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季老魔的話,章蓓直接給季老魔跪了。
作為幾乎公認的京城第一神探,季長生這種新鮮的查案方式,她還真沒見過。
誰應該是兇手可還行,兇手這種東西還有應該不應該?
章蓓一言難盡:“季少主…不愧是天魔教少主。”
季長生糾正道:“是天圣教。”
章蓓固執的不想改變稱呼。
這就是不上道了。
還好,這時候可塑性差距就顯現了出來。
茅依拉了下章蓓的袖子,對季長生道:“季少主,石家這邊的善后工作我們還是要做一做的。就算真的要故意打擊報復,也應該說是從石家查到的線索。”
季長生欣賞的看了茅依一眼:“茅總管不錯,不愧是被生活毒打過的。章隊長還是被章家保護的太好了,只會做事,不會做人,不會做官,更不會查案。”
章蓓為自己分辯道:“我十五歲就離開了章家,從軍五年,入刑部五年,最后才入了秘法閣,后來又因為表現出色被提拔為秘法隊副隊長。季少主,我章蓓走到今天,靠的全都是自己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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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長生笑出聲來:“石家走到今天,也說他們靠的全都是自己的努力,和丁侍郎毫無關系。章隊長,你和石家很有共同語言啊。”
“我和他們不一樣。”
“本質上一樣,只不過你自己沒懂。”
季長生拍了拍章蓓的肩膀,輕嘆道:“你要是開竅的早點,紅葉說不定早當上皇太女了。好好學,說不定章家日后都是伱的。關統領,走,我們去見見石家人。”
季長生一馬當先走入了火場。
章蓓粉拳握緊,氣的渾身發抖:“茅姐姐,他這個人怎么這樣?”
茅依和談寅對視了一眼,茅依輕咳了一聲,斟酌著語氣勸說道:“蓓蓓,其實季少主說的,也不是全無道理。”
章蓓怒了:“茅姐姐,你也覺得我走到今天是靠的章家嗎?”
茅依聳肩。
談寅說了一個讓章蓓目瞪口呆的數據:“蓓蓓,你從軍的時候加入的那個特種小隊,滿員二十人,只活下來七人。你入刑部后和你同期者五十三人,你是最年輕的,也是升遷最快的。秘法閣從刑部挑人,慣例從不挑三十歲以下的年輕人,但為你打破了常規。你參與秘法隊副隊長選拔的前一天,和你競爭的三個人一個被調走,一個家中夫人賬戶上多了兩百萬,還有一個已經和軍隊談好了三年后加入軍隊的意向合同。”
說到這里,談寅沖章蓓笑了笑:“知道你自尊心強,所以平日里都不在你面前提這些。蓓蓓,像我們這種出身權貴富豪的二代,去講自我奮斗,是很容易讓人作嘔的。我們能忍你,季少主不會忍,盡早成熟一下吧。你能走到今天,你的能力可能只占據了不到一半原因。就像我今天能站在季少主面前,全都是因為我姓談。假如你不姓章,我不姓談,你真以為季少主會搭理我們嗎?”
談寅搖了搖頭:“假如不是因為我們的姓氏,我們連和季少主這種大人物說話的機會都沒有。按他說的做,不要有太多的主見。蓓蓓,他是天圣教少主,真正白手起家的當代天驕。”
章蓓如遭雷擊。
信息一瞬間來的太多,她有點消化不了。
不是誰都有季長生那樣的消化能力。
不過也無人在意。
季老魔挑手下,主打一個能扶就扶,扶不上墻就直接滾遠點。
像曹子銘、任素瓊、聞人家鈺、隋庭槐他們,在季長生看來就很有可塑性,可以重點培養。
蘭竹君本來表現也還可以,但是遭遇重大變故后的應對明顯不及格,在季長生這兒的順位就直線下降。
章蓓現在看來還不如蘭竹君呢。
年輕人有自尊心可以理解,但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將家世帶來的便利全都當成自己的努力,這就有點自我定位太不清晰了。
能早日想通就還有培養的價值,否則季老魔表示神捕這玩意不是有手就行?
只要我殺的人足夠多,里面總有真正的兇手。
關定榮道:“季少主,石家人都被兄弟們帶到了后院,火只燒了前面的房子,沒有燒到人,不過…”
“不過什么?”
“不過他們應該看到兄弟們出手了,要是把他們交出去,我們做的事情很容易暴露。但也不能殺人滅口,石家成了嬴國五百強門派之后,家族內部的關系也盤根錯節,和很多豪門貴族都有聯姻。季少主,這群人其實很不好善后。”
關定榮委婉的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放火一時爽,事后火葬場。
他都不知道要怎么收尾。
季長生淡定道:“所以跟在我后面好好學,你們四個作為紅葉最核心的心腹,難怪讓她放棄了繼承權。我要是紅葉,看到你們四個我也不敢爭皇位。”
太缺乏歷練了。
關定榮苦笑:“季少主,您可能在齊國和盛國走的太順了。我們嬴國和齊國盛國不一樣,我們嬴國是講法治的。”
季長生古怪的看了關定榮一眼,然后笑出聲來。
“季少主,你笑什么?”
“沒事,講法治對吧?那就用法律來對付石家,很難嗎?”
一點都不難。
季長生手把手教學。
“石家家主是哪個?”
“在下石永鴻。”
關定容在季長生身側低聲道:“丁夫人是他親妹妹。”
季長生點了點頭:“知道你犯了什么事嗎?”
石永鴻看著前面依舊在熊熊燃燒的大火,但是很詭異的只燒石家的房子,絲毫不蔓延開來,這種精準打擊的操作,還是在嬴國京城,襲擊一個五百強級別的家族,讓他的面色十分蒼白。
從前院收回目光,石永鴻再看了一眼正笑吟吟看著他的季長生,想到了季長生的身份——天魔教少教主。
一天之后,玲瓏仙子飛升,天魔教就是當世第一大派。
所以石永鴻咬了咬牙,直接跪在了地上:“季少主明鑒,石家確實做過作奸犯科、行賄受賄之事,我愿做污點證人,舉報丁士啟和石家勾結,打壓其他門派,互相輸送利益。”
剛剛趕到現場的章蓓再次目瞪口呆。
這就承認了?
是的,這就承認了。
石永鴻認栽。
能把石家做到嬴國五百強級別,石永鴻還是展現了他能力過人的一方面。
“稍后我就去刑部自首,只望季少主能高抬貴手,我們石家和陛下遇刺一案絕無任何關系。”
商業上的事情,石永鴻都可以認。
刺殺皇帝這種謀逆大案,石永鴻不敢牽扯絲毫。
季長生又笑了起來:“石家主是個聰明人,我很欣賞。”
石永鴻內心一松。
“所以丁侍郎畏罪自殺,看來就是和你們石家互相勾結了?”
石永鴻咬牙道:“是,以妹夫和我們石家做的那些事情,足以讓妹夫在牢里待四十年。他年歲不小了,不想再遭牢獄之災,所以選擇了畏罪自殺。”
季長生偏頭,看了看章蓓:“這個說法能不能說服刑部?”
章蓓:“…如果石家主愿意作證,又找到石家和丁侍郎輸送利益的證據,那就是人證物證俱在,證據鏈條完整,零口供辦案也可以得出結論,沒問題。”
石永鴻趕緊道:“我愿意作證,也愿意奉上證據,只求季少主能高抬貴手,我們石家和陛下遇刺案真的沒關系。”
“那今天的失火呢?”
石永鴻果斷道:“我自己放的,我做賊心虛,毀滅證據。”
這次輪到了關定榮目瞪口呆。
這火明明是他放的。
怎么感覺季少主一來,整個嬴國的畫風瞬間就不一樣了?
事實證明,最了解你的人不一定是自己人,很可能是敵人,或者是壞人。
季長生繼續問道:“石家的家產少了那么多,又怎么說?”
石永鴻道:“我轉移出去了,愿受律法嚴懲。”
“不對,你應該說,你獻給大皇子了。”季長生指點道。
石永鴻差點被嚇死。
章蓓他們也瞬間雙腿一軟。
只有季長生在耐心的指點:“你的背后是丁侍郎,丁侍郎的背后是大皇子。石家和陛下遇刺案當然可以沒關系,但是丁侍郎未必沒關系,大皇子更是有直接厲害關系。”
石永鴻哭了:“季少主,我們石家的層次不夠,我們攀不上大皇子。”
季長生搖頭道:“錯了,石家主,我還以為你是個聰明人呢。我不在乎你們石家到底做過什么,我在乎的是我需要你們石家做過什么,明白我的意思嗎?”
石永鴻淚流滿面:“季少主,我要是攀咬出大皇子,石家就徹底完了。”
季長生的笑容充滿了慈悲:“但你要是作為證人第一個站出來舉報大皇子,就是戴罪立功,紅葉公主就可以借此保下石家一份家業。想和從前一樣位居嬴國五百強是沒戲了,但是可以給你們石家保留東山再起的機會。再不濟,以我在齊國和盛國的影響力,還可以送你們石家出國。石家的罪行我看了,主要是經濟上的問題,而且主要問題在丁侍郎那邊,你只不過是他的黑手套。丁侍郎會死,你也會死,但是你的孩子,我可以保證讓他們活下來。石家那些無辜的人,也不會在律法上受到牽連。石家主,好好考慮一下。”
石永鴻根本沒敢考慮超過一分鐘,他不敢賭季長生的耐心。
“季少主,你說話算話?”
“當然,你可以打聽打聽,我季某人一口唾沫一個釘,言出必行。”
“好,我相信季少主。”
主要是不相信也不行。
季長生就沒給他選擇的機會。
“我愿意做污點證人,指證大皇子和丁士啟有利益勾結。”
季長生笑了起來:“恭喜你,石家主,你給你們石家找到了一條生路。關統領,給刑部發消息,讓他們過來拿人。”
關定榮雙腿打顫的給刑部發了消息。
開眼了。
嬴國畢竟國情不同。
關定榮跟在嬴紅葉身邊,嬴三世、皇后娘娘,三個皇子,他都是見過的,但誰都沒有季長生這么囂張。
季長生見關定榮這幅樣子,無奈的再次搖了搖頭。
“多大點事,看把你給嚇的。嬴國和其他國家雖然國情不同,但無非就是多走幾套手續,石永鴻都比你們聰明。”
“可是你這樣做是屈打成招。”
說話的是章蓓。
季長生反問道:“我打人了嗎?”
章蓓:“…你就不怕石永鴻去了刑部以后翻供?”
季長生笑了:“章隊長,你什么時候能把思維從查案這個框架里跳出來?什么供詞、證據、證人…這些根本都不重要,是用來糊弄上面人和下面人的。你想要多少,我就可以給你提供多少。沒了石永鴻,我還可以找章永鴻關永鴻,很難嗎?”
章蓓:“…”
很難。
反正她就不敢這么干。
“季少主,我提醒你,刑部是丁侍郎的地盤,石永鴻肯定也很熟。他去了刑部之后,很可能會有串供,而且很可能會被殺。他之所以愿意自首,也肯定和刑部有關,他應該有把握判的輕一點。”章蓓提醒道。
季長生點了點頭:“猜到了,要不然石永鴻也不可能跪的那么干脆利落。丁侍郎是刑部的二號人物,石家當然有把握周旋,不過我不在乎。”
石永鴻渾身再次一顫。
季長生笑瞇瞇的收起了剛才石永鴻指證大皇子的水鏡錄像,然后對石永鴻道:“石家主,對我來說,你的歷史使命已經完成了。至于你后面的命運,其實我都不關心。想活下來,就自己多努力。放心,對石家的承諾我會記住的。”
“多謝季少主。”
季長生坦然受之:“雖然我燒了你的家,搶了你的靈石,殺了你的后臺,還讓你去栽贓陷害,但你確實應該謝謝我。石家主,你是個講道理的人。”
現在能看清他純潔善良本性的人已經不多了。
己方這四個隊友現在估計就還沒看清呢。
“走吧,我們去下一個疑犯那里調查。”
石家的靈石已經到手,口供也已經拿到,石家就完成了他們的歷史使命。
季長生馬不停蹄,趕往下一個目的地。
章蓓頭皮一麻,脫口而出:“季少主,你不會是想去調查大殿下吧?”
“當然。”
茅依也跪了:“季少主三思,大殿下和陛下遇刺案很難扯上關系。眾所周知陛下已經閑置了大殿下,縱然陛下出事,大殿下也斷無繼位可能,所以大殿下是三個皇子當中嫌疑最輕的。我們先去調查他的話,實在是很難服眾。季少主,您為什么要針對大殿下?”
季長生實話實說:“不是我針對大皇子,是你們紅葉公主看他不順眼。”
離開玄都觀之前,季長生手上有兩份名單。
一份是觀主給他的,一份是嬴紅葉給他的。
丁侍郎和石家其實不在這兩份名單上,無論是丁侍郎還是石家,咖位都太小了,觀主和嬴紅葉都沒將他們放在眼里。
不過季長生從石家抄到的靈石告訴他,這個兇手沒抓錯!
嬴紅葉是嬴國公主,觀主是天下第一仙門的掌教,他們眼光高是正常的,眼中只能看到老虎。
但是蒼蠅也要打。
季青天來了,就要將所有的蛀蟲都一掃而空。
石家掃空了,季長生的目光也就轉移到了兩個名單上。
觀主提供的名單暫且不提,紅葉給他的名單,大皇子高居第一。
那他當然要搞大皇子。
敢惹我小妾,你不死誰死?
這時候季長生自然也明白了嬴紅葉搞大皇子的原因。
大皇子被閑置,嬴紅葉就是始作俑者。
這個仇結的太大了。
不一棍子打死這個親愛的大哥,嬴紅葉自己就有危險。
聽到是自家公主的意思,四人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下。
談寅自責道:“這個怪我們談家,才讓公主和大殿下結下了大仇。不過少主務必三思,大殿下和陛下遇刺案確實很難扯上關系。陛下出事,他的處境是最不妙的。畢竟陛下是他老子,其他幾位殿下都是他弟弟。陛下再看大殿下不順眼,也不會對親兒子怎么樣,換成其他幾位殿下就說不好了,所以不會有人認為是大殿下動的手。”
季長生糾正道:“你們這個想法就不對,大殿下很可能就是利用你們的這種想法,特意完成的這次謀逆,為的就是栽贓嫁禍給二殿下和三殿下。”
談寅:“…”
“再說了,大殿下和通天商會走的近,這是不爭的事實吧?”
談寅點頭。
“那就沒錯了,支持通天商會,就有魔教妖人的嫌疑。豢養狐女,說明和萬妖國也不清不楚。這樣一個閑置的王爺,從通天商會那里拿錢,從萬妖國那邊借兵,再于嬴國內部發生叛亂。”
說到這里,季長生面色蒼白:“此人不除,嬴國永無寧日。諸君,陪我去清剿叛逆。”
諸君齊齊跪地。
這就清剿叛逆了。
說好的查案呢?
“季少主務必三思,我們幾個人…實在是沒有能力清剿叛逆。”關定榮換了一個角度勸說季長生:“大殿下府邸的護衛力量,比公主府更強。而且正因為大殿下此前和通天商會走的太近,所以秘法閣一直有人盯著大皇子。”
章蓓點頭道:“不錯,大殿下府邸內有秘法閣的人在貼身伺候,關于大皇子的情報,我們秘法閣每天都沒斷過。基本可以確認,陛下遇刺一事和大殿下沒有干系。季少主,你想把此事栽到大殿下頭上,秘法閣那一關你過不去。”
“秘法閣?莫非是藏匿魔教妖人之處?”季長生有些疑惑:“閣主姓甚名誰?說來聽聽。”
章蓓頭皮再次一麻。
作為秘法隊副隊長,她對秘法閣的敬畏是發自內心的。
但是在季長生口中聽來,秘法閣就好像是一盤菜,隨時可以被倒掉。
這種語氣,她在她爺爺章元帥口中都沒聽說過。
“因為秘法閣未提前查到陛下遇刺之事,閣主已經被禁足府邸閉門思過。”章蓓道。
季長生用力的拍了下手:“那真相豈不是呼之欲出?”
章蓓迷茫的看向季長生。
季長生給她梳理了一下嬴三世遇刺的真相:“大皇子和秘法閣閣主勾結,圖謀刺殺陛下。大皇子負責動手,秘法閣閣主負責替他遮掩,所以秘法閣才會一直蒙在鼓里,你們秘法閣的人也才會認為大皇子毫無嫌疑,然而這一切都是他們早就計劃好的陰謀。大皇子借助秘法閣閣主洗清嫌疑,秘法閣閣主再扶持大皇子登上帝位。他們狼狽為奸,勾結刺客聯盟,此事證據確鑿,真相大白。”
章蓓人是傻的。
“閣主如何幫大殿下登上帝位?”
“太簡單了,把刺殺陛下的事情栽贓到二殿下和三殿下身上即可,這兩賊果然其心可誅。事急從權,不要廢話了,我們趕緊先去大皇子府邸。去晚了,可能他已經把證據銷毀了。”
章蓓:“…”
就沒有什么證據,還能怎么銷毀。
季長生編出來的這套鬼話,雖然邏輯上確實行得通,但是她一個字都沒信。
很顯然季長生就是現編的。
“季少主,大皇子不會配合我們調查的,我們也沒有足夠的理由去調查一個皇子府。現在整個京城的目光都在盯著您,您如果對大皇子無故動手,必然會鬧的人人自危,二殿下和三殿下包括皇后娘娘那里都不會袖手旁觀。”
茅依猶豫了一下,繼續低聲提醒道:“就連皇后娘娘,可能都會出面阻攔您。季少主,不要忘了四個殿下都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甚至就算是陛下醒來,若知道您對大皇子無故出手,也絕對不會高興。”
茅依這些話當中,季長生只聽出了一個重點——沒有足夠的理由。
“如果我們有足夠的理由調查大皇子呢?”
“不可能的,大皇子在其他方面確實有事,但是在陛下遇刺一案上他很干凈。如果我們拿不出過硬的證據,大皇子肯定會武力抵抗,屆時必然震動整個京城。”
章蓓看著季長生,認真道:“季少主,我知道你少年天驕,實力強悍。但是在嬴國京城,除非是玲瓏仙子親臨。否則哪怕是渡劫境修士來了,也翻不了天。我們根本拿不下大殿下,反而會把自己搞的灰頭土臉。”
季長生默默掏出了老婆的玉劍。
章蓓瞬間啞殼。
玉玲瓏沒來,她的劍來了。
那拿下一個大皇子,肯定是沒問題的。
“章隊長,大皇子的資料拿給我看一看,我瞅瞅會不會抓錯好人。”
茅依笑了,只是笑聲十分嘲諷:“這點季少主完全不必擔心,大皇子每年都會折磨死幾個妖女。若非公主殿下救我于水火,我現在應該就已經落入了大皇子的手中,被折磨致死了。”
季長生默默給大皇子加了個標簽。
“嬴國不是依法治國嗎?”
茅依繼續冷笑:“大殿下還是聰明的,不對普通人類女子動手,至少明面上不對她們動手。他好像獨愛人妖混血,或者干脆就是妖物化形。嬴國律法保護嬴國人,像我們這種偷渡來的,或者是妖物,不受嬴國律法保護。”
季長生點了點頭,問道:“還有其他問題嗎?”
“有。”
這次開口說話的是談寅。
“通天商會此前在嬴國的所有生意,大皇子都可以分三成,這也是陛下真正雷霆震怒的原因。”談寅直言道:“如果只是欺負我們一個談家,說實話陛下根本不會放在心上。是大皇子和通天商會走的太近了,聯系太深入了,通天商會在嬴國的生意很多甚至就是打著大殿下的招牌在推進,這才觸犯了陛下的逆鱗。”
季長生的臉色也沉了下來:“章蓓,這件事情是真的嗎?”
“是,不過大殿下并沒有過問過通天商會的具體生意,他只分成。”章蓓補充道:“那些真正違背嬴國律法的事情,都是通天商會做的。根據我們秘法閣的調查,大皇子并不知情。”
季長生冷笑道:“那也一樣該死,證據給我,我路上要看一看。”
季長生不覺得這幾個人在冤枉大皇子。
但他畢竟是一個心懷正義的人,既然要殺人,肯定還是要殺的心安理得證據確鑿的。
秘法閣內對大皇子的關注超乎了季長生的想象,他很快就拿到了大皇子在秘法閣內的檔案。
一如章蓓和談寅所言,大皇子只拿分成,不參與具體事務,當然也那些臟事也沒關系。
不過這對于季長生來說,已經足夠了。
黑手套該死。
扶持黑手套的人一樣該死。
嬴國的律法只是做人的最基本底線。
季青天的底線遠在嬴國律法之上。
觸犯了他的底線,管他什么大皇子二皇子呢,還能有他一個圣二代牛逼?
“現在證據已經有了,接下來就是清剿叛逆了。”季長生蓋棺定論。
章蓓:“…季少主,這些證據整個嬴國的高層都知道,是奈何不了大殿下的,最多讓他做做冷板凳。拿這些證據去找大殿下興師問罪,他肯定也不會當回事。當然了,您有玲瓏仙劍無所畏懼,不過這解決不了根本問題,也只會打草驚蛇,讓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
季長生擺了擺手,篤定道:“真正的兇手不可能逍遙法外,我只可能多殺人,絕不可能漏人。”
對此季老魔擁有絕對的自信。
章蓓無言以對。
“至于這些證據不好對大殿下動手,簡單,那就找一個適合對大殿下動手的理由。”
“什么理由?”談寅苦笑道:“大殿下看起來莽撞,但實則是個聰明人,他很清楚的知道什么可以碰,什么不可以碰。和通天商會萬妖國走的那么近,大殿下都能全身而退,就是因為他沒有留下任何真正觸犯國法的證據。”
“那是因為他從前沒有遇到我。”
嬴紅葉但凡當年就認識季長生,現在大皇子估計就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相逢恨晚。
好在還可以彌補。
小妾的事情,季長生是上心的。
“證據馬上就來了。”
季長生話音剛落,三千劍氣從天而降,瞬間籠罩住了他們這一行欽差小隊。
每一道劍氣,都蘊含著刻骨的殺氣。
關定榮作為公主府侍衛統領,第一個反應過來,目眥欲裂:“敵襲!保護季少主。”
侍衛們反應沒他快。
事實上,就算反應有他快也沒用。
因為刺客是大乘境。
眨眼之間,欽差小隊所有人身上都掛了彩,但沒有性命之危。
傷勢最嚴重的是季長生。
刺客真正的目標也是季長生。
“天圣教少主?”
空氣中響起一個陰冷的聲音。
“有人出十億上品靈石買你的命,死在我手上,安息吧。”
大乘境修士氣勢全開。
數百道殘影將欽差小隊一行人團團包圍。
瞬間便讓人認出了她的身份。
“金牌刺客。”
“是殘影。”
“幻影重重,刺客聯盟八大金牌刺客殘影的招牌技。”
“該死,季少主小心。”
季長生沖“殘影”笑了笑。
然后揮舞了一下手中的玉劍。
看到玉劍以及玉劍隨后揮出的七彩劍氣后,“殘影”怪叫一聲,扭頭就跑。
但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季長生晃了一下脖子,主動關心道:“你們沒事吧?”
“沒事。”
“多謝季少主關心。”
“殘影怎么會刺殺季少主?”
季長生猜測道:“應該是我們查到了真兇,所以真兇要買兇殺人。”
章蓓發現“殘影”逃跑的方向是大皇子府邸方向,眼角狠狠一抽,終于反應了過來。
“季少主,你…”
季長生直接打斷了這個不太聰明的女人,憤怒的聲音傳遍了整個京城:“季某初至京城,剛剛查到一點線索,就出動刺客聯盟金牌刺客刺殺季某,真是好大的厚禮。刺殺欽差,形同謀逆,罪不容誅。所有人,隨我平叛。”
說完季長生就直追“殘影”而去。
“‘殘影’受了重傷,她跑不了。”
章蓓:“…”
很難形容她內心此時的驚濤駭浪。
她似乎看清了真相,但很多事情想不明白,最不明白的就是——這個“殘影”到底是不是在和季長生配合演戲?
如果是,季長生和刺客聯盟的關系簡直讓她細思極恐。
如果不是,那這件事情也太巧了。
她相信現在整個京城的高層應該都已經震動。
事實也的確如此。
刺客聯盟八大金牌刺客之一的殘影現身,刺殺季長生,這件事情太大了,讓所有高層都瞬間拉起了警報。
“確認真的是殘影?”
“錯不了,大乘氣息,殘影重重,甚至金牌都掉在了地上,不可能有人冒充。”
“殘影刺殺季長生…難道季長生真的查到了蛛絲馬跡?”
“資料上確實顯示季長生行動效率很高,但這么高的嗎?”
“幕后真兇反應也很快,殺伐果決,直接就對季長生下了殺手,而且出手就是金牌刺客這種級別。”
“如果不是季長生拿著玲瓏仙子的玉劍,今天他就交代在我們京城了。”
“刺殺欽差,這可是重罪。殘影受了玲瓏仙劍一劍,身受重傷,很可能會落入季長生手中。不行,老夫要親自去看看。”
很多大佬都有點坐不住。
皇帝被刺殺就已經很嚇人了。
結果前腳皇帝剛被刺殺,后腳調查這件事情的欽差也被刺殺了。
而且這次還實錘是刺客聯盟的金牌刺客。
這讓整個嬴國上下都如臨大敵。
也讓真正的兇手十分懵逼。
某黑暗的房間內。
兇手看著對面同樣陷入黑暗的人,語氣驚疑不定:“你找殘影刺殺了季長生?”
對面的聲音也很狐疑:“不是你干的?”
“我刺殺季長生做什么?就算要殺他也是他快查到真相的時候殺。石家和這件事情又沒關系,我瘋了才會找季長生的麻煩。”
“我和石家也沒有利害關系。”
“那到底是誰找的殘影?”
“不知道…不過已經確認,的確是殘影沒錯。”
“好像殘影逃去了…大殿下府邸的方向?”
“老大做的?”
“他殺季長生做什么?”
“季長生到底查到了什么?”
兇手陷入懵逼。
出手的人已經實錘是殘影沒錯,所以沒有人猜測這是季長生和刺客聯盟自導自演。
很多人都在猜季長生到底查到了什么。
大皇子也在猜。
不同的是,他十分可惜。
“聽說季長生是紅葉心儀的駙馬人選,可惜了,殘影這次怎么沒殺死他呢。”大皇子仰天長嘆:“要是紅葉的心上人死在殘影手上,那可就太大快人心了。”
“殿下慎言,隔墻有耳。”身邊的親信提醒道。
大皇子隨意的擺了擺手:“正因為隔墻有耳,所以才不需要遮遮掩掩。秘法閣在我身邊安排了人,最了解我的清白,這種事情肯定和我沒關系,所以多說幾句無所謂。我要是知道哪位英雄雇了殘影,肯定要和他喝一杯。”
“殿…殿下,那是誰?”
大皇子抬頭,看到了數十個殘影。
他眨了眨眼,然后又擦了擦眼,此時殘影已經來到他面前。
殘影憤怒的指責,讓大皇子大腦開始宕機。
“你給我的情報里為什么沒有季長生身懷玲瓏仙劍?”
“你是故意想讓本座死嗎?”
“這筆賬刺客聯盟早晚找你清算。”
殘影話音落下,再次鴻飛冥冥。
但是殘影憤怒的指責,已經傳遍了整個府邸,進而傳到了整個京城。
大皇子本人已經懵逼。
大皇子府邸的親信們,包括秘法閣的臥底,此時也停止了思考。
他們整天盯著大皇子,沒發現他聯系刺客聯盟啊。
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不等他們反應過來,季長生已經攜玲瓏仙劍殺到此處。
季青天很生氣。
“大殿下,你好膽色。刺殺陛下在前,刺殺欽差在后。嬴國上下五百年,恐怕都沒出過你這樣的‘英雄’。”
大皇子一個激靈:“我沒有,不是我。”
“證據確鑿,你還敢抵賴,殘影自己都承認了。”
季長生舉起了玲瓏仙子的玉劍。
大皇子感受到了生死危機,他大聲道:“這是栽贓陷害,季長生,你不能殺我。”
這邊的動靜鬧的太大,外加季長生今夜的行動本就一直受人關注,所以當季長生殺到大皇子府邸的時候,大佬們也終于坐不住了。
“季少主劍下留人。”
李相迅速沖了出來。
“此事還需要從長計議。”
章元帥也迅速從黑暗中走出。
“季少主,此事我們秘法閣接管,三天之內,一定會查出真兇,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秘法閣副閣主擦著頭上的冷汗,也出現在季長生面前。
皇帝被刺殺,秘法閣閣主已經被禁足。
現在欽差又被刺殺,副閣主感覺秘法閣真是多災多難。
“季少主息怒,皇后娘娘聽聞您遭遇殘影刺殺,大為驚怒,已經派最好的御醫前往公主府。季少主不如移駕公主府,先治療您的傷勢。”
皇后身邊的貼身女官也適時的出現,將姿態放的極低。
看到這么多人都站出來保自己,大皇子松了一口氣,恢復了自己嬴國皇室的從容。
“季長生,此事明擺著是有人栽贓陷害。我們嬴國查案要講證據,你無故闖我府邸之事,我就不與你追究了。”
季長生冷漠的環視了一眼,沉聲道:“查案當然要講證據,但是刺殺欽差這是案子嗎?”
不等其他人回答,季長生就斬釘截鐵的給出了答案:“刺客聯盟的金牌刺客在京城刺殺欽差,這是恐怖行為,這是公然的謀逆。查案需要證據,反恐需要名單,平叛只需要坐標。”
季長生劍指大皇子,沉聲道:“你的府邸,就是殘影消失最后的坐標。”
大皇子感覺十分可笑,所以他真的笑出聲來:“那又如何?我沒做過的事情就是沒做過。我就站在這里,你有膽量就殺了我。”
季長生從善如流。
大皇子人頭落地。
周圍人目瞪口呆。
季長生的聲音,讓所有人內心一寒:“有必要提醒一下各位——陛下遇刺,也并非兇殺案,此為謀逆!”
查案,他很在行。
平叛,更加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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