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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 都不簡單啊

  客廳里。

  楊小濤剛進來就看到了幾個熟人。

  尤其是迎面走來的,不是老袁大哥是誰。

  “楊老師!”

  袁老師立馬上前,神情有些激動。

  這種正式場合,讓他稱呼也變得嚴謹許多。

  楊小濤放下盤子卻是沒有太多顧慮,認識就是認識。

  何況,這只是一場便飯。

  “老袁大哥,啥時候來的四九城?”

  袁老師聽楊小濤這樣叫,便也放松起來,“我昨天晚上來的,同志們安排的住宿,沒有去找你。”

  “沒事,多住兩天,我陪你逛逛!”

  “那不行,我還得趕緊回去,所里還一堆事呢。”

  “呃,就你自己來的啊!”

  “對,我背個包,一個人來的,輕快方便呢!”

  楊小濤無語,您好歹也是關鍵人物了,出行怎么沒個保護的?

  不過眼角撇過一旁的童小龍,心里明白,暗中肯定有保護。

  不然派去的保衛人員能不吭聲?

  “好了,兩位同志,咱們先入席。”

  兩人還要說話,一旁的老人卻是來到兩人跟前笑著說道。

  對于這兩位能夠在農科院里留下雕像的人,老人左看右看,心里都是喜歡。

  農業是國家的命脈,想要發展工業,想要將龐大的人力資源轉換成工業助力,就需要農業上做出支持。

  而這兩位給國家農業帶來的改變是巨大的,是無法比擬的。

  將來,這兩位的事跡也將會流傳出去。

  楊小濤聽到老人的說話,這才看向桌子上的其他幾人。

  當先最近的一個中年人,面色黝黑,身上雖然穿著整潔的中山裝,卻有種化工廠的氣味。

  楊小濤看過來的時候,中年人笑起來露出灰白色的牙齒,臉上帶著真摯的笑容。

  鐵人!

  這是楊小濤來之前唐明月說出名字中印象最深的一個。

  而在旁邊,是一名年紀頗大的中年人。

  這人的穿著辨識度比較高,頭上戴著一根白毛巾,哪怕是在這里,仍舊戴著。

  臉色是一種被曬的黃,皮膚粗糙,看著楊小濤同樣帶著善意的笑容。

  在旁邊一人是個中年人,看樣子有點像是老師,因為跟三大爺閻阜貴有點相似,戴著一副眼鏡,坐在那里神色淡然。

  中年人旁邊是一名做的筆直的青年,只是這個青年只有一只胳膊,但身上散發著一股昂揚向上的戰意。

  而且,楊小濤從這人身上感受到一股,殺氣。

  比起梁作新來,只多不少。

  如此年輕,就有如此殺氣,這人不簡單。

  青年同樣看著楊小濤,臉上也露出慎重的表情。

  目光交匯時,兩人都點了點頭。

  青年身邊是一個中年人。

  這人,楊小濤有些眼熟。

  印象里應該在哪里見過,可一時半會兒竟然想不出名字。

  再往這就是袁老師的位置,隨后這邊空出來三個位子。

  然后在這留出來的三個位子,一個是老人的,另一個估計不是自己的就是最后一人的。

  如此看來,這次邀請的人一共有八人。

  “來來,坐坐!”

  在楊小濤打量老人再次說著,隨即袁老坐下,老人讓楊小濤去挨著袁老,然后轉身。

  這時候,楊小濤才看到身后又來了一人。

  一個有些瘦小的白發老婦人。

  這人出現的時候,整個桌上的人都站了起來。

  袁老更是離開桌子跟在老人上前問候,楊小濤跟在身后。

  “林女士,歡迎您啊。”

  “首長,您客氣了。”

  兩人見面說話,老人伸手將老婦人迎接到座位處,并且親自為老人拉開椅子,讓其坐下。

  等眾人再次坐下后,老人才笑著開口,“今天在這里啊,沒有首長,我是以一名革命同志的身份,請大家吃飯。”

  “一來呢,是感謝大家在各個領域,做出來的貢獻,付出的努力。”

  “我這看著啊,心里就是高興啊。”

  說著老人還將手往上抬了抬,仿佛想要胸口處的喜悅興奮之情抬出來,分享給眾人似的。

  “這二來嘛,大家做的越好,我這工作啊就越輕松啊,所以我呢,今晚上請大家吃頓飯。感謝大家。”

  老人說完,坐在一旁的頭巾老人立馬開口,“首長,我們能來參加,也是光榮的很呢。”

  “是啊,首長,我都沒想過會來這里,還能跟您坐在一起.我.”

  青年也是激動的說著,神情充滿著激動。

  “首長,建設革命人人有責,這本來就是我們該做的。”

  戴眼鏡的中年人也開口說著。

  老人聽了忙擺手制止其他人,見眾人這番模樣笑著搖頭,“好好,剛才還說沒有首長,是我又忘了,這毛病改不了。”

  “不管如何,這吃頓飯,我請你們吃大餐。”

  說到這里,老人笑起來,“當然,說起這頓大餐啊,我們要感謝這位楊小濤同志啊。”

  突然間話題就轉移到楊小濤身上,眾人的目光也都挪過來。

  原本楊小濤跟在老人身后進來,手上還端著菜,幾人都以為是做飯的同志。

  可后來跟著一起來的老袁竟然起身迎接,一看就是很熟悉的人,這才讓幾人正視起來。

  畢竟幾人經過這大半天的相處,彼此算是有個大體的了解。

  袁老更是研究出雜交水稻成為被人熟知的人。

  這樣的人,交往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何苦,對方能夠坐在這位置上,就不是一般人。

  老人剛說完楊小濤的名字,還是最先說話的頭巾老人,立馬睜大眼睛,“楊小濤同志?玉米,楊村一號的楊小濤同志?”

  老人聽了要不介意被打斷說話,而是笑著說道,“對,就是那位楊村一號的發明者,楊小濤同志。”

  “哎呀,終于看到恩人了啊。”

  突然間,老人就要站起來過來找楊小濤,老人卻是連忙制止,可老人還是站在那里,楊小濤見此連忙站起來。

  老人也跟著起來介紹道,“這位是大寨的陳勇貴同志,他是大寨的書記”

  楊小濤陡然起敬,“首長,我知道陳書記的大名。”

  這可是口號中的大寨啊,如果沒有楊家莊的異軍突起,全國最出名的應該就是這了。

  “嘿,什么大名啊,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民。”

  “大家伙不認識的,叫我名字,熟人都叫我半個驢呢。”

  周圍人聽了都跟著笑起來,楊小濤也是咧嘴笑著。

  “我啊,感謝你,今天真的感謝你啊。”

  “要不然我回去了,村里人得罵我。”

  說著就要伸手,楊小濤忙伸出手,兩人就這樣隔著整張桌子握在一起。

  這手掌粗糙,握起來卻有種質樸的溫度。

  “陳老哥,咱這樣隔著桌子不太好,咱們坐下說。”

  “對對,楊老弟,咱們坐下說。”

  陳勇貴也覺得不妥,于是坐下,但臉色仍舊激動,然后才看著楊小濤說道,“那是,前年,天干,好久沒下雨了。地里沒水,那種下的糧食,收成根本不夠吃的。”

  “每年到了困難時候,就連山上的樹都給吃禿嚕皮了,后來聽說政府有一批新的玉米種子,說是種出來產量很高。”

  “當時周圍村里都不信,更不敢嘗試,為啥,就怕來年村里沒有吃的啊。”

  “我們村是沒辦法,就硬著頭皮種了一半的田。”

  “結果,結果啊。”

  陳勇貴努力壓制著自己的激動,隨即看著楊小濤認真說道,“結果這一半的田地,竟然是去年全村收成的兩倍啊。”

  “兩倍啊,你們不知道,我們整個村啊,都跟過年似的,拿出來家里的腰鼓,扭起了秧歌.”

  “楊,楊老弟,我們后來才知道這種子是你做出來的,后來更是知道,周圍那些村子啊,多少人因為種了這種玉米,活了多少人啊。”

  “楊兄弟,你這可是活人的大恩德啊。”

  陳勇貴越說越激動,說到最后更是露出感激的神態。

  周圍人聽了看向楊小濤的目光也多了一份敬重。

  為國為民,尤其是為人民做到這地步,楊小濤坐在這里,當之無愧。

  袁老更是私下伸手拍打著楊小濤的腿,一副激動的樣子。

  楊小濤就是他的榜樣。

  楊小濤做的事,已經走在了他的前方,成為他的引路人。

  在隔壁,冉秋葉胸口起伏,她知道自家男人很優秀,甚至是優秀的讓她迷戀,卻從未想到,在遙遠的西北,在那里還有一群不認識的人,感激著他。

  這一刻,冉秋葉的心在加速跳動,手上的相機不由的抬起來,對準客廳。

  唐明月晃著熟睡的醒醒,眼中閃爍著光芒。

  “陳老哥!”

  楊小濤聽到對方說完,并沒有太過激動。

  看著陳勇貴的那張滿是歲月痕跡的臉,皺紋在其上,就如同田間的老樹皮,見證了春秋的風霜。

  “其實,你要感謝的不是我,而是你們自己。”

  陳勇貴一怔,而后看著楊小濤,卻聽楊小濤繼續說,“求人不如求己。”

  “楊村一號,只能是一條道路,卻不是唯一的道路。”

  “只要你們保持一顆‘艱苦奮斗、自力更生’的心,什么困難都難不住你們。”

  “能打倒我們的,只有我們自己。”

  “只要我們不放棄,所有的苦難都是我們前進的動力。”

  陳勇貴聽了神情更加激動,這,就是他一直以來想要找的東西啊。

  這是他心里一直想的東西啊。

  說著還要站起來,楊小濤連忙伸手阻止。

  “小濤同志,你說的都是俺們大寨的心里話啊,有時間,一定要去我們大寨,跟大伙說一說,讓大家伙都聽聽,這好話。”

  “好,我會去的。”

啪啪啪  老人突然拍手,眾人也跟著鼓起掌來。

  “好,好一句艱苦奮斗、自力更生!”

  “好一句苦難都是我們前進的動力。”

  “好!”

  老人說著,看向楊小濤的目光越發和善。

  身邊的老婦人也是點頭。

  這小子,觀念正,挺不錯的。

  掌聲響起,楊小濤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總覺得有些喧賓奪主,連忙對著陳勇貴點點頭,后者也是點頭應下。

  “好了,咱們別說了,這飯菜都涼了。”

  “咱們啊,嘗嘗楊小濤同志的手藝啊,說實話啊,我這也沒吃過呢。”

  說著老人率先拿起筷子,然后將一片魚肉叨起來,蘸了下魚湯,放進嘴里。

  “嗯,有味道,有滋味。大家快趁熱吃。”

  說著招呼眾人動筷子。

  其他人見此也是動起碗筷。

  吃了一會兒,老人拿起小酒盅,“我這還沒介紹完,咱們先喝完這杯再說。”

  “好!”

  說完又看向楊小濤,“小杯子還行?”

  楊小濤一囧,“首長,這個挺好的。”

  眾人不明所以,老人卻是笑得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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