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魔是一個懂得反思的人,他再次每日三省吾身:
我是不是對他們太客氣了?我是不是給他們臉了?我是不是該動手了?
反省完畢,答案也瞬間得了出來:是的!
他好事做的太多了,這倆貨還真以為圣教真的是圣教了。
看來他的演技愈發過關…劃掉,看來他的正義本質已經快要超越圣教少主這個身份了,這樣不好,豈不是很容易就被發現他是玄都觀派去天魔教的臥底?
一定得改。
他得讓這群家伙明白一下,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天圣教。
“還有你,誰允許你站著和我說話的?”
季長生的一腔熱血剛剛浮現出冰山一角,就看到洛輕靈面色有點發白,又立刻收了回去,臉上浮現出笑容:“輕靈,你去忙你的,把聞人師姐叫來。”
季長生授意聞人家鈺組建齊國肅妖組。
到她斬妖除魔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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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輕靈只是單純,不是傻,自然看出了季長生想殺人的意思。她猶豫了一下,還是低聲提醒道:“少主,青山盟是齊國幾十個小仙門的聯盟,在齊國的實力僅次于觀音殿,在天下仙門中也算是一個三檔的勢力,而且盟友不少。圣教想要轉型成功的話,很可能需要青山盟的票。”
季長生笑著摸了摸洛輕靈的腦袋。
看來不止是這倆貨沒明白圣教為什么是圣教,洛輕靈也還沒有明白。
不過這樣挺好的。
讓齊國百姓樹立圣教是遵紀守法正道仙門的認知。
讓齊國的“正道仙門”樹立對圣教的另外一種認知。
仙門也分檔次。
最低端的仙門才在普通人面前作威作福。
像圣教、玄都觀這種頂尖大派,向來都是欺負其他修行者的,否則太丟人。
“這些事情交給我,你把你專業領域內的事情干好,救更多的人就可以了。”
洛神是一塊招牌。
蘭心女神,看來要打造成另外一個招牌。
否則把蘭竹君帶回總壇,季長生很擔心寶會把蘭竹君送去見她祖奶奶,更擔心蘭奴想不開去報復寶。
還是齊國適合她們發揮。
等洛輕靈走后,季長生活動了一下身子,拿出了圣教的象征萬民傘。
“來,都給我跪下,好好和我講講齊國醫館協會和青山盟藏著多少黃泉妖人?只要你們能坦白從寬,我保證給你們在萬民傘里留一個雅座。”
季老魔主打一個慈悲為懷。
周耀宗和傅青山都憤怒了。
事實證明,能身居高位的,也不一定都是聰明人——有些可能是通過血脈繼承的,有些可能是通過男女關系繼承的,沙雕從來都不在少數。
很不幸,季老魔這次遇到的就是兩個沙雕。
但這兩個沙雕透露的信息,倒是讓季長生有些側目。
傅青山憤怒道:“季長生,你不要太過分。余老魔身受重傷,能不能挺過來都不一定,你現在有多猖狂,來日就會有多狼狽。”
季長生瞇了下眼睛,再次一巴掌扇了過去,直接將傅青山的牙打掉了三顆。
然后他嫌棄的用紙巾擦了擦手,才開口問道:“你的消息很靈通啊,說說,什么來歷?”
雖然季長生不覺得自己需要害怕對方的背景,但肯定要調查清楚,才好斬草除根嘛。
傅青山愈發憤怒:“季長生,你…”
話音未落,房間門就被推開。
聞人家鈺和魏廷寶一起站在門口。
曹子銘也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三人看了一眼已經被季長生打的有些腫成豬頭的傅青山,聞人家鈺倒是沒什么反應,魏廷寶和曹子銘卻同時眼皮一跳。
魏廷寶趕緊開口:“季少主,還請刀下留人。”
季長生指了指傅青山和周耀宗,問道:“留哪一個?”
魏廷寶:“…傅青山,他和我們丹青閣有些淵源。”
“怪不得。”季長生若有所思。
觀音殿總殿發生的事情沒過去多久,傅青山竟然能知道余老魔身受重傷。
那情報的來源基本就只能來自于觀音殿總殿、丹青閣和天魔教。
這其中天魔教是可以首先被排除的,但凡傅青山是天魔教的背景,借他三個膽子也不敢來招惹季長生。
所以大概率就是觀音殿總殿和丹青閣二選一了。
觀音殿總殿也不太可能,因為他都知道余老魔身受重傷的消息了,那肯定也知道觀音殿總殿發生了什么事情,自然不會覺得背景是觀音殿就敢得罪季老魔。
所以…
“江閣主的人?還是青蓮劍仙的人?”
季長生的敏銳讓魏廷寶有些贊嘆,他實話實說:“傅青山的母親,和青蓮劍仙有過一段情,而且一直在藕斷絲連。”
“噗…”
季長生沒繃住。
“青蓮劍仙的兒子?”
作為李青蓮的義子…算了,季長生有點嫌棄李青蓮。
老婆都要退版本了,還是義父香,李青蓮不配碰瓷他。
連青蓮劍仙都看不上,季長生當然更不會在乎青蓮劍仙的兒子。
不過這次他誤會了。
魏廷寶解釋道:“倒不是青蓮劍仙的兒子,傅青山母親后來嫁給了別人,生下了傅青山。當年是青蓮劍仙有負于她,所以對于傅青山,青蓮一脈多有關照。”
“渣男。”
季長生作為一個好男人,愈發想要和青蓮劍仙劃清界限。
小李,以后別聯系了,我怕老余誤會。
“魏真傳,趕緊將這個魔頭拿下。”
看到魏廷寶出現,傅青山眼前一亮。
“余老魔已經生死未卜,季長生還想在齊國興風作浪。魏真傳,你作為丹青閣真傳,絕不能坐視不理,否則我一定告訴我姐姐。”
季長生再次挑了挑眉,問道:“她姐姐又是哪個?”
“是我師姑。”
這次開口說話的是曹子銘。
“我師父的師妹,化神修為,很受青蓮劍仙和閣主賞識。季師弟,這個傅青山…傅家一言難盡,我也不懂傅家主是怎么想的,好像把自己的兒女都送給了妻子的老相好求提攜。不過我們丹青閣測過血脈,他們的確和青蓮劍仙沒有血緣關系。”
季長生也有些一言難盡:“你們丹青閣太亂了。”
魏廷寶苦笑道:“季少主,可否告知在下傅青山到底犯了什么錯?如果罪不至死,我代傅青山向你賠罪。”
“魏真傳,你瘋了?丹青閣弟子竟然對天魔教低頭?”
季長生直接一刀把甩了出去,徹底將傅青山打成了豬頭。
“讓你說話了嗎?”季長生冷漠道:“再多說一句,你的舌頭就不必留了。”
傅青山差點就要爆粗口,被魏廷寶果斷用浩然正氣封禁,避免了他變成一個啞巴。
不過這并沒有迎來傅青山的感激,只收到了傅青山仇視的目光。
對此,魏廷寶十分無奈。
季長生吐槽道:“魏師兄,你們丹青閣的外圍勢力都這么蠢嗎?”
魏廷寶搖頭道:“青山盟不算是我們丹青閣的外圍勢力,最多是青山盟打著丹青閣的名頭在外面行走天下,我們從來沒有承認過。”
“但你現在在攔著我殺他。”
“傅青山或許有些混帳,但季少主你要讓我知道他哪里犯了死罪。如果他真的罪無可赦,我自然不會阻止。如果他只是對你有言語冒犯,那季少主抱歉了,我很難袖手旁觀。”
“你說的也有道理。”
季長生聽勸,所以他掏出自己的一枚靈石,放在了傅青山身上,然后怒聲道:“好膽,竟敢搶奪本少主靈石,還說你不該死?”
傅青山:“?”
魏廷寶:“??”
曹子銘搶先一步,阻止了魏廷寶開口,果斷道:“季師弟,區區傅青山而已,要殺他不必做的如此明目張膽。我看傅家院內第二顆樹下,一定藏著傅家和魔教勾結的證據。”
這次輪到季長生有些眼角抽搐。
曹師兄怎么就認準了第二棵樹呢。
也太不忘初心了。
魏廷寶被氣笑了:“子銘,你說的還是丹青閣弟子應該說的話嗎?”
“當然是。”曹子銘不以為意:“魏師兄,像傅青山這種人,你覺得是死了好還是活著好?”
魏廷寶認真道:“只要他罪不至死,哪怕他很令人討厭,但也應該給他活著的權力。”
曹子銘有一說一:“師兄,你人真的很好,就是太迂腐了。長生要殺人,肯定有他的理由。我們只要盯著長生的功德金蓮,就知道有沒有殺錯人了。”
魏廷寶:“…”
下意識竟然感覺曹子銘說的有道理。
但據他所知,傅青山和季長生才剛剛見面,能犯什么死罪?
“季少主,能否告知我傅青山到底是如何得罪了你?”
“也罷。”
季長生放開了傅青山的禁制,吩咐道:“把你的不滿都宣泄出來,讓魏師兄好好聽聽,免得他回丹青閣之后無法向高層復命。”
丹青閣是兄弟單位,面子還是得給。
當然,人也肯定要殺。
所以,給傅青山一個作死的機會。
傅青山沒有讓他失望。
“天圣教要直接給齊國百姓發靈石,魏真傳你可知道?”
魏廷寶搖頭:“不知。”
他剛來齊國,遠不如傅青山這種地頭蛇消息靈通。
“季長生壞了規矩。”傅青山也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要說服魏廷寶站在他們這一邊:“天圣教作為外來教派,把天圣醫館的價格制定的如此之低,又主動給齊國百姓發放靈石。長此以往,其他門派如何能與天圣教競爭?齊國百姓習慣了天圣教給他們的福利,還如何能接受我們青山盟的標準?魏真傳,天圣教不滅,青山盟就要完蛋了。”
魏廷寶有些沒轉過彎來:“公平競爭,各憑本事,天圣教又沒有殺人放火,怎么就讓青山盟活不下去了?”
傅青山憤怒道:“天圣教要是殺人放火就沒事了,問題就在于他們做的比我們本地的仙門對齊國百姓更好,給弟子的待遇比我們本地仙門高出一大截,那我們拿什么競爭?”
“拿更好的服務,更好的產品,更低的價格啊。”
魏廷寶一個修浩然正氣的,很顯然在和傅青山說兩碼事。
傅青山脫口而出:“那樣我們青山盟還怎么賺靈石?難道全都讓利給那些窮鬼?”
魏廷寶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終于聽懂了。
丹青閣這種門派,是不以盈利為目的的,宗門財富只需要能維持宗門運轉即可。作為仙門,做到這一點并不困難。
所以之前魏廷寶根本沒想到竟然是靈石之爭。
當然了,他也不覺得希望賺取更多的靈石是錯的。
所以魏廷寶最后給了傅青山一個機會:“既然想要賺更多的靈石,那就推出更好的產品和服務。齊國百姓又不是傻子,只要青山盟的東西足夠好,他們肯定還是愿意支持的。”
傅青山更憤怒了:“我們要是有那個能力,青山盟還會是個三流仙門嗎?”
魏廷寶沉默了片刻,然后對季長生道:“季少主,這種廢物確實罪不至死。我們丹青閣弟子是沒辦法動手的,如果天圣教想動手…”
魏廷寶再次看了一眼傅青山,然后無奈搖頭道:“你隨意吧,閣里的壓力我替你扛下來。”
季長生拱手:“魏師兄是明事理的,放心,不用你扛,我敢做就有能力接著。”
只要能講道理,季長生就愿意和對方講道理。
講不通道理,那就和對方講拳頭。
很顯然,魏廷寶還可以講道理,傅青山嘛,一看就是黃泉妖人。
“魏廷寶,你什么意思?你瘋了?難道你要和天魔教同流合污?”
魏廷寶懶得搭理這種貨色,直接轉身離開。
曹子銘離開之前,替魏廷寶一劍將傅青山的舌頭割了下來。
浩然之心愈發順暢。
“長生,我去一趟傅家,看看他家院內第二棵樹下到底有沒有埋著傅家和黃泉妖人勾結的證據。”
季長生:“…去吧,記得別濫殺無辜。”
曹子銘:“…長生,你對我說這句話好魔幻。”
一分鐘后。
聞人家鈺心悅誠服的開口:“少主,我還是見我們圣教弟子第一次從道義上壓制了丹青閣。”
季長生隨意道:“那是因為魏師兄和曹師兄都把浩然正氣修到了心中,他們是真的能講道理的。和真正的好人打交道,我們圣教也要講道理。這兩個貨色就不行了,你跟他們講道理,他們跟你耍流氓;你跟他耍流氓,他們跟你講道理。呵呵,聞人師姐,我反省了一下,我來到齊國之后,好事做的太多了,以至于讓齊國這些本地的幫派失去了敬畏心。”
聞人家鈺深以為然:“少主此言有理,我們天圣教在齊國讓利于民,對普通百姓過于友好,以至于這些本地的幫派真把我們當成冤大頭了,真是給他們臉了。”
說到最后,聞人家鈺殺氣四溢。
在齊國行仁政做善事,是來自季長生的要求。
下面的弟子怎么可能一天時間就把觀念扭轉過來。
殺人放火,破家滅門,才是天魔教弟子更擅長和熟悉的事情。
季長生決定讓下面的小弟們發揮一下自己的專長。
“周耀宗周會長是吧?來,說說你的訴求。”
季長生和聞人家鈺此時都已經不掩飾自己身上的殺氣,但周耀宗卻意外的并不懼怕,反而笑了起來。
“季少主,我知道天魔教很強,但是余教主生死未卜,教主夫人回歸合歡派,副教主婁孟陽同樣出了問題。現如今的天魔教能以一己之力,將我們齊國本地的勢力全部殺光嗎?”
季長生迷茫的和聞人家鈺對視了一眼。
季長生的意思是:這有什么難的?
聞人家鈺用眼神給他回復:少主,他們見識太淺。
不過周耀宗話中透露的信息,讓聞人家鈺有些震驚。
觀音殿總殿發生的事情,以及合歡派發生的事情,都還沒有傳到她這里來。
她竟然是先從周耀宗和傅青山口中知道的。
這讓她感覺有些不祥。
“少主,教主不會真的出事吧?”
“放心。”
周耀宗又笑了起來:“季少主,你未免對天魔教總壇太放心了。合歡圣女能和余老魔分庭抗禮這么多年,婁家同樣在天魔教總壇底蘊深厚。現如今余老魔昏迷不醒,他的安全憑什么能夠得到保障?更不用說,在玉玲瓏飛升前夕,有很多人都希望看到余老魔身死。”
季長生瞇起了眼睛:“周會長,你的消息很靈通啊。”
周耀宗鎮定道:“我背后自然也有人,季少主,只要你能答應我幾個要求,天圣醫館可以在齊國繼續開下去,我并非一定要與你為敵。”
“和我為敵?幾個要求?”季長生笑了:“說說看。”
“天圣醫館弟子的月俸一定要下降,你們給出的月俸太高了。這樣做是在惡意擾亂秩序,打壓齊國本地的宗派,這種行為十分惡毒。而且給年輕人發放那么多靈石,不利于年輕人奮斗。季少主,你們天魔教用心歹毒。加入我們,和我們采用一樣的標準,齊國五億人口,我們就可以共…”
周耀宗的話沒說完。
就被季長生一刀割下了狗頭。
季長生幽幽道:“實在是聽不下去了,聞人師姐,帶幾個弟子跟我去殺人,有必要讓齊國本地的這些幫派意識到什么才是真正的圣教。”
聞人家鈺笑了起來:“少主英明,我的大刀早已饑渴難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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