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之前那兩名調查員?
逆著光微微辨認了一下,認出了兩人的相貌后,里昂微微瞇了瞇眼睛,并沒有伸手去接年老調查員遞來的手掌。
上次萊恩血夜事件后,就是他們來對自己進行了調查,最后給出了一份“危險程度極高,建議嚴密管控”的調查報告。
面前這個笑里藏刀的老頭,甚至在評審表里提出,認為自己漠視條例,對現行規則極為不滿,判斷自己有能力之后,一定會試圖脫離總局的轄制,肆意妄為云云。
而那份通篇一句好話都沒有的調查報告,甚至還被水瓶董事看到了,在總部當著所有人的面提了出來,差點送自己先去給食腦魔舔腦子,著實給自己添了不少麻煩。
“呵呵,看來里昂先生并不是很歡迎我們。”
等了一會兒沒見里昂握手,年老調查員也并不尷尬,而是微微笑了笑,十分自然地收回了手掌,隨即微帶歉意地申明道:
“不好意思,對有可能出現的違規行為進行調查,是我們必須進行的工作,即便不受歡迎,也并沒有清理異常的工作有意義,我們也一定要按規則完成調查。
畢竟如果沒有我們這些人進行調查,約束那些過于妄為的清理員們,這個世界一定會變得無比混亂,徹底成為邪神與惡魔的樂園。
所以抱歉,即便你的心里可能有些委屈,即便我們的問題可能很惱人,也請你盡量配合。”
一套一套的…你想考研啊?
瞥了這個說了自己不少壞話的老頭一眼后,里昂皺了皺眉沒說什么,算是默認了同意回答對方的問題,配合總局的調查,而桌后冷眼旁觀的紅發局長,則有些不耐地擺手攆人道:
“要問出去問,我忙著呢,別在這兒打擾我工作!”
“好的。”
朝著紅發局長點頭致意后,年老調查員抬起手臂,朝著門外比了一下。
“里昂先生,我們直接去艾瑪小姐的辦公室談吧,她已經在那里等了我們一會兒了。”
所以在找我之前,先找了艾瑪前輩嗎?
看著這個彬彬有禮言辭懇切,但無論如何都讓人喜歡不起來的老頭,里昂瞇了瞇眼睛后,直接扭頭離開,去了艾瑪前輩的辦公室。
而明顯有些氣惱的女調查員,和依舊一臉笑意的老調查員,則跟在他身后,進入了艾瑪前輩擺滿各色刑具的房間。
“那么我就開始詢問了!”
用力推開擺在沙發上的碎顱錘和犬齒釘枷,在里昂和艾瑪對面坐好后,年輕的女調查員冷著臉道:
“首先就是第一個問題,你們兩位是否知道金鵑侯爵的死亡?”
“這些廢話就不要再講了。”
主動打斷了女調查員的詢問后,里昂當著她的面,取出黑山羊擺在桌上,面無表情地道:
“鑒于兩位對我們處女分局的成見,如果你執意要在這種問題上浪費時間的話,那么我會對這次詢問是否有意義提出質疑,申請總局換兩位新的調查員過來。”
“你!”
“好了愛莎!”
叫住了面色微微漲紅的女調查員后,老調查員微笑著道:
“里昂先生和艾瑪小姐都很忙碌,我們問問題的時候確實可以靈活一些,盡量撿我標了記號的那些問題問吧。”
“好…”
忿忿不平地咬了下嘴唇后,女調查員將手里的本子翻了一頁,隨即神色不善地道:
“第一個問題!伱們兩位,是否有過殺死金鵑侯爵雷納德的打算?”
“有過。”
“那第二個問題…啊?”
看了看本子上自己剛用筆圈好的“否認”,女調查員不由得茫然地眨了下眼睛,隨即滿臉錯愕地抬起頭道:
“你說什么?”
“我說,我們兩個都有殺死金鵑侯爵的想法,而且非常強烈!”
83最新地址 確認自己并沒有聽錯后,有些發懵的女調查員下意識地望向了艾瑪,希望得到一個否定的答案,然而迎接她的卻是艾瑪十分認同的眼神。
啊這…你們怎么能直接承認了呢?都不稍微抵賴一下的嗎?
被里昂的坦誠弄不會了,沉默了好幾秒后,滿眼不解的女調查員忍不住開口詢問道:
“為什么?”
“因為他該死。”
簡單講了下雷納德到底做過什么后,里昂滿眼嫌惡地道:
“如果他沒有投湖的話,無論是艾瑪前輩先成為了某個小分局的局長,還是我這邊,先查到了足以把他下獄的罪證,都會是他的死期!直接投湖溺死,甚至都算便宜他了!”
聽完里昂的話后,似乎是想起了自己死去的族人和女兒,艾瑪的眼中不由得泛起了淡淡的水光,隨即跟著一臉認同地點了點頭。
那他確實該死…但我想問的不是這個啊?
我可是來調查你們的調查員,雖然我們的工作就是讓你們講真話,但你們這毫不遮掩的模樣,是不是有點兒坦誠的過分了?
看了看自己本子上準備的,為了讓里昂承認想要殺死金鵑侯爵,而特意準備的一連串問題,女調查員只得拿起筆,把對應的問題全部勾掉,隨即有些遲疑地道:
“那…在他死的那天晚上,你們都在哪里?有沒有人能給你們作證?”
“沒有。”
里昂聞言搖頭道:
“我在局里加班,艾瑪前輩在家照顧女兒,我們都是一個人在,并沒有人能給我們作證。”
所以不在場證明也都沒有?你們倆就不稍微掙扎一下的嗎?
看了看本子上再次廢掉的十多個問題,連續兩記“重拳”都打空了的女調查員,不由得有些無力地張了張嘴,隨即眼神茫然地又勾掉了一長列問題。
“那…第三個問題,那位金鵑侯爵是你們殺死的嗎?”
“不是。”
艾瑪前輩微微搖頭。
“很可惜,不是。”
里昂的表情甚至還有些遺憾。
關于雷納德怎么死的…他當然是自殺的啊。
雖然自己在夢境里逼著他跳了幾百次河,送他去處刑臺上被絞死了成千上萬回,但我可連他一根手指頭都沒碰,甚至都沒用自己的眼睛看過他的臉,他跳河跟我有什么關系?
眼見面前的“坦誠二人組”終于沒再繼續承認下去,女調查員不知道為什么,反倒偷偷松了口氣,隨即挺直身子,拿著自己準備好的一大堆問題,神情有些亢奮地詢問道:
“那你們怎么解釋他的突然死亡?
畢竟你們兩位有殺死他的動機,有殺死他的能力,還沒有當天晚上的不在場證明,所以請你們解釋一下,到底…”
“乖女兒”
就在這時,桌上聽得頭大的黑山羊翻了個白眼,咧開嘴巴笑嘻嘻地招呼道:
“快過來,讓爸爸抱抱!”???
被它這一聲喊得有些懵,女調查員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有些遲疑地道:
“你…你剛才是在喊我?”
“不是你還能是誰?對了,你過來點兒…再過來點兒…呵tui!”
一口殺傷力巨大的煙民老痰吐了過去,糊住了調查表的背面之后,黑山羊朝著花容失色的女調查員冷笑道:
“咱有和你老媽做點什么的動機,還有和她做點兒什么的能力,甚至你老媽懷你的那天,咱還沒有不在場證明…按你這個算法,那咱不就是你野生的親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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