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濤早就知道易中海是什么人,這可是四合院里有名的偽君子,比起許大茂這個真小人更讓人痛恨。
面對易中海的道德攻勢,整個大院仿佛同仇敵愾,道德的壓力撲面而來。
可惜,他們面對的是穿越者,是早就將這群禽獸看個透徹的人。
若不是房產在這里,這個時代居住不易,楊小濤早就搬離這座火爐了。
即便如此,等到春風吹過的那天來到,他也會毫不猶豫的離開這里,離這群禽獸遠遠的。
既然早就有了心理準備,自然不會將什么‘團結’‘和諧’放心里,和他們這些人‘團結’,那不是廁所里大燈籠,找事(屎)嗎?
這些人,只有離得遠遠的才好,和他們交往,只會越陷越深,最后淪為血包。
所以,這種站在道德層面上的壓制,對楊小濤來說,根本就不是事。
甚至面對周圍的議論聲,楊小濤還有種舒適的感覺。
面對易中海灼灼目光,楊小濤冷笑著搖頭。
手掌舉起,將胸前的扣子解開。
眾人不知所以。
很快,破舊的棉衣被楊小濤脫下來,放在地上。
而在眾人驚奇的目光中,楊小濤又將貼身襯衣脫了下來。
哪怕是冬天的正午陽光充滿溫度,在這室外脫掉衣服,仍是讓人看著就打哆嗦。
以至于,震驚的眾人根本沒有阻止楊小濤,就已經露出上身。
周圍一些小姑娘連忙捂著手,更有人喊著流氓。
傻柱已經握緊拳頭,準備沖上去。
一旁的許大茂眼珠子轉著,也準備趁機踹兩腳。
不過,此時反應最快的還是桌子前方街道辦的王主任。
在看到面前的一幕時,就快步起身來到楊小濤面前。
“小濤,你干什么?”
“王主任,你看!”
楊小濤身體打著哆嗦,聲音有些哽咽委屈。
面對王主任的關心,楊小濤卻是轉過身去,讓她看的清楚。
這時候,眾人將目光放到楊小濤上身,只見白皙的脊背上青一塊紫一塊,大大小小的傷痕竟然有十多處。
雙臂上,同樣青紫交加,讓人看的心疼。
吸氣聲頓時響起,全場一片嘩然。
王主任只覺得心頭怒火悲憤,是誰這么狠心,這么狠心毆打這少年?
看著傷勢,這是遭受了多少毒打啊。
她不敢相信,在這一直宣揚道德榜樣的四合院里,竟然隱藏著這般丑陋。
她,竟然沒有發現。
車間孫主任也坐不住了,快步上前,用手碰觸后背的傷口,讓楊小濤疼的一哆嗦。
“孩子,穿上衣服!”
孫主任將衣服給楊小濤披上,再將棉襖穿緊。
楊小濤這才有了溫度,不過剛才的一會兒,已經凍得大哆嗦,嘴唇發白。
王主任端過來一杯熱水,楊小濤接過慢慢的喝著。
主桌前,易中海和劉海中在看到楊小濤身上的傷痕時,心理咯噔一下,都意識到不妙。
但在王主任和孫主任的目光下,兩人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更是一肚子話說不出來,只能看著事態發展。
“王嬸,謝謝您!”
喝了點熱水,楊小濤眼睛含淚,對著王主任就要鞠躬,趕忙被一旁的孫主任拉住。
“王嬸,我爹在的時候,就說您幫我們家太多。”
“本來,我也不想麻煩您。”
“可是,我身體這個樣,要不趕緊去醫院,還不知道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今天我來這里,實在是沒錢看病了啊!”
“若不是沒法子,我也不想這個時候來壞人好事啊。”
說話間,眼淚滴落,周圍已經有人看不下去,低頭沉默。
“我知道,知道。”
“你是個好孩子。”
王嬸聽了心理更是難受,多好的孩子啊,一個人沒了娘,爹又走了,孤零零的一個人,生活著不容易啊。
說完話,回頭掃視易中海等人,臉上的寒霜冷的嚇人。
“易中海,易師傅,這就是你說的‘生病’了?”
“如此嚴重的毆打事件,為什么不上報街道辦事處?”
“為什么不嚴懲犯事者?”
“是你們在包庇縱容,還是這就是你們的處事方法?”
“這就是伱們的作為?”
“我看,你們是老糊涂了,不想干了是吧。”
晴天霹靂一般,易中海和劉海中身體都是搖晃。
面對街道辦主任的怒火,現場一片死寂,就是一肚子壞水想要噴的賈張氏和被怒火刺激不行的賈東旭都老實的坐在凳子上,根本不敢炸刺。
后面的傻柱許大茂幾人,都緩緩后退拉開距離,生怕殃及魚池。
院子里的三個大爺,其實就是街道辦委派的調解員,負責處理院子里的雞毛蒜皮的小事,協調鄰里關系。
本身就沒有官職,只是在街道辦掛個名,辦事比較熟悉罷了。
至于這種任命,就是街道辦主任一句話的事。
“主任,是我們的工作疏忽。”
“這不最近忙著東旭的婚事,確實有些疏忽。”
“我檢討,我們保證不再犯這種錯誤。”
二大爺劉海中立刻卑躬認錯,態度十分端正。
他眼下也就這二大爺拿的出手,在車間里當個小組長,卻管不了幾個人,而且還有人唱反調,讓他這個官迷只能在四合院里找找感覺,過把官癮。
“是啊,主任,這些年咱們四合院可是從沒出過問題啊,一直都是先進四合院啊。”
涉及到個人利益,三大爺也不能干坐著,站起身來解釋道。
先進四合院,年底的時候可是每家多發一斤白面啊。
王主任看了兩人,最后盯著易中海,這些年打交道下來,易中海什么人她也門清,這事十有八九是易中海縱容的,不過今天當著這么多人面,加上八級鉗工的本事,需要給他個面子。
等過了今天,哼!
“小濤,你說,這傷是怎么回事?”
“誰打的,找出來。”
“一個個下手這么狠辣,還有沒有王法,還有沒有人性?”
然而不等楊小濤說話,一旁早就被二十塊錢的罰款氣的胸悶的賈張氏,看著王主任咄咄逼人的氣勢,意識到自己家很可能要被罰錢后,眼珠子一轉,立刻嚎叫起來。
“老賈啊,你快睜開眼看看吧,我們孤兒寡母被人欺負到家了!”
“沒天理了,一群人欺負老人啊,還讓不讓人活了!”
賈張氏猛地將椅子一推,坐在地上就開始干嚎。
突然的變故,不僅是楊小濤王主任等人沒反應過來,就是身邊的秦淮茹也被下了一跳,差點跟著坐到地上。
“你們這群不長良心的,今天是我兒大喜的日子,就來搞破壞!”
“你們存的什么心啊,根本就是見不得我們家好啊,老賈啊,你快出來吧,將這些禍害我們家的人帶走吧!”
賈張氏不住的嚎叫著,賈東旭連忙過去將她扶起來。
可是以賈張氏肥壯的身體,賈東旭根本拉不起來,一旁的秦淮茹頂著腫起來的臉上去幫忙,兩人合力才將她拉到椅子上。
面對撒潑打滾耍無賴的賈張氏,楊小濤從電視上早就見識過了。
不過,電視上畢竟是演員的演技,而在現實中,賈張氏本色出演,神情更加真切,搭配上動作,嚎叫時還有聲線的變動,完美的將潑婦的含義表達出來。
但不論她如何嚎叫,如何撒潑,如何叫罵,都不會讓楊小濤感到難看。
更沒有什么欺負‘老人’的負罪感。
笑話,在這個艱苦歲月的年代,四十多歲就能吃這么胖,算是什么老人?
身旁的王主任見多識廣,站在一旁冷笑著。
這種農村老太太撒潑打混的見得多了,作為街道辦主任早就見怪不怪了。
只是不等她說話,看到楊小濤冷笑的賈張氏怒氣上涌,直接確定目標,對著楊小濤就是指鼻子臭罵起來。
“你這個小畜生,有娘生沒人養的小絕戶,這輩子別想好過!”
一旁的一大爺眼睛一縮,絕戶這個詞就是他的禁忌。
哪怕不是對著他,也讓他心里難受。
“看著我們家好欺負嗎?”
“你這個克死父母的絕戶,你個小畜生,你不得好死!”
難聽的話一句接一句,楊小濤卻是雙眼朦朧,緊握著拳頭,身體顫抖著,突然對著一旁的孫主任問道。
“主任,我爹媽,真的是我克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