鑄劍莊。
前院，兩杯清茶裊裊。
“劉兄，我是來與你辭行的。”
多日不見，張子厚的臉色更加蒼白了，拱了拱手。
“子厚兄要走了？這是為何？”
江定訝然，心中也有點不舍。
孤獨的異界生活中，能有一個聊天解悶，沒有任何利益摻雜，且不會帶來任何麻煩的普通朋友是一件很不錯的事情。
“相交時日不到一個月，我已經把劉兄看作是至交好友，本想以后多親近，只是…”張子厚苦笑道：“家族實力大損，另外又出了大變故，在京城待不下去了。”
“這次離開京城，回到鄉下老家，不知此生還有沒有再睹京城繁華的機會。”
他悵然道。
“子厚兄，定會再有今朝。”
江定張了張嘴，他還從未經歷過這種離別，心中有些復雜難名。
當然，僅有一點，兩人實際上只是點頭之交。
“借劉兄吉言。”
張子厚拱了拱手，似乎很匆忙，告別這里唯一算得上朋友的人，匆匆告辭，連多耽擱一點時間都不肯。
江定將他送到金石街邊緣。
“劉兄，若是你…”
臨別之際，張子厚猶豫了片刻，隱晦道：“若是你在越州外有親戚，最近還是要多多走動為好。”
言罷，他不等江定回答，匆匆離去。
“哦？”
江定沉吟不語。
在無人機視角里，張子厚在一名陌生的內氣圓滿高手地護衛下筆直向城門方向趕去，火急火燎。
而后，竟然在城門附近匯合了一名四五十歲的年紀，面無白須，氣質陰柔的先天武者，徑直出城離開了。
在這越國，還有哪個家族有先天武者存在？
“…張子厚…陳子厚…”
江定呢喃一句，也不在意：“走親戚？越國皇室是認為京城可能會發生大變故？甚至需要提前疏散嫡系子弟的那種。”
承了這個小人情，江定腳步一閃，向天機樓方向走去。
一路走來，京城繁華依舊，甚至因為七玄秘窟中挖掘出來的許多寶物，市面上都興盛了不少，絲毫不見有半點將要發生大變故的跡象。
天機樓前，江定看了一眼榜單。
“第二，‘食夢劍魔’江定，出身不詳…殺龍鳳榜第七，‘裂海刀’衛顯。”
‘沒有金刀老祖衛屠？不錯。’
江定點了點頭，天機樓看來也不是無孔不入，只要沒有許多人看到的事情，他們也不會知道的。
另外發現了一個名字。
“第二十，‘青云劍’韓林，出身東州七玄門，內氣大成境界，于池州東川河殺‘東河四鬼’，于越州七玄秘窟得到千年前七玄上人遺留的飛劍符寶，殺青牛宮兩大先天強者，‘萬化神掌’第五啟前輩，‘風雷指’商秀前輩，還有狼神教的先天高人。”
“論戰績，龍鳳榜第一，只是依靠外力，暫居第二十。”
‘根據經歷，這個人人品似乎相對可以。’
江定想道，抬步走入天機樓，還是上一次來時的樣貌。
自然，可以歸可以，與他沒有任何關系，劍客踏上江湖追求夢想的時候，就理所應當為自己負責，沒有任何人會一直幫助。
對方也不需要。
“客人…”
一名清麗侍女迎了上來。
“勢力。”
越京的大變故，自然會影響到方方面面。
“客人這邊請。”
侍女一怔，在前引路。
上一次旁邊的靜室，熏香裊裊之中，短胖掌事拱手作揖：“客人需要哪個勢力的情報？除了皇室和青衣樓的機密信息，其它都可。”
江定自然不會相信，然后就此向他打聽黑袍人和七玄秘窟附近出現的疑似修仙者的蹤跡。
不要高估江湖人的底線。
“越京不久的未來會發生什么重大變故？”
江定沉聲道。
短胖掌事面色微變，思慮片刻。
“最高的天級情報，您是支付百年靈藥還是寶材？”
“百年靈藥和寶材？”
江定眉頭一皺，這些他都沒有，已經用掉了。
但是情報他還想要。
“貴樓接受情報互換嗎？”
想了想，他問道。
“自然可以。”短胖掌事微微一笑：“本樓以情報起家，自然對情報的價值再清楚不過了。”
言下之意，一般的情報別拿來獻丑了。
“我知道龍鳳榜第二，‘食夢劍魔’江定在哪里，這個夠嗎？”
江定想了想，道。
“自然夠！”
短胖掌事眼睛一亮：“這位自出道以來，在江湖上神出鬼沒，行蹤不定，他的所在，很多大人物都愿意花費大價錢購買的。”
“這就好。”
一聲劍鳴，袖口之中二十厘米長的淡藍飛劍化作一道流光飛到短胖掌事頭顱上空，朦朦劍氣彌漫，冰冷森寒。
“在這里。”
江定語氣微冷。
“見過江少俠！”
短胖掌事冷汗瞬間流下來。
剛剛在說賣人情報，對方就出現在自己面前，這是什么感受？
這位可不是好脾氣的人，江湖一路，成名人物的尸體鋪滿，鮮血流淌。
“閣下是否確認過我提供的情報真實性？”
江定問道。
“自然是真得不能再真。”
短胖掌事苦笑一聲，不敢耽誤：“一日前，統帥越神鐵騎坐鎮池中府的皇室先天，‘山王’陳武被刺身死，緊接著有大量武功高強的狼神教弟子作亂，池中府亂作一團。”
“趁此機會，已經晉升先天的鎮東侯湯望親帥大軍攻破鐵龍關，兵臨池中城下，坐鎮池中府的副將，皇室旁系子弟陳經不降，經歷一番血戰后，攻破池中府城，屠城一日。”
“其正厲兵秣馬，劍指越州，最多十五日就能兵臨京城！”
“屠城？！”
江定臉上冰冷，想起了那個圓滑的小男孩和他的妹妹，淡淡的殺意露出。
“他不怕激起天下武者群起而攻之嗎？”
這種事情，跌破了人格底線，即使再不要臉的江湖人也會羞與為伍，原本可能觀望動搖的勢力瞬間就會站到反對一方。
“不知。”
短胖掌事嘴唇蠕動，猶豫些許，還是接受了這個情報白嫖。
“不只是池中府，鎮東侯的大軍在攻破攻打東州、武州、炎州等地方時，如果遭遇抵抗，大多都會屠城。”
“據說是震懾抵抗勢力，效果的確是顯著，除了極少數皇室死忠，大多數地方都是望風而降。”
江定沉默，留下一張千兩銀票作為后面一句話的報酬，轉身離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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