬰相比。”
天化真君搖了搖頭,不再多言。
三人不再談話,注視著動蕩的虛空云海,任虛空如何起伏,都是靜靜矗立。
數息過后,虛空中的動蕩達到極致,一道道光芒伴隨著虛空波動向四面八方飛射,一位位金丹修士的氣息若隱若現。
“亂臣賊子。”
神鴉真君露出厭惡之色,左手虛化,變為一道垂天黑翼向虛空中轟隆砸落,虛空蕩起層層漪連,擴散封鎖四方。
“元嬰老祖!”
十余名金丹修士驚恐尖叫,瞬間燃燒精血,御使本命法寶瘋狂向遠處逃遁。
垂天黑翼落下,一片虛空出現裂紋,其中的十余位金丹修士被從落虛令的空間庇護中打出,一聲不吭,變成一團血沫。
“死!”
神鴉真君又一展垂天黑翼,一次又一次拍下,將周圍虛空攪得混亂不堪,金丹修士不斷死亡,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同時也能看到,落虛令的空間庇護真實有效,部分金丹修士死亡的同時,也有大部分金丹修士飛快穿過天空,向遠處逃離,快速遠離這里。
大日劍宗的虛方真君對這些金丹修士的死亡熟視無睹,看住天化真君之余,仔細尋找自家劍子。
呼吸過后,
一名獅鼻闊口,頭角崢嶸,滿頭火焰的青年露出身形,面如金紙,氣息衰微。
在其后,六道圣子則更加不堪,已經跌落金丹后期的境界,氣若游絲,似乎馬上就要死亡的樣子。
“劍子,你敢違背宗門禁令,擅自挑起爭端?”
虛方真君一驚,惱怒不已,要厲聲斥責。
“嗯?”
“沒死?”
待見到六道圣子還剩下一口氣的時候,他心中松了一口氣。
“竟然沒死!!”
“沒死!!!”
緊接著,虛方真君更加憤怒,直接破防,心態崩了,痛罵出聲:“丟人現眼,丟人現眼,封閉空間內,一個同階都打不死,自己還重傷了!”
“丟人,丟人啊!”
“遙想當年,我們的劍子同階根本不是敵人,沒有資格,只能仰視,等到你們這輩,怎么成了這個鬼樣子?!”
“是不是再過幾輩,連六道宗的圣子這種人物都要打不過了?”
“唉,幸好你叫烈陽,而不是…丟死人了,要是真叫這個,不如直接抹脖子算了,完全是蒙羞,蒙羞!愧對祖師!”
“師叔,我…”
烈陽劍子張了張嘴,滿臉通紅。
虛方真君每說一句話,他就將頭低下一點,越來越低,到最后幾乎把頭埋入褲襠里,鴕鳥一樣,不敢說一句反駁的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