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楊小濤早早起床，先是拉開窗簾看看外面。
沒有下雪，挺好。
冉秋葉起床給孩子們穿上新衣服，隨后兩人領著給太爺拜年。
幾個孩子穿著新衣服可是寶貴的很，就是端午這個皮猴子也小心著，生怕給衣服弄臟了。
說起來，這些衣服還是滬上老金同志送來的，年前打電話時候，還問啥時候再領著孩子去趟，楊小濤也沒法答應，只能說抽空就去。
來到屋子里，苗苗領著仨小給太爺磕頭，可是樂的太爺牙花子都出來了。
沒別的，太爺拿出四個紅包分給小孩，這是楊小濤昨晚上準備好的。
不過錢是太爺的，這些年楊小濤給他的錢要么大部分都給了學校，剩下的又拿出來給村里的困難戶，剩下這點也沒地花，基本上都是給孩子留著。
給太爺拜完年，后院翠平領著石頭過來，太爺又是分了一份，隨后楊小濤一家和翠平他們又回了后院，來到老道家坐下。
一番熱鬧后，楊小濤就在院里轉悠一圈，隨后將跟冉秋葉出了四合院。
兩人一人一輛自行車，各自帶著倆娃，就在四九城里拜起年來。
一家人先是去了街道辦王姨家，坐了一會兒，家里孩子一多熱熱鬧鬧的，隨后婉拒了中午飯，又騎車去了杜排長家。
出門前，冉秋葉特意帶了一些孩子穿剩下的衣服，楊小濤這才知道，十月一后，李青給杜排長生了個女兒，現在杜排長也是當父親的人了。
路過供銷社，楊小濤進入多買了些東西，順便還從空間里取出一些奶粉，豬肉羊肉什么的，掛在車把上一大堆。
來到大雜院，就聽到院子里傳來小孩的哭聲，幾人進門，機械廠的保衛科員見了忙將一家人迎接進去。
屋子里杜排長正抱著一個小孩，小心的晃蕩著，旁邊幫忙半大小子正在找奶瓶。
楊小濤進來杜排長聽說后明站起來。
他看不到人，卻能聽到聲音，楊小濤進來說道，“老杜，恭喜恭喜了！”
杜排長抱著孩子，剛要說話，孩子卻是一個勁的哭，旁邊的一個小子聽到哭聲更是手忙腳亂。
見此冉秋葉忙上前抱著，楊小濤則是來到一旁接過奶瓶，拿出帶來的奶粉開始泡奶粉。
“孩他娘呢？”
試了試溫度，楊小濤將奶瓶遞給冉秋葉。
杜排長笑著，“她今天的班，醫院里忙，離不開！”
“不是，這過年啊，這還去上班了，孩子就扔給你了！”
“沒事，我家小乖很聽話，只要吃飽了就沒事！”
杜排長笑著，這會兒閨女不哭了，更是開心。
“小楊，你快坐。”
楊小濤坐在一旁，隨后招呼苗苗他們過來問好。
杜排長聽著，然后伸手挨個摸摸頭，臉上說不出的喜愛。
楊小濤看著喝奶的小孩，隨口問道，“啥名字？”
“小名小乖，大名杜晴！”
“杜晴，不錯不錯，你倆的名字各取其一，老杜不會是你取的吧！”
“哈哈，就是我給起的名字！”
杜排長笑著，然后摸著大腿，“我家小乖長的可俊了，周圍人一說，大眼睛啊，小嘴巴，就跟她娘似的！”
“我這腦子里就有她的樣子，真的，我抱著她就覺得，自己這輩子值了…”
杜排長越說臉上的笑容越燦爛，一旁抱著孩子的冉秋葉卻是偷偷的抹著眼淚。
或許，杜排長這輩子都看不到自己的女兒，但在他心里，妻子跟女兒，永遠是他最重要的人！
“哎呀，光顧著說話了，牛牛，快去倒水，去拿瓜子！”
剛才幫忙的半大小子聽到話后立馬去拿暖瓶倒水。
楊小濤也知道住在這里的人都是烈士后代，大家互相幫扶，都拿鄰居當親人，氛圍比起四合院還融洽。
“楊，楊叔，您喝水！”
牛牛捧著一個大茶缸小心的走過來放在凳子上，楊小濤趕緊接過。
“王解放是你啥人？”
看到牛牛有些面熟，楊小濤開口詢問。
“那是我哥！”
“好樣的，你哥現在可是保衛科組長了！”
牛牛嘿嘿笑著，“我哥說了，等我長大了，也去機械廠，保衛機械廠！”
楊小濤用力點頭，“好，有志氣，等你過了十六，就去我們機械廠。”
“我說的！”
牛牛聽了一愣，隨即臉上狂喜，“真的？”
“當然，我是機械廠的領導，我說了算！”
“耶耶！”
“杜叔，我也是保衛科了！”
“杜叔…”
杜排長聽了哈哈笑著，伸手摸過來，牛牛連忙伸手過去，隨后杜排長在牛牛頭上摸摸，兩人笑著，
“不過牛牛，我先給你個任務！”
牛牛立馬起來，“楊，楊隊長，你說！”
楊小濤看看周圍，這些年杜排長家里有了變化，但不大。
按理說，以李青這個主任醫生的工資不至于這樣，可眼前這副樣子，那結果就只有一個。
他們的錢，補貼院里的人了！
“知道銅鑼古巷四合院嗎？”
“知道！”
“好，我就住那。今后你幫我照顧好小乖，照顧好你杜叔，有啥事，就去找我，能不能做到！”
牛牛看看杜排長，然后使勁點頭，“能，我能做到！”
“好，這才像是我們機械廠的兵！”
杜排長聽了在一旁笑著，他知道這是楊小濤的好心，他也知道，院子里的孩子，需要機械廠這條出路。
正是有了機械廠的幫忙，這個院里才能過的安穩。
在家里坐了一會兒，楊小濤便跟冉秋葉帶著孩子離開。
杜排長抱著小乖站在門口向兩人方向揮手，院里其他人也都出來送別。
騎上自行車，一家人往家里趕去。
“爸媽，小妹妹好可憐，她爸爸都看不到她！”
苗苗經歷過失去親人的痛苦，對這種事尤為敏感。
“對啊，爸，要是杜叔叔能睜開眼就好了！”
端午在后面也是說著，對面兩個小閨女同樣點著頭，她們懂的不多，但知道眼睛的重要性。
楊小濤跟冉秋葉聽了都是不知道咋說。
冉秋葉看看楊小濤，“小妹妹，有爸爸媽媽呵護著，還有很多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她不會可憐的！”
幾個孩子聽了都有些不理解，冉秋葉也不知道怎么說，便岔開話題，“杜排長跟李青，也算是圓滿了啊！”
楊小濤點點頭，“所以說，相信愛情的人，才能找到幸福！”
橫梁上，苗苗似懂非懂，開口問道，“爸，那你相信愛情嗎？”
楊小濤笑著，“那是當然了，要不然我會這么幸福啊！”
“那我也要相信愛情！”
苗苗認真的說著，楊小濤卻是咳咳兩聲，“你還小，現在不需要相信啥，等長大了再說！”
一旁的冉秋葉聽了抿嘴笑著，“你這話說的，別人相信愛情可以，到了你閨女這就不行啊！”
楊小濤看看冉秋葉前后坐著的倆閨女，用力點頭，“不行，她們可以相信愛情，但必須得我同意。”
“哼，哪有你這樣當爹的！”
“爸，我也相信愛情！”
背后傳來端午的聲音，楊小濤立馬點頭，“好兒子，就該這樣！”
聞言，冉秋葉又是一個白眼，“不行，這也得我同意。”
話音落下，楊小濤跟冉秋葉對視一眼，隨即都笑了起來。
見幾個小家伙興致不高，楊小濤便開口道，“來，爸今天教你們唱首歌！”
聽到要唱歌，幾個人立馬機靈起來。
楊小濤清清嗓子，隨后低聲說道，“這首歌的名字叫小草。就是告訴我們，即便是一棵無人知曉的小草，也能在春風和陽光的滋潤下茁壯成長。”
“爸爸媽媽希望你們能夠像小草一般，不論風雨有多大，都要堅強。”
幾個孩子或許不懂，但冉秋葉卻是驚奇的看著楊小濤。
“沒有花香，沒有樹高，我是一顆無人知道的小草…”
“從不寂寞，從不煩惱，你看我的伙伴遍及天涯海角.”
“春風啊”
楊小濤輕輕唱著，簡單的旋律，簡單的歌詞，苗苗立馬學會，跟著楊小濤一起唱。
一旁冉秋葉聽了兩遍，也唱起來。
端午跟仨小雖然記不太清楚歌詞，卻也記住調子，在車子上晃動著手腳大聲的唱著。
“沒有花香.”
兩輛自行車在馬路上緩緩走著，兩側出門拜年的行人聽到一陣低沉的聲音，抬頭看去，就見兩輛自行車漸漸走遠。
空氣中隱隱傳來陌生而又熟悉的歌聲。
“沒有花香.”
初二，楊小濤上午去了趟機械廠，然后跟楊佑寧陳宮等人約好了去徐遠山家，一群人中午喝了不少。
下午，楊小濤開車帶著一家人回到楊家莊，又是走街串巷的一陣熱鬧。
晚上一家人邀請老校長一家人，劉永輝一家人來家里做客。
結果半夜時候，天上就往下飄雪花。
初三，天還沒亮楊小濤就跟太爺出門，地上已經鋪了一層雪。
楊小濤扛著竹竿，匯合楊石頭他們往林上走。
來到墳前，眾人靜默的燒紙放鞭炮，隨后磕頭回家。
一趟下來，到家的時候太陽已經高高掛起，楊小濤又開車帶著老婆孩子往四九城趕。
直接來到大雜院，門口小舅子冉紅兵早早等著呢，見到人來了，立馬回去報信。
楊小濤跟冉秋葉領著孩子來到屋里，向冉父冉母拜年，小孩子們又得了一個紅包，歡天喜地對跑出去。
冉紅兵有些羨慕，因為他沒有紅包。
不過他有姐夫，于是從姐夫手里接過壓歲錢，立馬領著一群孩子沖到院里，搬出來一摞鞭炮。
大雜院里隨即熱鬧起來。
冉秋葉跟冉心蕊幫著冉母做飯，楊小濤則是跟冉父在一旁喝茶聊天。
“爸，你們火箭搞出來了？”
“哪有那么快，中科院那里衛星還沒弄出來呢。”
冉父說這話頗為無奈，一切都準備的差不多了，結果中科院那里又改了設計。
說什么用了新材料，重量比以前輕了，可以多做些東西。
據說還想將偉人圖像鑲嵌在上面。
這都是啥事啊！
“中科院還沒搞定？都快兩年了吧！”
“我看不行干脆你們自己做算了。”
楊小濤開玩笑，冉父瞅了眼沒好氣的說道，“術業有專攻，你以為隨便個人就能做啊。”
“那可是衛星。”
楊小濤不置可否，端起水杯給兩人倒上。
“對了，他們應該會加快速度呢。”
“咋說？”
“聽說他們老大去了二機部借了一臺機床，說是可以加快建設速度，不知道真假。”
楊小濤手上杯子放在桌子上，面色錯愕，有種不好的預感。
那臺機床，不會是，他們的那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