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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6 有些血,得流

  聽到陳老的話,卡門笑笑隨后話鋒一轉,“但您也要考慮聯盟的立場,如果同為革命陣營的安南遭到攻擊,聯盟不做出支援,這對整個世界來說都是一場災難!”

  陳老臉色凝重,“副使先生放心,我們并不是放任不管,對于革命事業,我們一向以大局為重的!”

  陳老自然清楚周圍幾個地域的重要性。

  這就跟在家門口裝了大炮,隨時都能威脅著你的心口,誰也不想這樣的事情發生。

  不過自己心里清楚是一回事,對外人表露出來的,是另一回事。

  國與國之間的關系,不就是這樣來的嗎?

  “我明白,對于貴國的情況,我們也理解,但就像您說的那樣,我們希望能夠在貴方有余力的情況下盡可能的幫忙。”

  “我想,安南的代表同志們,會非常愿意的!”

  卡門話音落下,一旁沒有任何存在感的安南使者終于等到了機會,突然開口,“先生,請您務必施以援手!”

  “我們的革命事業正遭到空前的危機,我們的人民每時每刻都在死亡的硝煙下,還希望貴方能夠發揚革命友誼,一定要幫幫我們啊…”

  “這些可惡的走狗,他們慘無人性,他們根本不配做人…”

  “我的家鄉原本平靜祥和,可在燃燒彈下成了灰燼…”

  “我的小侄女,她才十二歲,她…”

  “還有我…”

  安南使者聲淚俱下,言辭中勾起了陳老內心深處的回憶。

  同樣的苦難讓他多了些共鳴,神情也變得悲傷起來。

  見此安南使者看了眼卡門,隨后繼續訴說著當地的苦難。

  淚水流下,悲傷不已。

  良久,陳老才收拾心情,語重心長的說道,“阮先生的心情我能理解,我們也是從苦難中趟出來的,對戰火有著切身的感受…”

  陳老聲音低沉,不斷說著感同身受的話,隨后不斷鼓勵對方要堅持斗爭,要跟他們一樣堅信最后的勝利屬于自己…

  安南的使者阮溫哲原本還覺得一切都在謀劃中,按照卡門給他支的招,他們雙方軟硬結合,從大勢上,從人情上雙管齊下,一定能夠打動對方,最少也要拿到想要的物資援助。

  當然,如果對方能夠出兵最好了,就像當年在高麗那樣。

  這樣的話,他們安南人能夠少死一些,也能夠多保留一分元氣。

  至于對方死多少人,他才不關心呢。

  甚至在心里覺得,你們那么多人死一些不正好嘛。

  而且說什么醫療、教育壓力大,多死點人,不正好減少人口壓力嘛。

  可不等他開心,就覺得事情不對勁啊!

  怎么,怎么總是同情,總是感慨,總是悲憤,就是不說支援的事啊!

  這,這不對啊。

  阮溫哲突然意識到,對面的老人,并不是容易被感情左右,頭腦發熱的人。

  只是他還想要再試一下,最少也要達成一半目的啊。

  一旁的卡門也發現了情況不對,不過事已至此,只能讓阮溫哲自己發揮了。

  隨后看著對面的老人,目光里更是慎重。

  能夠將公私分明做到這種份上的,這本事,這能力,在聯盟里也是少見。

  果然,能夠將華夏帶到這一步,這一群人里沒個簡單的。

  卡門目光掃過對方,低頭推了下眼鏡,隨后示意阮溫哲直接一點,加快速度。

  “陳先生,我們真心感謝貴國多年來的支援,但我們現在的情況十分危機沒有外援的情況下,我們根本支撐不住啊。”

  “陳先生,這是我們急需的物資,還請您看在兩國邦交,盡快幫忙協調。”

  阮溫哲得到示意后,直接從包里取出一份報告,起身雙手恭敬的遞到陳老面前。

  陳老雙手接過,不過并沒有翻看,而是放在一旁,“好,我會盡快跟上級反應,商量援助事宜。”

  見陳老仍舊沒有給出準確答復,阮溫哲有些失望。

  坐到您這地步了,都還要跟上面請示?

  一些物資而已,您就能做決定吧,到時候說一聲不就得了?

  這明擺著要脫啊。

  只是阮溫哲也清楚現在不宜過急,哪怕國內都打成肉泥了,也得穩住。

  何況,身邊也不是他一個人,這件事還得看聯盟的態度。

  卡門輕輕點頭,然后看先向一旁的帕維爾,后者得到提示這邊說道,“陳,既然如此,我們今天就先到這里吧。”

  “希望貴方能夠理解革命同志的艱辛,做出有利于革命發展的決定。”

  “我會隨時恭候您的好消息。”

  帕維爾說著起身,陳老也跟著站起來。

  兩人再次握手,陳老神態和藹,“您放心,為了革命建設,我們會承擔起自身的使命。”

  “那太好了。”

  兩人松開手,卡門也跟著上前,握著陳老的手,“您是一位睿智的長者,所以我想您肯定知道這背后的原因。”

  “希望貴方能夠明白,我們的共同敵人是誰。”

  “我知道,我們一直都知道,并且為之奮斗,不屈不撓。”

  卡門點點頭,隨后阮溫哲上前握手,又是一番哭訴,三人這才在工作人員的陪同下離去。

  等三人離開會議室,陳老坐回椅子上,隨手拿起桌上的文件。

  打開看了眼,臉上就浮現出冷笑。

  糧食一百萬噸,還是每個月,真他娘的敢想。

  要是有那么多糧食,他們用在國內,能夠解決多少吃飯問題。

  陳老強忍著扔進垃圾桶的沖動繼續看下去。

  前面是民生物資,包括糧食,棉花,布匹還有各種經濟作物,食鹽、糖更是重中之重。

  后面是軍用物資,從小點的槍支彈藥,到后面的卡車摩托車,再到飛機坦克大炮,要的數目一個比一個很。

  而且在這里面,又出現了兩個新的品種。

  一個是要求支援導彈。

  這事想都不用想,自己國內剛剛研究出來,哪能給他們?

  何況,給了他們,他們也不會用,最后還不是資敵,成為敵人研究我們導彈的機會。

  另一個是夔牛裝甲車。

  他有些想不明白,為什么會要這種裝甲車。

  并不是他不了解這種裝甲車,相反在車子研發生產時,他就知道這裝甲車的情況,尤其在紅星機械廠的實驗,更是讓人驚嘆。

  可在經過順德救災的后,他對這種裝甲車了解更加深刻。

  地震過后地面坑洼不平,有些地方甚至出現一米多深的壕溝,大地裂開,縫隙橫七豎八。

  可在這輛裝甲車面前,根本就沒有威脅。

  小土坡一沖就上去了,前面輪子陷入坑里,開啟驅動,輕松就上去。

  甚至一些偏遠山村道路不便,車子直接從林間碾壓過去。

  這車子靈活性、適應性、甚至還聽說火力強悍,正牌的裝甲車身上還穿著一份特殊防護裝甲,更是武裝到了牙齒。

  這么好的車子,哪能給他們?

  起碼要給,也是給出口型的。

  至于對方報告上寫的強力型,他才不會給呢。

  就是出口型,那也是掙取外匯的重要物資,白給,誰不心疼啊。

  除此之外,還提到了外匯支援,還有情報支援,還有水面戰斗支援.

  經濟建設上還有各種鋼鐵廠、機械廠、化工廠,甚至軍火廠等等,從民生到軍械,樣樣不落啊。

  這些下來,簡直夠他們再打一次高麗之戰了。

  更可惡的是,這里面的物資并不是一次性的,而是每個月,每個季度,每年都要有。

  更可惡的是,這些都要他們無償援助。

  這他娘的,這是拿他們當冤大頭啊。

  “癡心妄想!”

  陳老氣的將報告扔在一旁,手指揉著眉頭。

  心頭亂七八糟的。

  可冷靜下來后,又充滿了矛盾。

  誠然如卡門說的那般,國家的考慮與個人的考慮有時候是沖突的。

  而為了國家,個人的情感必須往后排。

  陳老清楚,北安的戰斗是必須支援,而且還不能讓他們輸了。

  因為輸掉的后果,就相當于一把刀頂在他們的肚子上,到時候別說發展經濟了,就是日常生活都會遭到影響。

  整日里提心吊膽的,還得駐扎重兵,隨時防備著這把刀子捅進來。

  那時候,就成了國家的負擔,失去的更是戰略緩沖。

  這是他們幾個經過多次討論后的結果。

  為了未來,有些血必須要流,不然后代就要流。

  只是就這樣答應對方的請求,忽略了國內的情況,心里總是沉甸甸的。

  “首長,紅星機械廠的兩位正在等候室里。”

  就在陳老為此傷神的時候,身邊的秘書上前小聲說道。

  陳老猛地睜大眼睛,然后看了下手表,“哎呀,都兩點半了啊。”

  “同志們等急了吧,快讓他們進來。”

  “好的。”

  等候室中,楊小濤托著額頭閉目養神,劉懷民坐在那里看著手頭上的杯子。

  茶壺里還有水,只是他不敢喝了,要是喝多了上廁所,是個尷尬。

  兩人各自靜默著,就聽到門口傳來腳步聲。

  門推開,兩人都同時從座位上站起來。

  “兩位同志,首長已經結束會客了,請跟我來。”

  劉懷民跟楊小濤忙整理一番,隨后拿起文件跟著出門。

  來到會議室,兩人進門,就看到陳老坐在沙發上休息,見到兩人走進來就從沙發上站起來,面色和藹,卻又帶著些許歉意,“時間沒有掌握好,讓你們久等了。”

  兩人聽到陳老這樣說,忙說沒有,這才做到對面沙發上。

  楊小濤才注意到桌上的文件,尤其是封面上的幾個字,心里登時明白剛才接見的人是誰了。

  肯定是跟劉麗雪說的那事。

  心頭突然對劉麗雪的背景有些好奇,這種事情按理說應該知道的人不多吧。

  而且,每個的地位都不低吧。

  劉麗雪到底啥來頭?

  婁曉娥跟了她,倒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了,攀上高枝了。

  就在楊小濤盯著報告思索的時候,陳老跟劉懷民見過,然后就發現楊小濤盯著報告一直看,好像在想些什么似的。

  劉懷民知道楊小濤這樣做很不合適,甚至有些冒然,陳老這里的事情哪一件是小事?

  搞不好被人知道了,還要被懷疑呢。

  就在劉懷民開口準備提醒楊小濤的時候,陳老見楊小濤這個模樣,心中一動。

  偉人說的好,他們終究是要落下的,未來的天空是屬于八九點鐘的太陽。

  而楊小濤不就是眼前開始熾熱的太陽嗎?

  他有心考較一番,看看這家伙,在面臨這種情況下的態度。

  也趁機替在粵府那里的老兄弟試試這小子的底。

  如果可以,那是不是可以賦予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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