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打的槍?”
褚楠站在門口,看著面前的張所長,神情淡然。
在她一旁漢子抱著孩子,冷冷盯著門口的警衛。
就在剛才,褚楠猶豫片刻,還是冷靜的打開門。
她自信葛仲俊不會出賣她,起碼不會這么快的出賣她。
而她唯一做錯的,就是在看到的人名中,加了一個葛仲俊。
當然,這也不是什么大事。
只要她一口咬定看到葛仲俊的背影,認出來了,誰也沒有說的。
畢竟,作為村子的婦女主任,對特困家庭,特殊婦女要多加關照。
這份說辭,能夠說的過去。
所以她才開門,面對張所長,一副淡然模樣。
果然,張所長開口問起葛仲俊的事情,她便將想好的說辭說出,對方果真沒有懷疑。
“不好,跟我來。”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爆炸聲突然響起。
張所長想也不想的就帶著人往外沖去。
同時,白玲看著突然冒出來的老頭,一把花機關壓得幾人抬不起頭,心里很是焦急。
沒想到,這時候竟然有人沖出來,警衛們根本就沒做好準備。
猝不及防下,整個防線都變得混亂起來。
“馮伯!”
大門來開,單權民帶著啞女沖出來,兩人手槍向著不遠處射擊。
“走,往村外沖。”
馮伯顧不得多說,大吼一聲就帶頭往村外沖去。
“馮伯,不等楠姐了?”
“個人顧個人!”
馮伯回了一句,單權民點頭,這時候多停留一分鐘都是危險。
“沖出去,去河邊,小朱已經聯系好了,會有人來接我們。”
馮伯沖鋒的腳步一停,臉色變換,隨即繼續往前沖。
很快,張所的支援過來,三人只能貼著墻邊往前沖。
另一邊,余則成聽到爆炸聲后,立馬讓人前去幫忙,自己領著兩人繼續監視著。
而此刻,褚楠聽到聲音后,臉上的猶豫一閃而過,回頭對著漢子說道,“村里發生大事,我這個婦女主任要起帶頭作用,你在家看好狗子,不要隨便開門。”
說完,人已經出門往外跑去。
漢子站在門口看著妻子離開,目中帶著不舍,伸手想要拉住,卻停在半空中,嘴里的話再也沒說出來。
“跟上。”
余則成沒有理會另一邊的戰斗,看到褚楠跑出來,立馬帶人跟上去。
褚楠的速度很快,仿佛在追趕什么,不過方向卻是向著村子里面跑。
“這是哪里?”
“組長,這是馮伯的家。”
“馮伯?壞了!”
“進去,抓住她。”
余則成想到褚楠給馮伯送的面條,臉色一變,立馬帶頭往里面沖。
“組長,我先。”
身邊的警衛速度快,攔下余則成就往前沖。
來到門口,一腳踹在門上,接著就往里面沖。
很快,余則成也跟著沖進來。
“組長,屋子里沒有人。”
“不可能,人進來了,仔細搜。”
余則成拿著槍警惕著屋子,另外兩人同樣小心的搜著每一個角落。
而此時,屋子下的密道中,聽著頭頂上傳來的聲音,褚楠平復急速跳動的心臟,不敢發出太大聲音,躬著身子打著手電筒,迅速往前挪動。
這一刻,什么家庭,什么孩子,什么丈夫的,都沒有自己的性命重要。
只有自己活著,才有報仇的希望。
村口處。
馮伯捂著胸口的血洞躺在地上,雙目看著藍天,嘴里的血噴在眼中,慢慢變得血紅。
“小姐,老仆,去了。”
“我投降,不要開槍,不要開槍啊。”
在他身后,單權民一條腿流著血,坐在地上將槍扔到一旁,舉著手大聲喊著。
“我投降,不要開槍,不要啊。”
就在單權民身后十米處,啞女趴在地上,地上流著一攤血液。
聽到單權民的聲音,混亂的意識讓她努力抬起槍口,瞄準前方模糊的身影。
槍口在顫抖。
下一秒,啞女閉上眼睛,手槍掉落在一旁。
現場已經控制,危機解除后,白玲帶著人沖到跟前,“包扎一下,送到審訊室里。”
“是!”
“白組長,剩下兩人已經沒氣了。”
“收拾下吧。”
白玲這邊完事,余則成也在馮伯家發現了異常。
桌角明顯有搬動的痕跡。
搬開后就發現下面的暗道入口。
余則成突然明白,為什么對方會選擇在河邊接頭了。
沒猜錯的話,這條地道應該通往河邊。
“真是處心積慮啊。”
“下去,要小心,對方跑不了。”
三人陸續進入地道,然后小心往前。
而此時,褚楠已經跑到地道口,看著身后黑洞洞地道,心中緩緩呼出一口氣。
只要離開這里,就能重新開始。
小河旁。
楊小濤跟袁老師坐在岸邊,兩人臉上都帶著笑容。
“我這回去一看,人沒了,趕緊回來找。”
“卻不想,你這到釣起魚了。”
袁老師笑著,目光卻是落在一旁用石頭圈起來的水洼里。
那里面可是有七八條魚啊,最小的也有巴掌長。
這釣魚的水平,可比他強多了。
要知道這年頭人們有吃的就不容易了。
這河里的魚再怎么說也是一道菜啊,所以只要有水的地方,就有撈魚的。
為了一口吃的,那可是一網打盡,管他什么‘可持續’。
現在這個河里能找出這么大的魚,也是不容易了。
“老哥你不知道,我這原本要去村子里看看的,結果人家不讓進,沒辦法,只好來這里打發時間了。”
楊小濤雙手一攤,不遠處嘴里喊著草根的郝平川聽了,草根上下晃動著。
什么打發時間,純粹是為了釣魚吧。
心里想著,目光卻是掃視著四周。
在他周圍,數人隱藏在草叢中,同樣注視著四周。
這一片,很可能就是敵人的活動范圍,守株待兔,可不是干等著。
“你這打發時間的方式好啊,還釣了這么多魚,嘖嘖。”
袁老師笑著,然后就看到楊小濤右手用力一拉,水面下一條尺許長的大魚竄出來,甩著尾巴在空中亂蹦。
下一秒就被魚線拉著摔到后面草地上,袁老師連忙起身上前用手壓住。
“好家伙,還挺有勁啊。”
“可不,這野生的魚,別看不胖,但肉緊著呢。”
楊小濤收起魚竿,將魚線跟魚鉤收起來,桿子隨手插在地上。
“不釣了?”
“不釣了,這些夠吃了。”
雖然繼續釣的話還能有魚上鉤,但沒必要了,夠吃的就行。
“這次我回去將情況跟鄧院長說了下。”
袁老師將魚拿起然后放在身后的水洼里,多了一條魚,小水洼有些擁擠,攪動的水都變混了。
“鄧院長也沒想到,事情會有轉機,很是開心。”
“對了,我跟他說是你找到的,他說了句,你來就對了。”
“哈哈”
楊小濤看對方開朗起來,也跟著笑起來,“以前去西北出差的時候,每次鄧院長都找我,問問啥時候有時間,什么時候再去一趟云云的。”
“可每次都有事,久而久之,鄧院長也知道我這忙不開,后面就不找我了。”
“說起來,我這算是拿著農科院的津貼不干活啊。”
“哈哈,你這不是不干活,是時候不到。”
袁老師認真的看著楊小濤,“有些人,就是為了關鍵時候解決問題而存在的,平常不顯山不漏水,一到關鍵時候,總能站出來頂上去。”
“你就是,這樣的人。”
面對袁老師如此高的評價,楊小濤倒是有些受寵若驚,若要說起來,自己的能力有,但歸根結底還是靠系統,靠小薇。
不過,真要嚴格說起來,這也算是自己的吧。
“袁老哥,其實,你才是關鍵時候站出來的人。”
楊小濤認真說著,引起袁老師一陣擺手,“我不行,我就是個種地的,我不行的。”
楊小濤沒有再說,有些事,歷史會證明一切。
人民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對了,打電話的時候,鄧院長說,馬上要有新政令下發,好像是關于咱們這種科研單位的,具體我也沒聽清楚,等你回去,給鄧院長打個電話吧。”
“這好說,等回了四九城,我親自去問問。”
“要走了?”
“嗯,這次來本身就是為了水稻的事,現在糧種保全了,我在這也沒啥意義。”
“至于抓賊的事,交給他們就好。”
楊小濤看向一旁的郝平川。
離開四九城半個月了,原先一個周就回去的。
也不知道秋葉跟孩子回去怎么樣了。
擎天柱的改裝完成沒,裝甲車做好沒,還有研究的鋁合金成沒成功。
一堆事啊。
袁老師也了解楊小濤的情況,本來就是休假探親的,結果出了事又被安排到這里。
當然,就這樣放楊小濤離開,還是有些可惜的,于是開口說道,“給同學們上兩節課再走吧,你上次講的雜交水稻三系法,還有雜交玉米以及基因重組、突變理論,這些都是很受同學們喜歡的。”
聽到袁老師這么說,楊小濤也有些猶豫。
兩節課,一天的事,倒也不是不行。
“行!”
想了下,楊小濤決定還是答應下來,畢竟這不是壞事。
怎么說,這技術組的組長,也有這個義務。
“太好了,等回去我就張羅,時間訂好了給你說。”
“沒問題,我這邊隨時可以。”
楊小濤自信的說著,空間里就有上次作報告的材料,無非是加點三系法水稻研究資料罷了。
就在此時,一旁的郝平川突然看到前面兩個人帶著一個女人走過來。
“咋回事?”
郝平川端著槍,打量著面前的女人。
“郝隊,這女人從草叢里鉆出來,說是有重要事情要說。”
“這位同志,你是這里的隊長吧,我是村子里的婦女主任,你快去村里救救大家,快啊。”
不等郝平川詢問,褚楠一副急切模樣,很是焦急的說著。
“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村里幾個埋伏的敵人突然出手,現在爆發戰斗,死了好多人,”
“對了,跟你們一起來的女的,被子彈打中了。”
“啥?白玲?”
聽到褚楠這么說,郝平川腦袋嗡嗡的,他可是答應老鄭替她照顧好媳婦的。
“你們倆留下,其他人跟我來。”
說著郝平川就拔出槍,對著眾人喊了一句,準備回村幫忙。
可下一秒,剛跑出去兩米的郝平川突然停下腳步,然后回頭看著褚楠,“對了,你怎么知道,我們跟那女的一起來的?”
“我,我猜的。這里的人我都認識,你看著面生,所以猜測一起來的。”
郝平川聽了點了點頭,卻是回到原處,堵在褚楠身前。
“說的也對。”
聽郝平川這么說,褚楠剛松口氣,突然就感覺下頜被卡住,同一時間雙臂也被后面的人按住,然后一只手伸進嘴里在里面挨顆牙的掰著,那惡心的味道,那牙齒傳來的疼痛,讓她眼淚都出來了。
“怎么沒有?難道,你怕死?”
摸了一圈沒有發現小藥片,郝平川有些失望的說著,甩了甩手,很是不屑的說著,“爺雖然是個粗人,但不是傻子。”
“這么拙劣的理由也敢拿出來,怪不得你們會失敗呢。”
褚楠聽了大急,還要開口解釋著,卻聽到不遠處傳來的聲音。
“當然,她可是怕死的很呢。”
說話間,三人已經來到跟前,褚楠抬起頭來看了眼余則成,神情瞬間萎靡。
這一次,是真的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