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海,從你來的那天,我就知道你不是池中之物,早晚是要一飛沖天的!”
酒足飯飽,譚愛軍滿嘴酒氣,對紀元海指手畫腳。
紀元海微笑著點頭:“譚哥你這話就太客氣了,我哪有這樣的本事;這一次也是巧了,剛好工作調動到農辦,真要說起來,也不算是什么。”
“你這就太謙虛了!”
譚愛軍笑道。
“對對對,元海你太謙虛了!”程麗華也跟著附和。
武大剛也有幾分酒意,點了點頭。
不過他看了一眼紀元海后,起身到外面用涼水洗洗臉,才又回來。
譚愛軍和程麗華說了幾句話后,又嘻嘻哈哈說起來一些段子開玩笑,紀元海和武大剛聽著,倒是陪著也笑了笑。
紀元海本來也感覺這最后一頓飯沒什么可說的,不過跟武大剛眼神對了幾次后,意識到他有話要對自己說。
等到結了帳,譚愛軍和程麗華離去,紀元海沒急著走,停下腳步,武大剛果然也沒走。
“元海,我看你剛才喝的不多…”武大剛開口說道,“咱們要不要再找個地方坐下喝兩杯,吃點菜?”
紀元海笑了笑:“武哥你有話就直說,沒必要再喝酒了,酒喝多了傷身。”
武大剛尷尬地說:“酒是糧食精,越喝越清醒…要不還是吃點喝點,方便說話?”
“都到了這時候,你怎么還藏著掖著?”紀元海問道,“我實話說吧,我這個人跟喜歡酒桌談事情的人不太一樣。我吃喝就是吃喝,談事情就是談事情,跟別的沒關系。”
“武哥,伱要是有話說,咱們就說說話,要是沒話說,咱們以后再見。”
“別…別等以后啊!”武大剛立刻著急地說道,“元海,我是真有話跟你說。”
紀元海說道:“那就說吧,武哥。”
就這么站著干說話啊?
武大剛本就不是多么擅長言辭,一肚子心眼都不在嘴上,這時候更是不自在。
心內感慨紀元海的與眾不同,武大剛頗為艱難地打好腹稿,之后終于開口:“元海,我知道你跟我們這樣的人不一樣,以后前途光明遠大,背后面…嗯咳…反正是有人幫你。”
“我呢,除了幫忙寫點東西,其余的什么都不是,以后是怎么也走不動的。”
“但是,要說就這么甘心放棄——說實話我也不甘心。”
“要是有人肯拉我一把,哪怕是只讓我往前走一步,我以后絕對是以他馬首是瞻,絕沒有二話。”
嘴里面略帶磕絆地說完這些話后,武大剛眼巴巴地看著紀元海,滿是一個意思。
你拉我,我以后絕對以你馬首是瞻!
只要你拉我一把。
紀元海笑了笑:“武哥,至于不至于啊?”
“至于!”武大剛認真無比地回答道,“我這種苦巴巴、沒盼頭的日子過了多少年了,我再也不想這樣了。”
“我媳婦嫌我沒用,我岳父岳母嫌我沒用,我親戚鄰居看不起我,感覺我是個沒用的悶葫蘆——我心里什么都知道,我比他們看得清楚明白地多。”
“可清楚明白沒用,我還得表面上陪著笑;人家問工資待遇,問級別,一問之下,手里面不寬綽,端著鐵飯碗也是沒用的…”
紀元海無奈提醒:“你就是變成處長,你岳父岳母說你兩句,你還能不陪笑?你要大鬧一場啊?”
武大剛苦笑:“你是不知道,他們對另一個女婿好得多,就是瞧不起我。”
“我要賭這一口氣,我不能一輩子都被人看不起。”
“元海,你幫我一把,我這輩子都記得你的恩情!”
紀元海心說誰知道你這話是真是假——他知道武大剛平時嘴笨,但是也同樣知道他心眼靈活的很。
以上這些話、這個理由,可能是真的,可能是半真半假,也可能全是他自己編的。
紀元海也不是法官,管不了這么多真假,他考慮的是,武大剛這樣表態,自己要不要答應?
沉吟一下后,紀元海回答道:“武哥,我可以幫你,但是你能等嗎?再等三年,我就幫你,你看可以不可以?”
武大剛沒有感覺失望,而是一臉喜色:“我可以等!”
紀元海見他這樣,反而感覺有些意外:“武哥,你對我這么有信心啊?”
“對,我對你絕對有信心!”武大剛說道,“我可以等你三年,等五年也行,只要你還記得我這么一個人,我就愿意等下去!”
話說到這里,紀元海也不客氣了。
具體有什么情況,看接下來三年的情況如何,再做決定也不遲。
跟武大剛道別后,紀元海回到家里,陸荷苓已經提前睡了,劉香蘭正等著他為懷孕大事而奮斗,嗅到他身上有酒味,頓時悻悻然。
“這都幾天了,天天有人找你吃飯慶祝。”
“元海你這人緣太好了也不是辦法,咱們倆孩子還沒落實呢。”
今天紀元海喝了酒,又沒辦法要孩子,只能過過癮。
紀元海升了級,在家里慶祝,霍連詩也慶祝,花老板也慶祝,同事們也慶祝…就這還沒完。
馮雪和宮琳也準備給紀元海慶祝,孟昭英也準備周末單獨給紀元海慶祝一下。
白成志、周恒、趙有田同樣也準備慶祝一下,畢竟他們的關系是同學里面最好的。
紀元海拍了拍劉香蘭的肩膀,笑道:“雖然在我看來這沒什么可慶祝的,但是畢竟都是好意,我也不能全推遲了。”
“岳家那邊怎么說啊?岳峰二叔家不是老盯著這件事嗎?”劉香蘭會意地挽好頭發,低下頭去,問了一句,抬起眼來。
“副科,他們還不至于有反應吧?”紀元海說道,“再說岳峰之前就準備好了理由…”
正說著,忽然低頭看見劉香蘭翻白眼,一臉難受,紀元海連忙抽身而退。
“怎么了?”
劉香蘭大口大口喘著氣,干嘔兩聲:“忽然感覺挺惡心。”
抬頭看到紀元海疑惑表情,又解釋道:“不是那個惡心,是真的有點,那種從肚子里面涌上來的惡心…”
紀元海先是一怔,隨后看向劉香蘭的肚子。
劉香蘭也漸漸怔住,低頭看向自己肚子,整個人像是傻了。
難道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