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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七章 誰都不好得罪啊

  單盛文自從那天聽了老婆的“提示”,感覺自己的提拔很可能跟李野有關之后,心里就開始琢磨,到了京城之后該怎么跟李野打交道。

  畢竟他是西南重汽的人,到了京城之后,最大的依仗是尚賓和翁克明等這些前同事們。

  但是這些前同事以前在西南的時候,也不拿正眼瞧他單盛文啊!

  單盛文昨天剛到,還沒正式辦理入職,就去“拜見”了尚賓,不說碰了一鼻子灰吧!也沒得到多少熱乎氣兒,尚賓那張臉喪氣的很,單盛文好歹跨越千里過來工作,他都沒有一點噓寒問暖的意思。

  所以如果是尚賓推薦單盛文來京城的,單盛文覺得才是見了鬼呢!

  單盛文寧愿相信是李野提拔了他。

  但是董善在單盛文臨走的時候,又囑咐他注意李野和一分廠的動靜,這讓單盛文的心里就更糾結了。

  到底誰是自己人,誰是外人?誰才是可以依靠的人?

  不過單盛文就算是想找李野尋求幫助,也得先去找過尚賓之后再說,畢竟在內地的企業里面,該先找誰,后找誰,都有他的規則。

  如果先后順序搞錯了,就以尚賓的脾氣,給單盛文穿小鞋一點都不稀奇。

  “尚總,您有時間嗎.我剛剛安頓下來,想跟您請教一下接下來的工作計劃.好的好的,我等一個小時之后過去.”

  單盛文還沒見到尚賓,心里就感受到了莫名的壓力,尚賓這人就擅長制造這種壓迫氣氛,讓你永遠都覺得他高高在上,永遠都服從他的意愿。

  五十五分鐘之后,單盛文站在了尚賓的辦公室門口,尚賓的助理跟尚賓說了一聲,讓他進了辦公室。

  但是尚賓讓他進去之后,卻并沒有立刻給他指示工作,而是讓單盛文先坐在沙發上等一會兒,等他“忙完手頭的這點工作”。

  你特么的要是真這么忙于工作,西南重汽也不會落到需要跟人合并才活下去的地步了。

  單盛文心里有氣,但也只能安靜的等尚賓忙完。

  這種“把人晾起來”的招數他年輕時候就嘗過無數次了,但是出現在尚賓這種段位的人身上,還真是夠稀奇的。

  一個科長或者機關辦事員用這種手段拿捏你,那是他的慣性思維,但你一個集團老總也玩這個.有意思嗎?

  尚賓忙了十分鐘之后,才冷不丁的問單盛文:“你說要跟我請教下一步的工作計劃?那你在來京城之前,董善沒有給你工作方面的指示嗎?”

  單盛文愣了愣,終于明白尚賓為什么看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

  原來自己在西南被董善喊過去交談的事情,被尚賓給知道了。

  可董善當時已經是西南的一把手,自己要走了去匯報一下,這不很正常嗎?

  可單盛文再瞅瞅尚賓的凌厲眼神,立刻明白.尚賓是嫌棄單盛文在去見董善之前,沒有先跟他通通氣,讓尚賓告訴他該說什么,不該說什么。

  這就是先后有別。

  單盛文這會兒只能裝傻,很無奈的道:“沒有,董總主要是問了一些有關西南重汽的事情,工作上的事沒怎么交代,而且我現在到了京城,肯定還要按尚書記的指示工作.”

  尚賓臉色一厲,沉聲問道:“他問你有關西南重汽的事?他問了什么?”

  單盛文心里一驚,趕忙解釋道:“他主要問了工人情緒的問題,畢竟最近西南那邊人心惶惶的,但我這些年只在分廠抓生產,很多事也是一知半解,也就沒敢胡說八道”

  單盛文把“胡說八道”四個字咬的很重,那意思就是“你以前干的那些破事兒,我可沒給你往外說,你別懷疑我。”

  在單盛文來京城之前,西南重汽就有人懷疑他是“舉報有功”才被調到京城工作的,

  而且二五仔基本上都沒好下場,上面把他調到京城,是不是為了保護他呢?

  一切都是那么的合理,怪不得尚賓和那么多前同事會抵觸單盛文。

  要知道這一次西南重汽差點兒就被連根拔了,那么多被請進去的管理人員還都沒交代完呢,說不定哪一天就會牽連到外面的人。

  上面跟尚賓說了“既往不咎”,但真的能既往不咎嗎?

  說話算話嗎?

  尚賓陰沉著臉想了想,然后說道:“你剛到京城,按理說應該讓你先熟悉一段時間的工作,但現在從金紅失蹤了,但她負責的很多事卻不能耽誤,

  這樣吧!你先把辦公樓籌建小組的事情抓起來,協助李野李副.李組長,盡快開工建設.”

  單盛文感覺自己是剛打瞌睡,就飛來個枕頭,頓時就重復說道:“好的,協助李副組長,盡快讓辦公樓工程開工.”

  尚賓看著單盛文,咬著牙說道:“是李組長,不是李副組長”

  單盛文:“.”

  等單盛文走了之后,尚賓忍不住的罵道:“怎么提拔上來這么一個蠢貨?還是又臭又硬的蠢貨?”

  而出了門的單盛文也在心里怒罵:“連話都說不清楚,你TMD也配坐那把椅子?”

  李野以前是副組長,但是從金紅翻了,那李野不就是組織了嗎?

  要不你尚賓來兼任組長?

  一盆臟水潑不死你。

  單盛文進了李野辦公室的時候,李野也在忙著工作,不過看到單盛文進門,他可沒讓人家“等等”,而是立刻放下手里的活兒,笑著給單盛文端了杯茶。

  “你從西南來到千里之外的京城,背井離鄉的,會不會不太習慣啊?”

  單盛文趕忙接過茶水:“沒有,沒有,畢竟是來祖國的首都工作,大家都很羨慕我呢.”

  李野笑了笑道:“京城有京城的好,家鄉有家鄉的好,你要是不習慣的話我給你介紹幾家川菜館子,好吃不貴,還很正宗”

  單盛文坦然的道:“李總,我也是從苦日子過來的人,沒那么嬌貴的,只要工作需要,生活方面的一切困難都可以克服的。”

  李野擺擺手道:“如果沒有條件,那當然要想辦法克服,但如果有條件,又何必克服呢?

  比如你家屬的工作問題,如果她愿意來京城工作,那還需要夫妻兩地分居嗎?”

  單盛文愣了,因為李野的意思,是要給他解決家屬的工作問題。

  單盛文倒不是達不到家屬調動的級別和標準,但你級別標準夠了就能調動嗎?祁同偉怎么沒調動呢?

  別的不說,尚賓就不樂意,單盛文的家屬還在西南工作,那就容易拿捏,畢竟尚賓在西南根深蒂固,單盛文跟董善見面聊了幾句他都知道,可以拿捏的地方多了去了。

  單盛文抿了抿嘴,訕笑著道:“我老婆倒是愿意跟我來京城,但集團現在剛剛成立不久,我這私自給老婆調動工作,怕是不允許吧”

  李野詫異的道:“你老婆的級別又不高,不需要集團開會決定吧?我找一分廠接收,你辦公室主任協調,還需要其他人允許嗎?”

  單盛文沒話說了。

  他老婆是普通工人,調動工作當然比他容易的多,如果沒有人惡意作梗,他這個辦公室主任就能自己辦了,更何況現在李野還表明了愿意幫他“出頭”呢!

  可李野為什么要幫他出頭呢?還不是要把他招攬到麾下?

  這才一個多星期的時間,董善、尚賓、李野,都對他單盛文表示出了“你是我的人”的意思,可真是讓單盛文幸福死了,也糾結死了。

  特么的誰都不好得罪啊!

大熊貓文學    那年花開19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