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楊佑寧帶著阮溫哲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屋子里傳來一陣爭吵聲。
隔得老遠,阮溫哲就聽到里面傳出來楊小濤的聲音。
“為什么,他們可是咱們的同志.”
“楊小濤同志,你要考慮工廠的情況,沒有錢,沒有物資,咱們怎么生產”
“我不管什么錢不錢的,咱們就是砸鍋賣鐵也得支援啊,那都是人民的性命啊.”
“你不管,你,你除了會嘴上說,你還能干啥?”
“姓陳的,你厲害什么厲害.”
屋子里傳出斷斷續續的聲音,有些能夠聽清楚,有些卻是聽個大概。
但阮溫哲明白,肯定是對他們的支援產生的沖突。
心里對這些‘尸位素餐’沒有一點‘革命同情心’的家伙,充滿鄙視。
楊佑寧聽到里面的爭吵后,連忙跑了兩步上前開門,打斷里面的爭吵。
阮溫哲立馬跟著走進去。
楊佑寧走進來,首先看到陳宮對他使了個眼色,意思是少說話。
楊佑寧點頭,然后對楊小濤眨了眨眼睛,楊小濤心領神會。
看到兩人走進來,楊小濤將身子側向一旁,目光不敢看對方似的。
阮溫哲看到眼前的一幕,心里咯噔一下。
這氛圍,不對勁啊。
兩人各自走到原先位置上坐好。
但會議室里,沒有人開口說話。
阮溫哲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就在他為難的時候,楊小濤突然開口,“阮叔,你說,沒有支援的話,你們能撐住嗎?”
阮溫哲聽了立馬露出一副苦瓜臉,“我們現在缺衣少食,武器也沒有對方先進,更是缺槍少彈。”
“說句難聽的,這些年沒有你們的持續支援,就是高盧雞我們都趕不走啊。”
“現在形勢危急,我們迫不得已才來求援的.”
阮溫哲說著,再次流下淚水。
楊小濤見了立馬站起來,“看看,看看,咱們的革命同志在受苦受難,咱們不應該做點什么嗎?”
“到現在還在斤斤計較,難道少掙一點錢會死嗎?”
“難道多掙一點,咱們就能吃飽嗎?”
“唇亡齒寒,你們要是不幫,我就去找.”
楊小濤剛要說出口,突然又想到什么,迅速閉嘴,只是坐在那里眼睛瞪著劉懷民。
阮溫哲心中暗暗點頭,同時也在琢磨著。
顯然,對方是不想給他們裝甲車啊。
他從卡門副使那里了解到,這什么夔牛裝甲車各項指標十分出彩,而且國內用的那種,比出口型的要更好。
火箭彈砸在上面都沒啥事,這要是沖進戰場,絕對是大殺器。
所以他這次來的目標就是好國內用的那種裝甲車。
只是現在看來,想要完成這個任務,有點難啊。
“阮先生。”
這時候,一旁的劉懷民突然開口,“抱歉,我們不是不想支援你們,但實在是.”
“實在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陳宮在一旁解釋著,“您要的那種裝甲車,說實在的,我們也沒有幾輛。”
“不是我們不需要,相反我們接到的訂單很多,多到明年都生產不完。”
“但為啥做不出來,還不是資源緊張,材料不夠嘛。”
“我們也想做,但,做不出來啊。”
阮溫哲聽了有些不信,這么大的國家,還沒點資源?
楊小濤這時候站起來,“阮叔,這樣,我帶你去看看吧,在這里說再多,也商量不出來個事。”
“好!”
阮溫哲早就想跟楊小濤單獨說說話了,聽到楊小濤的提議立馬認同起來。
兩人離開會議室,身后只有楊佑寧跟著出來。
三人在保衛科人員陪同下來到后方訓練基地中。
此時,梁作新早就在這里準備好了。
“賢侄,剛才說你們產量不高,是怎么回事?”
阮溫哲在一旁打聽消息,楊小濤裝出不在意的樣子說道,“還能怎么回事,關鍵材料不夠唄。”
“關鍵材料?什么東西?”
楊小濤看看落在身后的楊佑寧,隨后湊近說道,“這裝甲車用的發動機,其關鍵材料就是鎢銅合金,但這東西我們也沒有多少庫存,都是從聯盟進口的。”
“但現在進來的少,用一個就少一份,我們也沒辦法啊。”
阮溫哲心里明白,這是前一陣雙方鬧矛盾鬧的,差點撕破臉皮。
“所以他們才說,生產很難?”
楊小濤無奈的點點頭,“實話說吧,您要是要一百輛,估計得等半年。”
阮溫哲詫異吸一口涼氣,“這,這么長的周期嗎?”
“嗯,現在我們都是純手工打造,你覺得人能夠堅持多久?還有成功率能有多少?”
“這其中的浪費、損耗可不是小數目。”
阮溫哲明白了,如果真如楊小濤說的那樣,他還真沒辦法拿到這牛車。
兩人邊說邊走,來到訓練基地中,守衛的士兵沒有阻攔,實際上今天接到的命令就是閉嘴不準說話,守衛也要放松下。
“阮叔!”
“那里,那個個頭更高的,更大的就是您要的夔牛裝甲車。”
楊小濤指著前方正在訓練場上演練的一輛夔牛裝甲車。
只不過經過梁作新調整,現在戰士們開的都是夔牛一型,沒有加裝反應裝甲,沒有紅外夜視儀的那種。
即便如此,高大的個頭,威武的樣子,立馬抓住了阮溫哲的目光。
至于旁邊那個小個子,完全沒有可比性。
心中喃喃,‘怪不得聯盟都夸獎呢。單從外表上來看,就是個好車。’
“阮叔,這車咋樣?”
楊小濤突然開口問道,阮溫哲聽了收回目光,不住感慨贊嘆,“是個厲害的車子,看外形就很霸氣,戰斗力一定很強吧。”
哪知阮溫哲剛剛說完,楊小濤就嗤笑起來,面帶不屑。
阮溫哲有些不明所以,看著楊小濤,想要知道答案。
“阮叔,你知道游擊戰的精髓是什么嗎?”
楊小濤突然閑扯起來,阮溫哲雖然不清楚為啥要這樣問,但還是認真回答,“我拜讀過貴方領袖的著作。我們現在用的就是上面的策略。”
“這游擊戰的精髓就是,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
“其中遵循的五項基本原則是,合理選擇作戰地點,快速部署兵力,合理分配兵力,合理選擇作戰時機,戰斗結束迅速撤退,這就是游擊戰。”
阮溫哲說的頭頭是道,顯然沒少看書,最起碼理論上是合格的。
楊小濤伸出個大拇指夸贊道,“阮叔果真知識淵博。”
阮溫哲笑著謙虛,“不敢當,不敢當。”
然后就聽到楊小濤說道,“所以阮叔,你應該知道,這游擊戰的最重要因素,就是一個字,快!”
“快?”
“對,我太爺說過,只要你比敵人快一步,就能從容應對各種應急情況。”
“只要你比敵人快兩步,就能從容應對,無論是進攻還是撤退,都能保全有生力量。”
“如果你比敵人快三步,就能牽著敵人的鼻子跟著自己走,提前打埋伏。”
聽到楊小濤這樣說,不僅阮溫哲在一旁琢磨著,覺得說的在理。
就是梁作新楊佑寧也是輕輕點頭。
“賢侄,您的長輩不愧是游擊戰的專家,這說的太好了。”
楊小濤露出驕傲的神情,然后再次看著阮溫哲,“所以啊,阮叔,您要這款裝甲車,除了帶回去充充門面,根本沒啥作用。”
見阮溫哲狐疑,楊小濤干脆找個地方坐下,然后拿出煙來分給眾人,遞給阮溫哲一支。
阮溫哲一看是中華,就知道這煙一般人吃不起。
“賢侄,這話怎么說?”
看著楊小濤手上精美的打火機,阮溫哲再次確定,這小青年是個人物。
“嘿,阮叔,我從家中長輩那里知道,您所在的地方應該是草木茂盛,山林眾多的地方吧。”
阮溫哲一聽,心里立馬想到什么,然后輕輕點頭。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的天空,應該到處都是蚊子吧。”
楊小濤指了指上面,阮溫哲冷著臉點頭。
如果他們有制空權的話,就合眾國那些老爺兵早就被他們趕下海了。
可惜,他們不僅沒有制空權,就是地面上的活動范圍都被不斷壓縮,再壓縮。
“這樣的話,您看,這么大的塊頭,要是被盯上了,能跑嗎?”
楊小濤指著不遠處的夔牛裝甲車,這會兒正在場地里奔馳,只是那速度嘛,真不敢茍同。
阮溫哲張大嘴巴,想到這裝甲車去了他們那,估計會,水土不服吧。
到時候,搞不好花費重金買回去的,都成了靶子。
自己怎么交代啊。
“還有啊,阮叔,不是我不幫您,剛才您也看到了,我們是實在拿不出太多啊。”
“而且您就是要買,我們也只能賠本賣給您,但這也是不小的數字啊。”
阮溫哲心里還想著怎么辦的時候,就聽到楊小濤說起價格的事,隨即問道,“這,這一輛得多少錢?”
楊小濤看看周圍,湊到耳邊小聲說道,“這種車賣到西北波斯那里,一輛五十萬。”
阮溫哲手上的煙頭掉在地上。
“還是聯盟幣。”
臉色再變。
“當然,這是賣給別人,您要是買的話,成本價三十萬聯盟幣,我可以爭取給您打個八折,二十四萬就能拿下。”
阮溫哲眉頭皺在一起,他原本想著空手套白狼的。
最起碼也只是應付一點,隨便給點錢就行了。
現在好了,一輛就要二十四萬聯盟幣,真貴啊。
“阮叔,說實在的,真沒必要。”
“如果您真要買的話,我替您考慮啊,那個,您看那個。”
楊小濤再次開口,指著不遠處正在場地里飛竄的鼴鼠裝甲車。
阮溫哲早就注意到這種車子,個頭小點,但速度快,還十分靈活啊。
只是剛才都在說夔牛了,沒有開口詢問。
“這是什么車子?”
“嘿嘿,這個啊,我跟你說,這是我們剛剛研究出來的好東西,專門為山地運動戰,游擊戰建造的鼴鼠裝甲車。”
“這也是裝甲車?”
阮溫哲有些不可思議,這不就是個鐵殼子嘛。
“那當然了,這車速度比夔牛高一倍,最快速度達到200千米/小時,意思就是一小時就能從家門口竄到敵人眼前。”
“而且這車裝人可不少,以我這個頭,裝二十來號人綽綽有余。”
“還有啊,上面可以搭載各種武器,什么重機槍啊,什么機關炮啊,什么火箭發射器啊.”
“最最重要的是,這車成本低啊,只有夔牛的一半。”
“如果您想要的話,我可以給你降到十三萬一輛,絕對是物有所值啊。”
楊小濤一口氣說完,阮溫哲卻是兩眼放光。
這速度,太快了啊。
如果要是有這么一群地老鼠,這漫山遍野的追著敵人,就是頭頂上的飛機也不敢隨便扔炸彈啊。
那場景,想想就刺激啊。
一旁的楊佑寧悄悄拉開跟兩人的距離,踱到梁作新身邊,兩人眼神交流,隨后迅速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