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
鄧嬋玉和妲己走了兩天,如今碩果僅存的祖巫,冰之祖巫玄冥就用一種滿不在乎的態度來到平心娘娘修行的大殿。
進門像是大猴子一樣東張西望,很快就看到了那口黑棺。
“呵呵,娘娘,這就是小妲己帶回來的東西?咱看著也平平無奇啊。”
平心說道:“這應該是天地間的第一口棺材,原本應該是用來埋葬父神的。”
一聽這話,玄冥立刻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就這破玩意?也配?看老娘劈了它!”
她抄起一把大斧,掄圓了,就要動手劈。
“且慢,且慢。”平心哭笑不得,一幅和你說話很費勁的模樣:“終究是妲己的心意,你不是沒什么事嗎?把這東西送到盤古殿去吧。”
玄冥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不去,不去,老娘渾身不舒服,還準備去喝兩口小酒呢。”
平心反復勸說,玄冥這才不情不愿地敲響戰鼓,重新定位盤古世界的位置,之后把黑棺往肩膀上一扛,邁步前往盤古世界。
似乎是擔心她做事粗心,孟婆也跟著她一起過去了。
鄧嬋玉、妲己在盤古世界看到的就是黑墻和各種亂七八糟的怪物,玄冥和孟婆過來就不是這種場景了。
她們面前是一座古樸、厚重、簡約、仿佛亙古至今一直存在,且超脫了時間、空間等一切要素的宮殿。
盤古殿是盤古的心臟所化,最初的十二祖巫都是從這里誕生的,殿內有十二根巨大的立柱,象征著祖巫們曾經的輝煌和源頭。
盤古世界的大巫根本不知道她們的到來,她們也沒通知任何人。
玄冥此時一臉肅穆,之前在洪荒世界表現出來的不情不愿全部消失。
她張開口,似乎要說點什么,孟婆瞪了她一眼,玄冥笑笑,扛著黑棺走進盤古殿的最深處。
她們沒有說話,平心靜氣,體會這里永恒不變的力量。
鴻鈞認為萬事萬物的核心都是道,盤古的層次無疑又高了一層,那具體是什么?玄冥和孟婆也說不清,哪怕孟婆是平心娘娘的分身,她也無法理解昔日盤古的偉力。
女媧說她自己和鴻鈞之間的差距,比凡人和圣人間的差距還大,那完全是另外一個層面的力量。
平心娘娘這邊也有類似觀點,那就是她認為自己至今都看不到父神的背影,那種差距根本無法量化,只知道非常遙遠。
玄冥和孟婆唯一確定的就是到這里,就算到家了,鴻鈞再有天大的本事,也無法監視盤古殿。
孟婆身上的氣息變成非常厚重,面容瞬間年輕了六十歲,恍惚間,似乎少女后土又回來了。
她對著黑棺伸手一撫,兩個極為古樸,代表著“盤古”的大字出現在棺蓋上。
讓棺蓋顯示出字跡,這是燃燈也做不到的事,只有和盤古血脈相連的祖巫可以做到。
棺內那些之前把云霄打得有點狼狽的先天煞氣在棺蓋顯示出字跡后,自動分開,清氣上升,濁氣下降,最后顯露出一個人形的輪廓。
玄冥喜笑顏開:“真是沒想到,咱們踏遍無數世界,苦苦尋覓那么多年,這口棺材近在眼前,竟然會是燃燈的本體,要是早知道,老娘早就把這老貨砍了。”
孟婆恢復老年相貌,此時也很高興,橘子皮一樣的老臉上掛滿振奮:“那家伙藏得很深,要不是云霄的九曲黃河陣,要不是妲己近距離接觸,本座也沒看出燃燈的根腳。”
她看向玄冥:“姐姐,你受苦了。”
玄冥正色說道:“我不苦,只要能夠救活大哥”
她躺在盤古棺內,取出一把利刃,割開自己的胸膛和小腹,之后忍著巨疼,取出一團團的血肉,放置在棺內。
那是十二祖巫之首,帝江的一些殘余尸骸。
帝江的本體像是個口袋,身軀龐大,紅得像一團火,六只腳四只翅膀,耳目口鼻這些五官都沒有。
鴻鈞以身合道后,十二祖巫也不得不轉變成先天道體,一個個都變成通常意義上的正常體型。
這算是祖巫對天道的妥協,實際祖巫都把各自的法則之力掌控到了極致,他們使用本體戰斗,才是力量最強的時候。
像是人族這樣的形體,對他們反倒是一種束縛。
真要是打起來,作為空間祖巫,作為十二祖巫之首的帝江不比妖族的帝俊、太一差。
一對一,誰贏誰輸,真的很難說。
控制空間法則,帝江正常來說根本不會隕落,一個念頭就到了億萬里之外,再一個念頭就到了另外一個世界,誰死他也不會死。
他倒霉就倒霉在太一自爆了混沌鐘,那個瞬間整個洪荒世界都被定住,跑?他的空間能力再強也無法凌駕于混沌鐘之上。
帝江的一身本領還沒發揮出來呢,就被混沌鐘的自爆一波帶走了。
不過這位祖巫大哥也不是泛泛之輩,即將隕落的瞬間,布下后手。
他讓玄冥把自己的尸塊收藏在身體里,把冰之祖巫當冷柜用,并交待了她尋找盤古棺,到時候嘗試著復活自己的遺言。
因為惦記著這事,巫妖之戰結束后,玄冥忍辱負重,活了下來。
巫妖之戰后的無數元會,她一直惦記著復活大哥的事。
這件事平心娘娘也知道,但天道的監視無處不在,不可能發動所有人手去找盤古棺,只能撞大運,借著出去打架、出去打架和出去打架這樣的理由去找。
巫族真不適合干這種精細活兒,找了無數元會,只找了個寂寞,要是這次沒有鄧嬋玉攛掇三霄去打燃燈,她們還不知道要找多長時間呢。
要是按照原本封神的節奏,哪怕到絕地天通的時候,她們都找不到盤古棺,可以這么說,她們隱藏得極深的秘密連帶到棺材里的機會都沒有 玄冥取出全部尸塊,從盤古棺里走了出來。
她臉色煞白,盤古棺自動吸收她體內那些屬于盤古的精血,從躺下到起來的這么短短十余息的時間,她就損失了五分之一的祖巫精血,這次算是元氣大傷,沒有幾千、幾萬年,根本恢復不過來。