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四合院。楊小濤從溫暖的被窩里起來,抬頭看到的就是一張肉嘟嘟的小臉。
昨天一早回了楊家莊將老婆孩子帶回來,楊小濤也沒去機械廠,就在家里照看孩子。
結果三孩子在家里玩的嗨了,晚上睡覺也離不開,非要靠著楊小濤,就連老大端午都抱著枕頭靠過來。
據說在楊家莊這些天為了學習可沒少挨揍。現在但凡是冉秋葉瞪瞪眼睛都嚇得不敢吱聲。
仨孩子左右躺在床上,老二更是小手抓著楊小濤的手指頭,生怕跑了似的。
這讓楊小濤原本的小別勝新婚沒了著落,只能在冉秋葉的得意中哄著仨孩子睡覺。
結果哄到最后,自己也跟著睡了。小心的將老二的小腦袋移到枕頭上,又把端午的腿從肚子上移開,楊小濤這才慢慢起身,
“咦,老三呢?”楊小濤看了看左右,終于在腳底被子里見了一個小腦袋,正趴著睡的口流水。
將老三歸置好,楊小濤這才起身往客廳走去。爐子里火燒的正旺,應該是冉秋葉起來加的。
廚房里傳來流水聲,楊小濤走進去,就看到冉秋葉忙著收拾衛生。
“不多睡會兒?”聽到聲音,冉秋葉頭也不回的說著。楊小濤卻是走上前,伸手摟住,腦袋搭在肩膀上。
“睡不著了。”楊小濤一邊說著,一邊手臂往上用力,頓時傳來沉甸甸的感覺。
“別亂動,收拾東西呢。”冉秋葉沒好氣的說了聲,楊小濤卻是得寸進尺。
“沒亂動,這不是正常反應嘛!”冉秋葉拍了拍楊小濤的手掌,可惜沒用。
索性任由為之。卻不知,這更加助長了對方的氣焰。尤其是憋了好長時間的氣焰。
…早飯時候,端午捧著碗,看著里面的雞蛋黃,臉色糾結,手上的筷子夾了又夾,渾圓的蛋黃就是夾不起來。
不過,他感覺今天老媽臉色不對勁,不僅有點紅,神態也變得和藹許多。
就像現在,擱在以前時候早就眼睛瞪過來了,哪會讓滴溜圓的蛋黃出現在碗里啊!
可現在,老媽眼里只有老爸。
“爸,給你個蛋黃吃!”這時候,鬼靈精的老三看了眼老媽,然后又看看老爸,感覺有了倚仗,也不看老媽的臉色,小聲的說著然后將蛋黃用木勺子丟進楊小濤的碗里。
楊小濤看著米粥里的蛋黃,登時笑道,
“好,真是乖女兒!”
“爸,我也給你!”這話剛說完,老二已經把勺子遞到了跟前,一臉的高興。
楊小濤只能把碗往前小心接過。然后就看到端午在躍躍欲試。
“吃倆就夠了,端午給你媽!”聽到老爸的話,端午下意識的看向冉秋葉。
然后回頭,默默的拿起碗來,將蛋黃撥拉到嘴里。見此,冉秋葉露出滿意的笑容,然后掃過兩個女兒,最后定格在楊小濤身上。
“你就慣著她們倆吧。”
“過了年去了托兒所,惹出事你去找老師啊!”楊小濤聽了憨憨笑著,
“怎么可能,咱家閨女這么老實,肯定是好孩子。對不對?”倆小聽了立馬點頭,倒是一旁的端午喝了兩口稀飯,將蛋黃咽下去后,眼珠子直轉。
“快吃吧,一會兒咱們去接老姥姥和老姥爺。”冉秋葉說了一句,端午下意識的問道,
“滬上的那個嗎?”
“對!”
“耶,太好了。”說著對著兩個妹妹擠擠眼,倆小也是加快吃飯速度,三兩下吃完就跑進屋里。
楊小濤跟冉秋葉笑著,
“這家伙剛才眼神不對,估摸著要搞事情。”冉秋葉翻個白眼,
“讓他讀書寫字就跟仇人似的,邪門歪道倒是滾瓜爛熟。”
“那啥玩具到他手里沒幾天都給拆個稀零八碎,也就你那鐵絲做的火柴槍拆不了,還能看看。”
“上次石頭給他們做的小木頭劍,人家的都好好的,他沒半天就給掄斷了,還搶妹妹的玩…”
“要我說,都是跟你學的!”楊小濤聽了直搖頭,
“不可能,我小時候可老實了!”
“哼,誰信啊!”
“老三那骨子里帶出來的聰明勁,就是隨你!”
“是是是,不好的都是我的,長得美,漂亮都是你的。”楊小濤說不過冉秋葉,主要是在孩子陪伴上他這個做父親的有些缺失,先天上矮了一頭。
“對了,老校長為啥不回來?”
“這邊的事差不多解決了!”楊小濤扯開話題,昨天回村里就跟老校長說起過,哪知對方擺手不愿意回來。
楊小濤還以為是擔心四九城的事,今個才問問。冉秋葉收拾著桌子,聽到楊小濤問話,這才嘆息說著,
“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我感覺,老校長更喜歡在村里。”
“就是,感覺整個人都精神似的!”
“可能是,不想回來吧!”楊小濤點點頭,
“那就好!”等吃過飯,楊小濤就領著一家人出門,準備去火車站接孩子。
來到火車站,幾人在出口那等著。楊小濤領著兩個閨女,冉秋葉拉著端午,人多,天冷,也怕孩子亂跑。
“幾點到站?”看著出來一波又一波的人,始終沒看到目標,冉秋葉開口詢問。
“應該是八點半到站,不過聽說晚了點,估計得等會兒!”楊小濤看看手表,已經快九點了。
就在兩人看著人群的時候,突然看到一個跳脫的身影往外走。楊小濤立馬認出就是張清。
“來了,在那邊!”說著方向看去,就見老金同志拎著一個包往外走,身旁崔女士緊著領子口,跟在張清后面。
楊小濤趕緊帶孩子上前迎接。這時候,三人也看到了楊小濤他們。
“外公,外婆!”
“小濤,秋葉啊!”
“哥!”
“小姑姑!!”楊小濤和冉秋葉來到跟前,幾人見了好一陣叫喚。冉秋葉挽著崔女士的胳膊,一旁端午纏著小姑姑張清,嘴里說著小心思,楊小濤則是跟老金一人抱著一個,往外走去。
幾個人在吉普車里塞了塞,小孩子全都坐腿上,滿滿當當的往回走。
“你這今天不去工廠?”副駕駛上,老金抱著端午問道。楊小濤搖頭,
“沒去,昨天就請假了,再說今天是周末。”
“我可是聽說你們機械廠很忙的!”老金心里頭,還是裝著工作。
“沒那么忙,呃,我沒那么忙!”楊小濤想到兩班倒的車間工人,覺得說不忙不太對,便說自己不忙。
聞言老金還沒說話,崔女士就開口了,
“該休息了休息,別跟你外公似的,整天忙整天忙,結果啥事沒干成。”
“瞎忙!”后座上張清立馬笑起來,
“對,外婆說得對!”楊小濤眼角瞥了眼老金同志,過年嘴角在抽動!車上的氛圍一瞬間有些凝重,冉秋葉見了忙開口,
“外婆,這次來過完年再回去吧,正好帶您看看四九城!”
“不行,你們都忙,我們過一陣就回去。”這次是老金同志開口,楊小濤連忙勸著,
“您回去還有啥事?”
“他能有啥事,就是掛念汽車廠,都退休了還瞎操心。”
“我說了還不樂意,要回去你回去,我跟小清在這。”崔女士再次開口,再次將老金同志懟的不說話。
楊小濤笑起來,
“那就聽外婆的!”
“正好,我帶您去工廠轉轉,也看看我們機械廠咋樣!”這話說完,老金還真來了興趣。
“那到是可以!”
“你看,用工作就能留下他,咱們在他眼里還不如工作呢。”崔女士繼續補刀,車里人立馬笑起來。
車子停在胡同口,楊小濤下車,然后領著眾人往院里走去。前院閻阜貴老遠就看到了來人,在楊小濤和冉秋葉的陪同下往這邊走來。
打眼看去,兩人穿著依一看就不普通,尤其是老頭那身大衣,就是他見過的教育部大官也沒有。
更重要的是老人身上帶著一種上位者的威嚴,打眼一看,就是個人物。
而身旁的那老婦人,穿著雖然樸素,卻是有種貴婦人的氣質。一看也不是普通人。
閻阜貴也清楚,那是楊小濤從滬上來的外公外婆了。畢竟昨天都打聽好了,這會兒也認不錯。
“小濤,這,這兩位就是你那在外公外婆?”見閻阜貴笑著湊前,楊小濤也沒硬著臉,開口介紹到,
“對,這是我外公和外婆。”然后轉頭介紹道,
“這是我們院里的大爺,閻阜貴,閻大爺!”
“哎呀,您二老可算是來了啊,昨個小濤就在家里收拾衛生,拾到房子呢!”閻阜貴笑著,身后三大媽等人也湊過來,跟二老見面。
一時間大門口倒是聚了不少人。老金同志見院里如此和諧便笑著點頭,
“小濤在這院里,您這老鄰居們可是費心了!”
“這孩子啊,打小沒了娘,又一個人在院里,這么多年,給大家添麻煩了啊!”老金說著,周圍人聽了只能笑著,心頭是五味繁雜,卻也說不出來。
“哪有,都是鄰居,互幫互助,應該的,應該的!”老金點點頭,隨后跟其他人點點頭,這才跟著往里面走!
閻阜貴干笑著,一旁三大媽想要跟崔女士套近乎,可來到跟前又不知道說啥好,一看兩人就不是一個檔次。
楊小濤倒是沒多說,上次去滬上的時候,四合院里的事冉秋葉就說是過。
倆老見多識廣,也都是過來人,自然是心里門清。楊小濤帶著兩人往里面走。
一家子很快過了垂花門,來到家里。身后閻阜貴搖搖頭,三大媽見了好奇問是咋了,閻阜貴嘆息一聲。
“我說楊小濤為啥能成事呢,原來都是骨子里帶出來的啊!”
“啥意思?”閻阜貴抬頭看看氤氳的太陽,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來會打洞!”
“楊老根那悶葫蘆哪有這本事。”
“所以啊…”閻阜貴沒再說,但三大媽卻是明白了。
“我得跟老二寫封信,好好囑咐囑咐,找個好點的媳婦!”三大媽突然開口,閻阜貴愣了半響反應過來,
“啥意思,難不成我老閻家還委屈了不成?”三大媽撇撇嘴,
“老閻家?跟你學啥,越精明算計啊!”
“得了吧。”
“哪怕找不到人家那樣的,也總得找個差不多的吧!”
“老大我是不指望了,老三還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那時候,眼下,就指望老三了。”說著往屋里走去,閻阜貴在后面呸呸兩聲,卻也說不出別的。
“這倒是怨到自己頭上了!”說完又看了眼中院,
“楊小濤這么厲害了,他家孩子以后,不得上天?”
“不好說,不好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