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濤拿起電話，想了會兒，又看了下手表，還是先給西北王胡子打過去。
一來他們那里算是邊地，新鮮玩意都會優先供應。
二來他的地位在那，消息靈通。
再者作為軍械所的老大，也該知道這些事。
電話撥打出去，轉線等了近兩分鐘，這才聽到里面的聲音。
“老王大哥，我，小濤啊！”
楊小濤說完，屋子里劉向東有些疑惑，不過婁曉娥卻是清楚，電話里的那人有多厲害。
“哈哈，我說今早上眼皮直跳呢，就知道有人惦記！”
“沒想到是你小子啊，這次又帶來啥好消息？”
王胡子粗獷的聲音緊接著傳來，話里都是喜悅。
沒別的，夜視儀研究成功后，他就聽說了，現在就等著給他送去呢。
當然，聽說的人不少，幾個老戰友都在打聽消息，后來聽說有個軍械研究所，這才將電話找到他這。
對此，他當然要夸獎一番了。
雖然我軍擅長夜戰，但也要分什么時候啊。
放著這么好的裝備不用，非要用戰士們的雙眼去瞅，那才是棒槌呢。
除非條件不允許，否則有多少給安排上多少。
這次，就等設備到位后，檢驗一番了！
如果通過驗收，他就能為研究所拉很多訂單。
嗯，前提是有工廠生產啊。
不過聽說已經安排了機修廠幫著生產，估計量產也不遠了吧。
“嘿，您這眼皮跳的可真準啊。”
“我這可是好消息，您得聽著啊！”
王胡子習慣了楊小濤的說話風格，也不在意，坐在辦公室里，對著進門的小吳擺擺手，示意稍等會兒。
“那你可得好好說說，我洗耳恭聽啊。”
“嘿，咱們設計的大型夜視儀已經測試成功了，這邊準備做三臺給你們送去，正好現場試驗下。”
“順便送去十副單兵作戰的夜視儀，我們用過效果不錯，你們也試試！”
“我估摸著下個周這會兒就能收到貨了！”
“好好，我等著！”
王胡子很是開心，有了這玩意，夜晚更是他們的天下了。
“對了，你啥時候來趟？我聽說你們機械廠搞的內部審核，二廠這邊也有消息啊，你不帶隊過來審審？”
楊小濤聽到王胡子這樣詢問，隨即笑道，“沒想到消息都傳你們那了啊！”
“你以為呢，西北這邊也是得到通知的！”
王胡子說完，又壓低聲音提醒道，“你們做好自己的事就行，其他的不用操心！”
“我明白！”
楊小濤回了一句，這才問道，“對了，還有件事問一下！”
“你說！”
“咱們研究所的同志發現一個問題，就是坦克手在瞄準的時候，最后那一下會很耽誤時間…”
楊小濤將劉向東的發現描述出來，電話那頭王胡子沉默片刻，電話里傳來砰砰的聲音，沒一會兒才聽到說話聲。
“你說的這個，我了解下，確實存在這個問題。”
“那有解決辦法嗎？”
“有啊！就是加強炮手的訓練啊！”
“這年頭，熟能生巧，只要訓練到位，就沒有做不好的。”
楊小濤聽了無語，這確實是個辦法，而且是個省事且低成本的辦法。
不過卻不是他想要的辦法。
“我是說，有什么儀器設備可以解決的辦法嗎？”
“儀器？”
“要啥機器，有人就行了。”
王胡子有些搞不明白，這年頭雖然技術提升很快了，但歸根結底還是人來操作啊！
“好吧，我知道了！反正是現在沒有相關設備是吧！”
“沒有！”
“那其他地方有嗎？或者有沒有這方面的消息？”
王胡子沉默片刻，隨后聲音傳來，“沒聽說這事。”
“聽你們意思，你們是要研究這玩意？”
王胡子終于反應過來。
“對，要是沒有這方面的研究，我們研究所準備試試！”
“好了，先這樣，我還要打電話問問呢。咱們有空說！”
楊小濤看了時間，倆人這長途打的都半個小時了。
“嗯，好，有什么問題你再找我！”
王胡子掛斷電話，然后摸了摸剛剛長出來的胡茬，心里琢磨著，“莫非真有這樣的儀器？”
“要是真有的話，那，豈不是人人都是神炮手？”
想到那個場景，瞬間，王胡子習慣性的捏下胡子，卻是啥都沒捏著。
“還是得留胡子啊！”
王胡子想著事，小吳見掛斷電話這才上前，“首長，巴沙耶夫將軍已經到迎賓館了，咱們要不要出發？”
王胡子回神點頭，“走吧，別讓客人等急了。”
然后問道，“對了，老錢呢？”
“錢書記啊，早就在下面等著了。”
“您不知道啊，這次咱們跟巴沙耶夫合作，咱們提供棉花，他們做口罩，可是掙老多錢了。”
“聽說都賣到聯盟去了，南邊的阿三也買了不少，這些家伙不是迷信那啥水嘛，還不是賣了咱們的口罩，我看就是怕死！”
“首長，你說這次咱們得賺多少資本主義的錢啊。”
“這要是分到咱們手里，是不是可以買更多的飛機大炮了？”
小吳口快說出來，然后就看到王胡子瞪他一眼，“就你話多。”
“這些錢都是國家的，都得上繳，該干嘛，那是上面的事。”
王胡子說完往外走，小吳被訓了一頓低著頭跟著。
王胡子卻是想著，當初這個門路好像是楊小濤給他們的。
當初他回來時候，跟老錢說起的時候，自己還沒當回事，可老錢卻是捕捉到里面的商機，立馬跟巴沙耶夫展開了合作。
還別說，打開銷路后，真是日進斗金啊。
現在，老錢說起這事，都夸楊小濤是做生意也是個好手呢。
“看來得跟上面說一下，好歹給個獎章啊。”
另一邊，楊小濤掛斷電話對著劉向東點點頭，“實際情況沒有，我再問問有沒有人研究這東西。”
劉向東只是點頭，心仍提在嗓子眼上。
“薛主任，我，機械廠楊小濤啊！”
再次撥通電話，這次是給后勤處辦公室主任的電話。
薛主任聽到是楊小濤，原本有些困倦的腦袋一個激靈，這段時間他們可沒啥交集啊。
但不代表他不重視。
相反，在他還沒坐上這個位置的時候，他就跟楊小濤打過交道。
那時候，楊小濤給他的感覺就是才華橫溢。
后來幾次合作下，尤其是半自動機床的事，讓他意識到，不僅是才華橫溢了，簡直就是妖孽啊。
再到后面，楊小濤讓他幫忙，這才發現了鸚鵡螺號模型，憑借這個，讓江心島那邊的研究直接踏入快車道。
而這，也讓他成功進入首長的眼簾，這才做到這個位置上。
所以，他對楊小濤更多的是感激，是敬重。
除此之外，這位可是他們老大都贊不絕口的人呢，現在后勤處許多關鍵項目，都需要機械廠幫忙呢。
得罪不得。
“楊總，稀客啊，您有啥事？”
“薛主任，確實有點事想要咨詢一下！”
楊小濤也沒客氣，如果真有研究的話，他們后勤處負責軍備，肯定知道。
沒有的話，以他們機械廠跟后勤處的關系，也不至于騙他們。
隨即楊小濤將先前的話說了一遍，薛主任略一思索便立馬有了答案。
沒別的，整天跟裝備打交道，啥東西有，啥東西需要有，他心里門清。
“楊總，你說的這個，這個問題我們沒有研究。”
“而且下面也沒有反應這個問題。”
薛主任說著，可想到對方打聽的目的，估計是有事，便試探著問道，“不過楊總，您要是需要的話，我們可以安排人研究的，在這方面我們后勤處絕對有實力…”
“薛主任，謝謝了啊，我只是打聽下，如果需要的話會找你們幫忙的。”
楊小濤這下是徹底放心了，笑著掛斷電話。
薛主任聽到電話的盲音無奈搖頭，他意識到機械廠肯定在搞事情，而且楊小濤提到的情況，如果解決了，對戰斗力的提升可不是一點半點。
那可是陸戰之王啊！
有了這東西，那不是如虎添翼嘛！
薛主任正想著這事怎么處理，要不要插一杠子的時候，辦公室的門被推開，秦老頂著一雙黑眼圈走進來。
看到薛主任在發呆，有無視他的嫌疑，便不聲不響的咳嗽一聲。
薛主任回過神來，看到自家老大站在一旁忙起身。
最近這位爺心情不太好。
跟三機部合作研究飛機，結果在發動機上輸了一籌不說，連飛機設計上都落后不少。
兩家雖然是合作狀態，但內部也是有競爭的。
若是最后飛機飛上天了，一問你們做了啥。
結果人家說發動機是我們的，機翅膀是我們的…
哪怕人家占了五成一，自己少一點都是丟臉啊！
這樣情況下，這位爺可是起早貪黑，手下的研究人員都被逼的夜以繼日，生怕引起對方的注意。
見秦老看著他，要是不說出來個所以然，估計少不了一頓政治課了！
“首長，剛才紅星機械廠的楊小濤同志打來電話！”
“楊小濤？他打電話干嘛！”
聽到楊小濤這個名字，秦老臉色由陰轉晴，讓薛主任心中暗驚，幸好是楊小濤打的電話。
“他問咱們有沒有研究一種調整坦克瞄準的設備…”
薛主任立馬簡潔明了的將情況說了下，生怕啰嗦多了引起老大的不滿。
“這啥玩意…”
秦老剛要開口，卻下意識的想到楊小濤要做的東西，可沒個簡單的。
而后又看到薛主任的神情就明白，這東西真要做出來，那對戰斗力的提升，絕不是一點半點啊！
薛主任知道自家老大想明白了，趁機上前小聲問道，“首長，咱們要不要跟他們合作啊！”
秦老臉色掙扎，要是參與研究，到時候成功了肯定有好處。
可轉眼想到現在后勤處的老大難，又搖了搖頭。
“算了，咱們自己的事都沒弄明白，其他的放一邊吧！”
“好的！”
薛主任也只是說說，這東西他根本就沒聽說過，想要摻和進去，怎么也得有合適的人吧。
“對了，首長，我聽說他們也在搞發動機呢。”
“這節骨眼上，不去研究發動機，還有心思做這個，您說是不是，知難而退了啊。”
“所以才換個課題研究。”
薛主任猜測著，畢竟飛機發動機在他們這可是個大難題啊。
他不是小看機械廠，也認可楊小濤的能力。
但一個人再妖孽，也只是一個人。
他們后勤處可是有成百上千的研究員啊，而且這次不會出現‘假材料’的事，絕不會輸給一個人。
秦老聽了也覺得是這樣。
“算了，人家的事咱們管不著，我還是那句話，現在先把自己的事做好了。”
留下一句話，秦老準備離開，去下面看看發動機研究的進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