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秦淮茹的心思,易中海并沒有發覺,只是從對方表現出來的神情,感覺的出,跟以前不一樣了。
易中海也沒辦法,誰讓他老了呢?
“楊家的事咋樣了?”
易中海開口詢問,一大媽忙著將蜂窩煤放在爐子上,然后忙活著燒水。
一大媽沒空,秦淮茹就上前說道,“假的,楊小濤那家伙根本就沒心思收徒弟。”
“這些人啊,就是剃頭挑子一頭熱,聽風就是雨,沒多大本事非要去攀高枝,結果咋樣!”
“楊小濤就不是個善茬,他能好心的收徒弟,給人家養孩子啊!”
“一群又蠢又笨的人!”
說起楊小濤來,又看到楊家如今的光彩,秦淮茹不由得咕嚕起來,將心里的酸楚全部說出。
易中海聽到楊小濤沒有收徒弟的打算,心里一嘆。
“這小子,真是鬼精鬼精的啊!一點兒吃虧的事都不干。”
秦淮茹聽了立馬點頭,“他要是不精明,這院里就沒聰明人了!”
“就是心眼不大,老天爺瞎了眼,讓這樣的人得勢。”
一大媽收拾好走到一旁坐下,聽著兩人在這罵著楊小濤,忙開口拆開話題,“現在事實就是這樣,咱們甭管這些人,過好日子就行!”
說著來到易中海身邊,“老易,我上午跟三大媽說了下,不過看這樣子,閻阜貴是不會管的!”
聽到這話,易中海神情憤怒。
以前他在院子里的時候,閻阜貴算計這個算計那個他都不計較,這份恩義總得記得吧。
現在倒好,自己落魄了立馬就劃清界限,這混賬東西。
“當初我們幫了他多少事,現在好了,翻臉不認人了啊!”
“忘恩負義的東西!”
一大媽忙拉著易中海的手,“別說了,別說了。”
“如今這地步,咱們說多了也沒用。”
“人心都是肉長的,他們做啥事,心里都清楚著呢。”
一大媽這話說完,易中海和秦淮茹同時心頭亂跳,兩人更是對視一眼隨后錯開。
“一大爺!”
秦淮茹忙岔開話題,“我跟一大媽是這樣想的。”
“咱們兩家買的煤炭都不多,單獨用起來,有些不夠。”
“可要是兩家合在一起,那還是綽綽有余的!”
“所以,我準備帶著孩子過來住,這樣也能省下煤炭!”
“您看…”
易中海聽到秦淮茹這樣說,當即點頭,“這法子好,這樣人多,家里還熱鬧。”
一大媽見易中海同意也是笑道,“對對,我們都是槐花的親人,也算是一家人!”
秦淮茹笑著,心里盤算著,這樣又能省下一筆錢,可以多搞點藥酒了!
“那您二位都同意了,我們明天就搬過來!”
易中海點頭,“行,我這沒問題。”
說完看向秦淮茹,眼神里透著說不出的意味。
楊家。
應付完來做客的人,楊小濤跟冉秋葉終于清閑下來,隨后吃飯,休息。
書房里,楊小濤還在琢磨著燃氣輪機的事情。
越是琢磨越覺得。
雖然有渦輪發動機做基礎,對燃氣輪機也有大體的了解。
可真做起來,跟渦輪噴氣發動機還是不一樣的。
好多在渦輪發動機上用的,在燃氣輪機上就不行。
首先,這種燃氣輪機要求更大的軸向力,而且還需要更高的穩定支撐。
這就要求燃氣輪機的整體布局要做出改變。
其次,燃氣輪機壓氣機轉子上的軸向力是向前的,而渦輪轉子上的軸向力是向后的。
這點不同,也需要重新設計。
至于其他的部件設計,楊小濤倒是沒有太多改變。
這種航空發動機改裝艦船發動機的事情,都是有跡可循的。
加上這次改裝,楊小濤也不打算做的多么好,多么先進,只需要配合郝平川完成任務就行。
攤開圖紙,楊小濤拿起鉛筆開始計算起來。
就在楊小濤忙著工作的時候,冉秋葉端著水杯來到跟前放下。
“孩子都睡了?”
“睡了!”
“端午我聽著有點感冒,鼻子透氣,明天讓媽帶著去趟診所看看!”
楊小濤抬頭囑咐著,冉秋葉點頭,隨后坐到一旁。
“咋了,有心事?”
楊小濤看出冉秋葉神情不對,于是拉著對方手問道。
“沒有,就是覺得,這么多人過來,有些意外!”
冉秋葉開口詢問,“其實,想想也是,你這一身本事,總得找個傳人吧。”
“傳人?”
楊小濤放下筆拿著冉秋葉的手,修長的手指握在手心溫熱如玉。
“要說傳人,那也等以后孩子長大了再說。”
“咱們家四個孩子,將來還會更多,還愁傳人?”
冉秋葉聽了臉一紅,隨即又說道,“可她們女孩子,能行嗎?”
“女兒咋了,我這身本事,除了鉗工,其他的估計都得閨女來繼承。”
“要是端午當不了鉗工,那就再生個兒子。”
“要是兒子還當不了,不還有紅兵嘛。”
“這小子,我看出來了,未必是讀書的料,過兩年他要是愿意,我就帶帶他…”
冉秋葉聽楊小濤這樣說立馬將手抽出來,“不用,紅兵的事,我跟爸媽說好了,等過了年就讓他轉學去莊子里,跟苗苗一起。”
“正好我看著,就不信他敢不聽話。”
說話間,大姐的威勢盡顯。
楊小濤聽了,只能閉嘴。
這來自大姐的愛啊,紅兵小舅子,你可得悠著點。
兩人說完話,冉秋葉便起身去看看孩子,別蹬了被。
不過出門的時候,還特意在楊小濤臉上親了下。
并且主動的眨眨眼,隨即出門。
要是以前,冉秋葉可做不出這種主動的神態。 但今晚上收徒的事讓她意識到,自家男人的本事終歸得就在家里。
這時候,多子多福的意義就體現出來了。
當然,這不是嘴上說說就行的,還要有實際行動。
至于楊小濤的身體跟不跟的上,她覺得,只要自己能咬牙堅持,以自家男人的能力,總會成功的。
正拿著鉛筆設計轉輪的楊小濤突然感覺后背一涼。
滬上,醫院!
鄭朝陽看著骨瘦如柴的鄭朝山心痛如刀割。
握著皮包骨頭的手掌,更是抑制不住淚水流下。
“朝陽,家里孩子,還,好吧!”
鄭朝山被折磨的沒啥精氣神,但心里還是掛念著鄭朝陽家里的孩子。
平日里,鄭朝陽和白玲都忙著工作,家里也就他幫著帶帶孩子。
跟孩子的感情,比對他這個弟弟還深。
“都挺好,就是,想你!”
鄭朝陽認真說著,伸手擦掉鄭朝山的眼淚。
“我,我這段時間,想了,很多!很多!”
“一切,都是因果啊!”
“當年,老三想要的,只是一份自由…”
“可我卻,給他截斷了…”
“是我的錯!沒給他,機會!”
鄭朝陽搖頭,“不是,我給他機會了,可他太貪心,不怪你!”
鄭朝山搖搖頭,閉上眼睛。
鄭朝陽看了眼,隨后起身,“哥,好好養著,會好的!”
鄭朝山閉眼輕輕點頭。
見此鄭朝陽離開病房來到外面,“你們看好了,不要出意外!”
“是!”
兩名守衛大聲保證,鄭朝陽又看了眼病房,隨后往外走去。
這一去,他也不知道能不能回來。
開車,回到辦公室。
鄭朝陽再次投入到工作中。
白玲聽到這邊聲音,快步走進來,只看鄭朝陽臉上的表情就知道,情況不太妙。
“大哥怎么樣了?”
鄭朝陽搖頭,“不太好。”
“這種東西,一次性注入過量,對身體神經破壞非常大。”
“眼下只能是保守治療,好在最近發作的間隔長了。”
“就是.”
鄭朝陽沒有繼續說,白領也明白。
他們都怕,堅持不到最后。
沉默片刻,鄭朝陽再次抬頭,眼中帶著堅定,“我不會讓他帶著遺憾去的。”
見此,白玲也沒多問,只是在一旁看著桌上的資料。
“現在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吧!”
鄭朝陽突然說道,白玲點頭。
“各個部門經過這一個多月的部署,各個區域劃分好了,人員都已經到位。”
“根據下面反應的情況,各個街道、工廠包括造船廠在內的重要部門,都有我們的同志,一旦有異常的情況,都會重點關注。”
白玲將這段時間的部署介紹完,鄭朝陽便拿著整理好的材料起身。
“既然都準備好了,那就不等了。”
“早點打掃打掃屋子,總不能讓這群家伙在咱家里過年吧!”
說著,鄭朝陽沖白玲笑笑,然后轉身出門。
“注意安全!”
白玲雙手交織在一起,心頭百感交集,卻不能說出阻止的話。
只能用一聲注意安全,盡到妻子的責任。
鄭朝陽頭也不回,只是伸手揮舞兩下,轉頭走進局長辦公室。
“夜梟,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醫院坐診室,于真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劉漢,眼底閃過一抹慌張。
“病了來看醫生,有啥不該來的。”
劉漢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在滬上這段時間,通過關系,他有了新的身份。
別看這里‘丟了’快二十年,但在這繁榮下方,還有很多對方觸及不到的領域。
就像有太陽,一定會有影子似的,形影不離。
而這就是他們能夠在這里隱藏的原因。
“你這一直沒有消息,沒辦法,我只好自己來了。”
說著,劉漢還特意將自己胳臂舉起來,露出一道巴掌長的口子。
“看看為了來這里,我這還割了一刀,不容易啊。”
“真疼。”
“不過幸好是我這個大人,要是劃在孩子身上,可就慘嘍”
面對劉漢略帶調侃的聲音,于真面色一沉,知道對方這是給她施加壓力。
平復心情后,這才深吸一口氣,“我已經找到了線索,馬上就要聯系你們。”
“是嗎?”
劉漢玩味的笑著,“那倒是我心急了,早知道就等等了。”
于真深吸一口氣,然后看了眼門口,確定沒人關注后,才從抽屜里拿出一張紙條。
“這是外圍的自來水管線路圖。”
說完,不著痕跡的放在劉漢胳膊下方,而后拿出紗布快速包扎起來。
劉漢聽到這,眼中閃過一抹精芒。
又過了一會兒,手臂被包扎好,劉漢才感激的笑笑,“謝謝于大夫,您真是好人啊。”
“愿您好人平安,全家人都平平安安。”
說完,起身離開。
于真心頭一慌,手指用力的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