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還要看電影,楊小濤就草草弄了點吃的。
雖然對這個時代的電影沒什么興趣,尤其是看慣了大片,對這種黑白幕布上的電影沒啥感覺,但也不想表現的特別。
有些事,該去了還是得去。
何況還是這么多人一起看電影。
烏泱泱的一群人,看起來也有特別的感覺。
后院許大茂早早的吃過飯,看著回來的婁曉娥,有心上去說兩句,可看她那副平淡模樣,只能咽在心里。
以后日子還長著呢,以他許大茂的本事。
他有信心,搞定這個女人。
臨出門前,許大茂還是忍不住的說了一句,“曉娥,我給你留了位子,八點開始,別遲到啊。”
婁曉娥聽了,看了眼許大茂,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卻是讓許大茂如沐春風,心里放下一塊大石頭。
“我收拾好就去。”
“好,好,我等你啊。”
許大茂開心的出門,屋子里婁曉娥就想起父無奈的樣子。
這次國慶,父親竟然沒有收到邀請,觀禮臺上沒有他的位置就罷了,就連現場也安排在外圍,還不如軋鋼廠的工人。
這種禮遇,讓整個婁家蒙上一層陰影。
回到家里,婁曉娥見此也沒說啥,只是賠了陪母親,兩人都充滿了心事。
最后說起在許家生活的情況,婁曉娥說了些好話安慰母親。
現在,她心里卻是想明白了。
嫁給了許大茂,那就是許大茂的媳婦。
在家從父,出嫁從夫。
許大茂和她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何況,結婚前的事過去了就過去了,她沒必要糾結。
再說了,許大茂或許在別人眼里臭毛病一大堆,但在她身上,還是百般疼愛的。
起碼,他做到了丈夫的職責。
“只是,我欠人家一個道歉啊!”
嘆息聲中帶著堅定,婁曉娥走出大門。
中院,楊小濤按時出門,跟著大院里的人一起走向軋鋼廠。
這次軋鋼廠工人的家屬也可以去,為此還特意找了塊空地,搭起了臺子,就是滿足人數的要求,都能看到。
楊小濤和陳大爺一家一塊,又碰到周家一群人,接著又是同組的幾個,連同家人數十個,浩浩蕩蕩走進軋鋼廠。
四周亮著燈,將空地照亮。
來時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進來之后,才小看了這個時代人們對看電影的興趣。
或許這就是文化缺乏的表現吧。
他們來到不算早,所以靠前的地方過不去,只能在后面看著。
前方臺子上已經掛上了白色的幕布,下放一個人正站在前面,擺弄著放映機。
不用說,那人就是許大茂。
在他身旁,不少軋鋼廠的人圍著,都想近距離看著怎么弄放映機,說著客套恭維的話,不時可以看到許大茂笑著點頭,而后看向眾人,神態自若。
這也是經歷過人山人海的人。
人群中,楊小濤看到了傻柱領著何雨水,還有挺著大肚子的三大媽,在一家人幫襯下來到一處空快地方,老大閻解成還抱著剛會走的閻解曠。
賈家也是如此,一大媽和賈張氏跟在秦淮茹周圍,一家人開心的等著。
更有許多孩子在到處跑著,也不擔心找不到媽,還有些年輕小姑娘聚在一起,說說笑笑,不時紅著臉。
看電影可是談情說愛的標志性場所。
七點五十左右,軋鋼廠主要領導出現,楊小濤這才看到,最前面擺了一排馬扎子,而后就看到廠領導走過去坐下。
八點整,周圍燈都關上。
就見許大茂操著放映機轉動起來,一道光束打在屏幕上,隨后出現“平原游擊隊”五個大字。
前世楊小濤也看過這片子,對里面的人物和劇情有些印象,應該是這兩年剛上的片子。
周圍靜悄悄的,所有人都盯著大屏幕看著,從一開始就陷入期中。
這年代許多人都是從戰火中走出來的,即便是他在記憶里,小時候也跟著父親逃過難,看到過打仗死的人。
電影講述的故事很簡單,卻很貼合實際。
在場的人,看到李向陽殺死老漢奸就會開心,被鬼子追就提起心,逃離之后又會放下心。
尤其看到小虎子被殺害時,人群中一股怒氣被攪動,更有婦女低聲哭起來,男人握緊拳頭,想要發泄。
當李向陽手刃松井時,人群里有人喊了一聲好后,就像點燃一片爆竹,呼喊聲此起彼伏。
“打死小鬼子!”
穆然間,有人喊出口號,隨后眾人響應。
“中華人民共和國萬歲!”
“偉大的勞動人民萬歲!”
“共產黨萬歲,萬歲!”
聲浪一片片席卷全場。
楊小濤置身其中,也能感受出人們內心中最想表達的意愿。
這就是民意。
看完電影,眾人陸續離開,這時候呼朋喚友,找孩子找爹娘的亂通通的,卻也沒啥擔心顧慮。
楊小濤和眾人一起往回走,剛回到四合院還沒進屋,就聽到身后有人叫他。
楊小濤回頭看去,卻是看到婁曉娥的身影。
“楊小濤,有事跟你說。”
婁曉娥就站在院子外,沒有進去的意思。
雖然院子里還有人沒睡,但大晚上的去單身男人家里,總歸是不妥。
楊小濤也有些奇怪,自從婁曉娥嫁給許大茂后,他就刻意疏遠了,不是自己多少玻璃心,而是不想惹麻煩。
他和婁曉娥,沒啥開始結束的,充其量也就是認識罷了。
至于什么媳婦、綠帽子啥的,還沒到那地步。
“伱說!”
見婁曉娥一副嚴肅的樣子,楊小濤也不好推脫,上前走兩步,就回了一句。
婁曉娥卻是有些猶豫,話到嘴邊,有些說不出口。
良久,在楊小濤不耐煩的時候,終于開口了。
“對不起,之前是我誤會你了!”
沒頭沒腦的話,讓楊小濤想不明白怎么回事。
這四合院里,誤會他的事還少嗎?
搞不清楚婁曉娥所指的,楊小濤卻也不想多說。
“哦,我知道了!”
說完,就轉身回屋去。
“楊小濤,你就沒啥說的?”
婁曉娥突然開口,這話說出來,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會說,但心里卻是有些期盼,希望楊小濤不要這么平靜。
哪怕是憤怒也好,罵她一句也好,都比現在的無視強多了。
楊小濤轉過身,皺眉,隨后輕笑,“你來說了,我也聽到了。”
“還要我說啥?”
婁曉娥無語,清冷的月光照在楊小濤冷峻的臉上,看不出喜悲,卻能感受到一種疏遠。
“沒有,不是,我是說,對之前的誤會,向你道歉!”
“嗯!”
楊小濤平淡點頭。
婁曉娥卻是不再言語,靜靜站著。
楊小濤見此,卻是有些明白她的話,貌似兩人之間最大的誤會,就是上次相親的事。
相親告吹,應該就是她說的誤會吧。
這么長時間過去,楊小濤心里也沒了怨氣,更不想再糾纏下去。
于是就擺擺手,“那事過去了,我也早就忘了。”
“你也不要放在心上,咱們之前,沒什么交集,之后也不會。現在這樣就挺好。”
楊小濤說完,轉身,進門,關門。
婁曉娥在那里站了一會兒,終于想明白了什么,臉上露出苦笑,而后向著后院走去。
而就在她走進后院的時候,中院大槐樹下,一張長臉慢慢浮現,臉上因為憤怒而變得扭曲。
他給婁曉娥留了個靠前的地方,可電影都開始了,也沒見到人影。
若不是走不開,他早就去找人了。
等放映結束了,他趕緊收拾完,就往四合院里跑,掙取將這事糊弄過去,今后還是他媳婦,一家人繼續快活過日子。
可沒想到,一進來就看到自家媳婦往楊小濤家走去。
此時此刻,看著楊小濤的家,許大茂恨不得一把火點著,燒個飛灰。
臉色轉換,咬牙切齒的許大茂沒注意到身后突然多出來一個人影。
“傻茂,你在這看啥?”
屁股上挨了一腳,許大茂猝不及防的趴在樹上,臉被擦的生疼,隨后就聽到傻柱賤賤的聲音。
“傻柱,你個混蛋!”
許大茂轉身,看到傻柱就罵了起來。
“孫賊,不回家在這院里偷偷摸摸,你想干啥?”
傻柱不懷好意的笑著,“傻茂,這是在捉奸?”
他可是看到婁曉娥和楊小濤在一塊的,雖然沒聽清楚說什么,但楊小濤和婁曉娥的那點事,早就被幾個老婆子小媳婦傳開了。
他也是才剛聽說,怪不得許大茂結婚的時候楊小濤沒參加呢,原來是有這層關系啊。
“傻柱,你嘴臭就別說話。”
“什么捉奸,再胡說老子跟你沒完。”
許大茂色厲內荏,不想把事情鬧大。
可傻柱就是不嫌事大,這種好事讓他碰上了,還是死敵許大茂的,哪能藏的住?
“呦呵,傻茂,支棱起來了啊,敢和我沒完?你試試?”
傻柱擼起袖子,許大茂秒慫,就想離開這里。
“哼,給你借個膽子也不敢。”
“就你干的那缺德事,人家閨女跟著你才是糟了八輩子的血霉。”
傻柱不屑的冷哼,許大茂原本走開的身子聽到這話,立馬停下腳步。
本來就看著自家媳婦和楊小濤這個“情敵”“私會”,心里就窩了一肚子的火,現在聽傻柱這么嘲笑他,那還能忍得住。
“傻柱,你給我說清楚,什么缺德事?什么叫八輩子的血霉?”
許大茂瞪著眼睛,一字一句的喊著,也不怕引來院里的人了。
傻柱繼續冷笑,“呵,你干的缺德事太多,自己都記不得了?”
“八輩子血霉,當然是你媳婦婁曉娥了。人家好好的相親,被你攪和了。”
“傻茂,說你壞透氣了吧,還有可能冤枉你。但你不干人事,那是鐵定的了。”
“要我說,你這媳婦都能騙來,當心遭了報應,生不出兒子。”
要說傻柱嘴臭,那不是一般的臭。
許大茂聽了后面,那就是月夜下的狼人,立刻變身狂化,對著傻柱就沖了上去。
傻柱不傻,尤其是發揮特長的時候,尤其精明,這么多年來一直穩壓許大茂一頭,靠的就是拳頭硬,就是能打。
許大茂狂化狼人,面對傻柱這種戰神,根本不夠看的。
只是兩個回合,就被傻柱摁在地上,嘴角仍舊吐著狠話,回答他的就是兩個拳頭,
院里的人再看熱鬧,晚上電影里打鬼子的場面又浮現出來,不少人還意猶未盡,這時候正叫好呢。
傻柱打的起勁,今天的許大茂反抗的尤其厲害,更重要的是平常打兩下這家伙就求饒了,今天可是硬氣了,讓他找到錘人的感覺。
“傻柱,趕緊起來。”
打的正嗨,突然就被一大爺給拉到一旁,傻柱這才停下。
許大茂爬起身來,揉著后腰,身上都是疼痛。
傻柱打人還是有分寸的,沒朝著臉下手。
“傻柱,你給我等著,早晚有一天老子收拾你!”
撂下一句狠話,許大茂跑回后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