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誠先和李三德兩人達成一致,那么報告就等于是已經出爐。
哪怕現在還沒寫,那結果也是已經注定的。
紀元海下班回家之后,先是收到了花老板一個電話,告訴他對于天和公司的松露銷路已經有了三家公司進行洽談。
一家是西方公司,這是要防備弗朗西公司翻臉不認人的。
兩家是島國公司——如今的島國,經濟世界第二,錢財多的可怕,人均富的厲害,而且格外崇尚西方的頂尖消費品。
花老板相信,只要天和公司的松露在西方打出名聲,那么到時候島國一定會以超過五百美元的價格追求消費這種西方的奢侈食物,而且很有可能供不應求。
花老板最厭惡的是島國公司,但要是說到賺島國人的錢,那他就可以成為合格的商人,半點都不含糊——他最厭惡的還是被島國人通過交易占到什么便宜。
這兩個島國公司,也是花老板給天和公司預備的退路之一。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弗朗西公司與其他西方公司沆瀣一氣,一起操作天和公司的松露,讓這些松露賣不出去,只能對他們壓低價格,那么島國這個世界第二經濟大國的市場,就變得非常重要了。
紀元海聽著花老板的忙碌成果,也感覺物有所值。
花老板能比較輕易做到的事情,那是王竹云、蕭紅衣至少要努力很久才有希望做到的;而松露交易一旦開始,別人的邪門歪道隨時都可能到來,時間是不等人的,別人的陰謀詭計也不會等人。
這一成的利潤,算是給對了。
掛斷電話之后,紀元海尚未離開,就又聽到了電話鈴聲響起來。
“元海,聽說你們那邊的鹽霜土豆已經開始收獲了?”
“怎么樣?產量達到預期了嗎?”
是岳峰打來的電話。
紀元海笑著回應:“岳哥,已經達到并超出預期了!每畝地才二百斤種苗,收獲就有一千斤,每畝地還能有約十塊錢的粗鹽收入,只是這一個季度,望灘縣的饑餓問題就基本解決了。”
“到了秋季再種一季土豆,望灘縣的老百姓絕對可以吃飽喝足。”
“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啊!”岳峰說道,“我什么時候再去望灘縣一次,好好考察一下?”
紀元海笑著回答:“岳哥,這一次可不用著急了。”
“我們望灘縣政府的報告會送給市里,再送往省里面,到時候孟叔估計會親自來一次。”
岳峰聞言,也是感慨:“是時候了,的確是時候了!”
在這之前,鹽霜土豆的推廣畢竟只停留在紙面上,并沒有落到實實在在的收獲上,哪怕是說的預期再好,孟奇作為大班長那也不可能去按照一個縣給出的預期結果去特意動身前往。
這樣做太不穩重了。
松露賣錢多少,帶動經濟如何發展,也是同樣的道理,在實際的成績沒出來之前,省里不可能正式表態,更不可能定調子,給望灘縣、紀元海什么獎勵。
而現在,鹽霜土豆到了收獲的季節,一切都真的如同預期,實打實的成績出來了。
那就可以去看看結果,確定了成績真實,也可以把調門定下來了。
想到這里,岳峰又對紀元海問:“元海,那個天和公司的松露,現在情況如何了?”
紀元海回答:“也已經賣出去第一批,五百萬美元了,后續應該還能再賣出去不少,比之前預估的只會多,不會少。”
“好,這里也出成績了!”岳峰松了一口氣,“這兩樣成績非同小可,孟叔就算是直接把你提到正處,也不會有人說什么!”
“本來按照慣例,你應該要有三年時間才能正處,這一次估計直接就提了;說不定,不是縣長,直接是書記。”
“直接是書記,那就有些過于顯眼了…”紀元海回應道。
“以你做出來的現在的成績,這也不算是夸張,畢竟非常之位置酬謝非常之功勞。”岳峰說到這里,又笑著問,“除了這兩件大事,元海你還有什么功勞沒說?”
紀元海說道:“剩下的都是小事了,比如我去望灘縣的時候拉了三百萬的農業扶持投資,比如花老板在望灘縣投資修路建廠——”
“咦!”
岳峰驚訝地叫了一聲:“花老板除了當初跟咱們好聚好散之外,還去望灘縣投資了?他不是去了寧河縣那邊嗎?”
紀元海回應了一下事情始末,主要就是天和公司的發展要帶動望灘縣的發展,花老板也是看望灘縣發展,才又往望灘縣投錢。
最后跟岳峰解釋一句:“他陸續投的錢也不到寧河縣那邊的十分之一,也不算什么大事。再說修路才剛開個頭,事情還沒辦成。”
意思是,事情本來就不大,等辦成了再說也不遲。
岳峰頓時恍然:“這的確也是。”
心內難免又想到一些傳聞,他本來是不會在這方面多想多揣測的,但是隨著紀元海與孟奇聯系密切,倚重孟奇越來越多,岳峰就想起來了。
紀元海跟孟奇的女兒孟昭英到底有沒有關系?
孟昭英現在也是將近三十歲了,一點結婚出嫁的打算都沒有,該不會是等著和紀元海結婚吧?
本來這件事聽上去很離譜,但是一想到是紀元海這樣優秀英俊的年輕干部,岳峰又感覺有點合理起來。
這傳聞真不真的且不說,就說這一次紀元海副處變正處那是板上釘釘的,就是不知道還要不要縣長到縣高官,這中間再過度一下。
有時候用人的規則是,感覺年輕閱歷不足,就在縣長位置上特意任用一年到三年,之后再當書記。
但紀元海現在的功勞成績,總感覺直接去當書記,也沒什么不妥的。
只要孟奇出了面,只要紀元海真的愿意,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想了良久,回過神來,岳峰也不知道最后自己跟紀元海說了什么,就已經掛斷了電話。
他自己怔了好一會兒,才放下手里面的電話。
剛才的念頭在心里緩緩飄蕩,岳峰感覺格外不舒服。
元海是自己的兄弟,曾經幫了自己這么多,自己為什么要這么想他,揣測他?那豈不是生分了嗎?
過了好一會兒,一個念頭升起,岳峰渾身一震,終于明白自己為什么想這么多不夠坦蕩的想法,因為他心里發酸,有些嫉妒紀元海了。
曾經的他和紀元海,彼此天差地別,一個是干部出身,一個是農村來的大學生;如今他潛力幾乎耗盡,前路迷茫,而紀元海蓬勃起步,潛力無窮。
他不是圣人,即便是深信不疑的心腹手下、好兄弟,也不由地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