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濤尷尬的詢問，兩人卻是一臉嚴肅。
“還吃飯，我哪有心思吃飯啊。”
“小濤，你搞個風扇也沒啥，但能不能打個招呼，起碼要一視同仁吧？”
王國棟說著，楊小濤放下筷子，“不是，王叔，這又咋了？”
“咋了？”
孫國拿起楊小濤的杯子喝了一口冷水，“我們那的混蛋去你們車間試了下，說是沒有風扇這活干不了了，大中午的沒法干了。”
“你聽聽，這還讓我們怎么管？”
說完雙手一攤，眼睛瞪著楊小濤。
其實車間里的抱怨有，但還沒到罷工的程度，只不過作為主任就要想到員工前面去。
自己車間沒有，被別的車間比下去，那就是他們這個主任做的不合格。
“別說了，趕緊給我們整一個。”
王國棟說著，不容楊小濤拒絕。
而且，這事，他也拒絕不了。
“我以為啥事呢，不就是風扇嗎？我那還有個快搞起來了，等安裝好了這個再給你們裝。”
“什么？你們還想按倆！”
王國棟立馬站起來，“一個就夠用了，那個給我們就行。”
說著就拉楊小濤往十一車間走，“叔，我吃飯”
“吃啥吃，我們也沒吃呢，正事要緊。”
孫國說了一句，將飯盒一收，遞給一旁的婁曉娥，然后就跟著跑出去。
餐廳里正在吃飯的人，看著楊小濤被兩個中年主任劫走，頓感驚奇。
等知道事情始末后，又是一陣羨慕。
然后風扇的事傳的更加邪乎了。
沒一會兒，正在吃飯的其他幾個車間的主任也往外面跑去。
飯桌上，婁曉娥看著吃了兩口的飯盒，里面的飯菜可是不錯。
不過，她并沒有動，反而小心的裝好，拿著飯盒一起跑出去。
另一邊，秦淮茹跟同組的幾個人坐在一旁，聽著周圍人的議論，用力的咬著饅頭。
平日里特別香的饅頭，今天怎么這么難吃啊。
等下午開工的時候，三車間的工人也享受到了風扇的待遇。
這讓三車間的人特別自豪。
全廠，除了十一車間，就他們三車間最早。
問為什么？
這還用說，楊小濤可是他們三車間出去的。
走到哪，這里都是他娘家。
其他幾個車間也清楚這層關系在，跟王國棟比不了。
但后面的風扇就要掙一掙了，幾個車間主任就在十一車間那比試起來，這個說按車間順序來，十車間的郭大撇子不樂意了。
那個說按來的順序來，最后來的八車間黃得功不樂意了，要不是上個廁所，他能最后來？
幾個人都說服不了對方，最后還是楊祐寧跟陳宮過來，搞了一把別出生面的抓鬮儀式，最后還是八車間的黃得功得了頭籌，讓幾個主任懷疑他肯定是上完廁所沒洗手。
等主任離開，楊祐寧跟陳宮就找了個桌子椅子在十一車間里坐著，實在是這里太涼快了。
反正在哪也是簽字辦公，在這里涼快，辦公效率更高。
等下班時候，楊小濤他們制造出三臺風扇，被三個車間抬走，自己安裝去。
然后楊小濤查看今天的工作，發現比平常多生產了兩臺拖拉機，顯然解決了炎熱問題，工人們的效率提升了不少。
這還是分人制造風扇的緣故，要是再加上這些人，效率可以恢復到先前了。
等明天將其他車間的干出來，就能全力以赴了。
然而，楊小濤還是想的簡單了。
第二天，剛來到車間開始工作，后勤的主任就跑過來，對著楊小濤一陣訴苦，什么他們倉庫的人累啊，熱啊 楊小濤沒辦法，只好加一臺。
自己車間兩臺風扇的計劃再次延后。
等后勤主任走了，主管物料的負責人又來了，楊小濤覺得車間的材料還需要人家幫忙調度，再說了備料也是體力活，所以欣然答應。
然后，車隊的人來了，他們理由很簡單，裝車太熱了.
然后，保衛科的人來了，理由是大門里悶熱，看大門需要風扇。
最后，后廚的主任都來了，問能不能搞個小一點的，火房里太熱，怕飯菜做不好。
楊小濤都想一口鹽水噴死他，火房太熱不是正常的嗎？難不成讓大家伙吃冷飯啊。
總之來要求風扇的人越來越多，楊小濤覺得事情有些控制不住了。
等楊小濤準備出去跟楊祐寧說話的時候，楊祐寧匆匆跑進來，第一句話就是，紡織廠要十臺風扇。
還是今天就要的那種。
楊小濤徹底凌亂了。
這都是什么事啊，他們是生產拖拉機的好不好？
“不是，廠長，紡織廠的人怎么知道的？”
楊小濤好奇的問著，楊祐寧面色一紅。
他當然不會說自己跟紡織廠的廠長翟靜是鄰居了，昨晚上就因為見面炫耀了兩句，就被人家記在心理了。
結果，人家一個電話跟上級反應了，上級直接將電話打到他辦公室里，還把他批評了一頓。
說什么要有革命同志團結互助的精神，不應該敝帚自珍。
將他數落一陣。
雖然對方不是軋鋼廠的上級，但紡織廠可一直是上面的心頭人，里面的女工指不定就是哪家領導的閨女，媳婦呢。
他敢得罪了，不出幾天人家男的就得來找回場子。
惹不得。
楊小濤同樣知道惹不得。
所以，只能將給車隊他們的往后放放，先給紡織廠搞出來，爭取今天過去幫忙按上。
當然軋鋼廠幫了這么大的忙，紡織廠的翟廠長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答應事后會給一批排錯色的殘次布料。
當然，實際情況大家心知肚明。
軋鋼廠也干過這種事，為的就是用這些‘殘次品’跟其他工廠‘換’些東西，只是以前紡織廠的‘殘次品’都是搶手貨，基本上沒他們軋鋼廠的事，卻不想今個就給碰上了。
“我去安排人。”
楊小濤說著，立馬讓劉大明的人開始制造風扇的蒸汽機。
起初時候，劉大明還不樂意，但聽楊小濤說完后，知道這是‘掙外快’的時候，啥都不說了，就領著人干活去。
另一邊，王法也聽說后同樣帶人干活去。
上次他們跟著楊小濤去安裝暖氣爐，一人還分了一條毛巾呢。
現在還用著呢。
眾人齊心協力，懷著高昂的熱情，只用了一上午功夫，十臺蒸汽機連同風扇一起裝上卡車，劉大明親自帶隊前往紡織廠。
楊小濤則是留下車間里安排人一邊生產拖拉機，一邊生產風扇。
下班前，去紡織廠的人回來了。
看著從卡車上不斷搬下來的‘殘次品’，十一車間的人笑得合不攏嘴。
最后，參與干活的每人分了三尺花布，沒有參與的也一人一條毛巾。
至于楊小濤，則是分到了六尺。
要知道，在這年代，一家里一年也攢不起六尺布票，有些人家為了給孩子做件新衣服，都得攢一兩年，這才夠。
對這六尺布，楊小濤給了婁曉娥和劉玉華，作為后勤組僅有的兩人，在平常工作中幫了不少忙，雜活沒少干。
給她們，也是對她們工作的肯定。
婁曉娥跟劉玉華沒想到會有這么好的事，原以為一條毛巾就很高興了，卻不想 一時間，不少人都覺得給楊小濤干活，不吃虧。
剩下的毛巾，楊小濤讓婁曉娥放在辦公室里，以后做獎品用，眾人也沒有意義。
等下班的時候，十一車間的事情在工廠里傳開，其他車間的人聽說后，又是一陣酸楚。
不少人后悔當初十一車間選拔的時候沒抓住機會，不然現在最少都是一條毛巾。
劉海中低頭離開工廠，心理百味繁雜。
他已經很高看楊小濤了，卻不想還是低估了。
隨便搞出來的風扇，竟然也有這樣的好處，真是，氣死個人。
秦淮茹來到廁所邊上，傻柱小聲的說著話，秦淮茹愛答不理的，臉上一片愁苦。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她家槐花也都快三個月了，都在床上翻身了，可身上連一件新衣服都沒有，人家倒好，隨便就是六尺布，更可恨的是，把布分給了別人。
嘎吱嘎吱 秦淮茹恨得牙癢癢啊。
傻柱也知道秦淮茹為啥這樣，他在廁所這打掃衛生，對全廠的情況了解的一清二楚，畢竟上廁所的人誰見面不吹兩句？
當然知道十一車間或者說楊小濤搞出來的動靜。
不過他現在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只能在心里鄙視著，詛咒楊小濤人歡沒好事。
秦淮茹有心沒心的應付著，心理想著接下來的日子該怎么辦。
家里已經揭不開鍋了。
直到傻柱將懷里帶著氣味的兩個饅頭塞進秦淮茹胸口，秦淮茹才驚醒。
感受著胸前的鼓囊，還有傻柱一臉陶醉的笑容，秦淮茹呸了一聲。
“你哪來的？”
“嘿嘿”
傻柱高深的笑著不說。
“不說算了。”
“唉唉哎，我這不是要說了嘛。”
傻柱最見不得秦淮茹嬌嗔，趕緊拉著要走的秦淮茹，“我徒弟，馬華。這幾天我這不是教了他幾手，現在在后廚里，也算是出人頭地了。”
“這徒弟怎么不得孝敬師傅？”
傻柱驕傲的說著，秦淮茹眼珠子一轉，沒想到還有著收獲。
“那，你吃什么？”
“這個不用你管，以后，一三五來著，我給你準備。”
說著，傻柱看向秦淮茹的胸口。
天熱，穿的少。
加上秦淮茹本身衣服有些小，這塞了兩個饅頭更加鼓囊了。
“還一三五啊！”
聽到不是每天，秦淮茹有些不樂意，而且就兩個，還不夠她家棒梗吃的呢。
“我這不是還要打點這邊的人嘛。”
傻柱解釋一番，秦淮茹點頭。
有總比沒有好。
兩人說了一會兒，秦淮茹再活動下胸膛，看上去沒有大礙后，跟傻柱說了幾句話，這才離開大門。
傻柱則是回到廁所旁，躺在草皮上，看著對面許大茂干活的狼狽樣子，心理甭提多痛快了。
“大小兒郎聽根苗:頭通鼓，戰飯造;二通鼓，緊戰袍，.三軍與爺歸營號!”
“等爺爺出去，哼！”
另一邊，許大茂被兩個人看著那是一點也不省力，自己這干的活跟傻柱比起來就是一天上一地下。
他不是沒向兩人討好，但倆人根本就不管不聽，對他沒個好臉色。
忍著惡心伸手用舀子將糞坑里的污穢舀到木桶里，眼睛看向一旁忙活的兩人，許大茂眼中閃過一抹寒意。
“既然你們不識好歹，就別怪爺爺心狠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